第一百八十九章 查誰誰死季青天
紅葉公主府。
季長生在這兒接見了嬴紅葉在嬴國的班底。
質量有待檢驗。
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
季長生第一時間隻發現了一件事：“萬妖國和嬴國的關係似乎不錯？”
正中間一個長著貓耳的年輕女子行禮道：“少主可能有所誤會，萬妖國雖和嬴國有邦交關係，但算不上特別和睦。畢竟當世最強的兩個國家就是萬妖國和嬴國，第一和第二之間，很難產生真正的友誼。”
季長生指了指她的貓耳。
貓女道：“我是人族和貓族混血，在萬妖國活不下去，偷跑到嬴國來的。如果不是殿下救我，我現在可能早已經淪為妖王口中的血食或者大人物府邸的玩物。是殿下給了我新生，殿下已經吩咐讓我等皆聽少主命令。”
“你叫什麽？”
“茅依，茅廬的茅，依附的依。”
季長生點了點頭，再次認真打量了茅依一眼。
在齊國和盛國的時候，他並沒有見過人妖混血。
嬴國的確是大國，剛來就讓他見了世麵。
也對，這個世界既然有人族和妖族，怎麽可能少的了混血兒呢？
季長生沉吟片刻，主動問道：“嬴國有沒有妖命貴的說法？”
茅依點頭，但隨後又搖頭道：“民間確有這種呼聲，但成不了氣候。嬴國真正的當權者全都是人族，我這種人妖混血雖然明麵上不會被歧視，可實際上除非得到大人物的偏愛，否則絕不可能身居高位。”
“你現在身居何職？”
“公主府總管。”
季長生點了點頭，看向茅依身邊的中年男子。
對方主動拱手：“公主府侍衛統領關定榮，見過季少主。公主府內一金丹，四築基，八煉氣，卑職是築基巔峰。不過我等都佩戴特殊武器，化神之下，都不能在公主府放肆。”
季長生挑眉：“你們有把握誅殺元嬰修士？”
關定榮自信點頭：“除非是施瑤亦或者少主這樣的頂尖仙門真傳弟子，否則九成元嬰修士在我等麵前都要伏誅。”
季長生默默消化了一下這個信息。
關定榮隻是築基巔峰，帶著三個築基、八個煉氣境，就敢狙擊元嬰修士，而且不像是在吹牛。
嬴國果然有獨到之處。
“下一個。”
“見過季少主，我是談寅，談筱的哥哥。”
“談家人？談家和紅葉光明正大的走的這麽近？”季長生有些意外。
士和商在曆朝曆代都合作十分密切，但也是曆朝曆代在明麵上都要撇清關係。
嬴國是例外？
談寅解釋道：“談家曾經遇到過一次生死危機，是當時十五歲的紅葉公主幫我們談家渡過了難關。從那以後，談家就成為了公主的鐵杆支持者。縱然我們談家假裝不熟，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生死危機？”
“對，我們談家得罪了大皇子。”談寅也沒有藏著掖著，這些事情不難調查：“準確的說，當年是通天商會看中了我們談家的家業。礙於嬴國政令，通天商會在嬴國無法正常發展，所以想培養我們談家做通天商會在嬴國的代表。大皇子親自出麵施壓，我們談家根本無力反抗。若非小妹和紅葉公主交好，讓公主在陛下麵前陳情，我們談家現在的基業恐怕都已經被鯨吞殆盡。”
季長生立刻想到了嬴紅葉和他說過的大皇子被閑置的原因——明麵上是豢養狐女，實則和通天商會以及萬妖國走的很近。
不過現在看來，大皇子的事情敗露，背後她出了很大力。
“大皇子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被閑置的？”季長生問道。
談寅點了點頭，直言道：“所以我們談家沒有退路，隻能希望公主殿下越來越好。”
季長生心說這可不一定。
暗中再押寶一個皇子就是了。
不過確實風險很大，畢竟秘密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保守的東西。
目前來看，至少嬴紅葉沒發現談家有腳踩兩條船的跡象，那季長生當然也不會去深究。
“這位姑娘又姓甚名誰？”
季長生看向最後一個身材最為矮小，看起來最不起眼的女子。
金丹氣息，純血人族，平平無奇，放在人堆裏基本立刻就會被淹沒。
但是她的自報家門，讓季長生來了興趣：“秘法隊副隊長章蓓，見過季少主。”
“秘法隊？秘法閣的秘密執法隊？你是副隊長？”
“是。”
“紅葉的手伸的可以啊。”季長生眼前一亮。
茅依這個金丹期的人妖混血管家和關定榮口中能夠斬殺元嬰境的侍衛隊季長生其實並不覺得有多重要，畢竟這樣的幫手他隨時可以從天聖教調集一大群。
讓他感興趣的是談寅這個談家的繼承人和章蓓這個秘法隊副隊長。
這兩人一商一士，如果能用的好，才是做事的中堅力量。
“季少主，關於陛下遇刺一案，秘法閣已經展開全力調查，目前已經查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這是卑職整理的資料，請少主過目。”
章蓓遞過來一份卷宗。
季長生接過後，直接將其扔到了桌子上，沒有絲毫翻閱的意思。
“這個不重要，章隊長，我想知道你這個章和章元帥的章是不是同一個章？”
嬴國的兵馬大元帥也姓章，還去傳送陣那兒迎接了嬴紅葉和季長生。雖然季長生並沒有和章元帥有直接交流，但是他記住了對方的姓氏和相貌。
章蓓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季少主，卑職能成為秘法隊副隊長，是經曆了嚴苛的訓練和選拔，九死一生，絕不是倚仗家世。”
“那就是同一個章了。”季長生點了點頭。
他直接忽略了章蓓口中的次要消息，抓住了核心重點。
什麽嚴苛訓練，認真選拔，九死一生……
根據季長生的經驗來看，當章蓓參與競爭秘法隊副隊長的時候，這個副隊長的位置基本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選了，除非嬴三世親自派個人下場。
“年輕人才隻想著要脫離家世證明自己，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有一個好爹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季長生淡定道：“章隊長，學會接受，習慣感恩，你的姓氏帶給你最多的一定不是異樣的眼光，而是順遂的人生。”
章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雖然少主說的很有道理，但卑職今年三十有三，比少主大。”
季長生再次看了章蓓一眼，感慨道：“章隊長保養有方啊，好了，我們說正事。你們四個人，誰了解我帶來的刑部侍郎丁士啟？丁士啟剛才公然質疑紅葉，我懷疑他背後的人就是刺殺陛下的真凶。”
章蓓：“……季少主，您不如先看一下我們秘法閣整理出來的卷宗。根據我們秘法閣的調查，丁侍郎與此事應該沒有關係。”
季長生靜靜的看著章蓓。
這個女人欠**啊。
難怪都羞於承認自己姓章。
你跟嬴國的兵馬大元帥一個姓很丟人嗎？
雖然已經三十三歲，但確實還年輕。
季長生雖然也從來不炫耀他的親生父親是元始天王，但他一直都以自己的父親為榮，絕不會像章蓓這樣羞於承認。
還是久經磨練的茅依反應快了一點，畢竟被現實毒打了幾次，茅依拉了下章蓓的袖子，然後對季長生道：“季少主，我記得丁侍郎之前和大殿下走的比較近。”
“大皇子的人？”季長生挑眉：“那就是仇人了。”
這次茅依他們誰都沒敢說話。
不過不否認就代表承認。
“既然是仇人，那就好辦了，我們去查查丁家有沒有刺殺陛下的證據。”
所有人都一愣。
章蓓努力提醒道：“季少主，就算要查丁侍郎，也應該查他本人吧？去他家能查出什麽東西？”
“那要去了他家才知道。”
“可是我們不應該調查陛下被刺殺一案嗎？”
侍衛統領關定榮也被季長生給整懵了。
“季少主，您可能有所不知，丁侍郎是陛下的發小。”
季長生還真不知道。
“嬴國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和丁侍郎感情很好，而且丁侍郎也完全是因為陛下的偏愛，才得以在大殿下都淡出朝廷的情況下依舊高居刑部侍郎之位。”關定榮提醒道：“如果陛下出事，丁侍郎會是最倒黴的人之一，他的能力向來不被推崇。所以說丁侍郎會刺殺陛下，沒人會信的。”
“是嗎？若我們能查出證據呢？”
“他家中不可能有證據，如果真的有問題，調查丁侍郎本人就夠了。季少主，卑職請審丁侍郎。”章蓓主動請纓：“丁侍郎到底有沒有問題，給我一刻鍾時間，我保證給季少主一個準確的回答。”
季長生搖了搖頭。
難怪紅葉之前放棄了繼承權。
靠這幾個心腹，確實奪不了江山。
季長生絕不相信，章家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弟子是章蓓這種不懂揣摩上意的愣頭青。
她可能很懂做事，但絕對不懂做官。
甚至也不懂查案。
距離季長生這種玄都觀第一神探的境界差的太遠了。
季長生沒有搭理章蓓，而是看向談寅問道：“談公子，丁家家產如何？”
談寅實話實說：“丁侍郎兩袖清風，不過丁夫人卻身家億萬。據我所知，丁侍郎並未貪贓枉法，隻是丁侍郎的妻族石家在丁侍郎任職期間，‘白手起家’創建了一家嬴國五百強門派。和石家為敵的競爭對手，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犯在刑部手上。”
頓了頓，談寅繼續道：“當然，這一切在明麵上都是符合嬴國律法的，經得起調查，所以丁侍郎並沒有受賄方麵的問題。”
季長生笑了：“雖然我這樣說你們可能不信，但在嬴國像丁侍郎這種級別的高官還願意偽裝一下再貪贓，我甚至有些感動。能做到這一步，嬴國值得點讚。”
看看齊國，皇帝帶頭貪汙。
看看盛國，皇帝直接就是魔教妖人。
相比之下，嬴國堂堂刑部侍郎竟然還知道給律法一個麵子，知道掩人耳目，知道要轉幾道手才能搞靈石。
季長生感覺自己已經被這世道PUA成功了。
給嬴國加一分。
不，加三分。
“章隊長，秘法閣有石家的資料嗎？”
“有，我馬上拿給您。”
章蓓辦事的能力還是在線的，季長生和嬴紅葉之前拿下丁侍郎的消息提前傳來後，她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丁家的資料。
這次正好派上了用場。
季長生簡單翻了一下石家的情報。
很典型的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家族，之所以能創建一個嬴國五百強門派，都是石家的人自己足夠努力。
這樣的家族值得讚美。
季長生欣慰的點了點頭。
“茅總管，給丁家發消息，說丁侍郎畏罪自殺了。”
“啊？”
四人齊齊懵逼。
季長生再次感慨，紅葉的班底質檢不過關啊。
遠不如聞人家鈺隋庭槐任素瓊他們幾個聖教真傳有可塑性。
“關統領，點齊兵馬，跟我去石家一趟。”
四人麵麵相覷。
關定榮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季少主，丁侍郎是卑職親手安排在廂房的。”
活的好好的，他百分之百可以確認。
季長生無視了關定榮的話，直接問道：“關統領，軍人是不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是。”
“能不能執行我的命令？”
“能。”
“那就去集結隊伍。”
“卑職領命。”
關定榮不再廢話。
另外三人終於聽明白了。
但頭皮都在發麻。
章蓓斟酌了一下語言，對季長生道：“季少主，我有一個綽號。”
“什麽綽號？”
“京城第一神捕。”章蓓認真道：“季少主，若是您信得過我，可將此事交給我，我保證一周之內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您現在這樣搞……不太好。”
季長生笑了：“章隊長，也是巧了，我也有一個綽號——玄都觀第一神探兼天聖教第一神探。論查案，你肯定不如我，跟在我身邊好好學，能學到幾分，就看你的天分了。”
章蓓：“……”
她很快就見識到了季神探的查案方式。
三分鍾後，他們一行人離開了公主府。
同時傳開的，還有丁侍郎畏罪自殺的消息。
迅速讓嬴國京城掀起一場風浪，也讓不少人直接懵逼。
“丁士啟畏罪自殺？畏什麽罪？”
“丁士啟還能和刺殺陛下之事有關係不成？”
“季長生剛來嬴國第一天，應該不會上來就殺人吧？”
“他們去了石家？丁士啟夫人的家族？”
“告訴下麵人，仔細盯著，誰都不要動，靜觀其變，看看季長生怎麽出招。”
嬴國人此時還在適應和評估季長生的行事風格。
丁士啟畏罪自殺畢竟隻是一個傳言，真正的大人物不會因為一個傳言就大動幹戈，他們要等季長生後續的動靜。
而季長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僅僅一刻鍾後。
石家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大火之外，季長生憤怒的聲音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傳遍了整個嬴過京城：“好，好，好，我查到誰身上，誰就會畏罪自殺。我查到哪裏，哪裏就會突然失火。季某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囂張的凶手。嬴國的水果然深的很，不過我季長生趟定了，一定會給嬴國百姓一個滿意的交代。”
石家門外聞訊而來的嬴國百姓自發鼓掌，為季青天的勇猛無畏深深的感動。
暗中注視著石家的大人物們，再次陷入懵逼。
“石家……起火了？”
“肯定是被人為縱火，那火勢不動用特殊辦法甚至無法撲滅，十分像是傳說中的太陽真火。”
“難道丁士啟和石家真的和陛下遇刺有關？”
“不能吧？丁士啟瘋了才會對陛下動手。”
“那石家這把火是怎麽回事？怎麽看都像是殺人滅口。”
“會不會是季長生放的？”
有人鬥膽提出了這個想法。
但是被各方大佬齊齊否決。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季長生大半夜來到嬴國，局麵都沒搞清楚，難道就要殺人放火？”
“我不相信季長生此時此刻能理清頭緒，他不知丁家和石家是敵是友，沒有對石家動手的理由。”
“如果真是季長生放的火，明天秘法閣高手一旦查證，季長生會很被動，他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去仔細查查石家和丁家，看看這兩家背後到底有什麽古怪。”
整個嬴京城的大人物們，今夜都很難安睡。
他們被季長生的行為牽引著心神。
而季長生此時，在賞賜四個手下。
“茅總管，這份是你的。皇帝不差餓兵，本少主也不會虧待為我做事的人。”
“關統領，這份你拿去和弟兄們一起分了。”
“談公子，知道你不缺靈石，但拿了才是自己人。”
“章隊長，你現在想明白案子該怎麽查了嗎？”
章蓓心神恍惚：“卑職不明白，這和查陛下遇刺案有什麽關係？”
季長生耐心指點道：“不入流的神探查案，才需要從案子本身的線索開始調查，然後花費大力氣去尋找凶手。我這種級別的神探查案，不需要那麽麻煩，也不需要知道凶手是誰。我需要的是你們告訴我，誰應該是凶手！來，有請下一位凶手，你們誰來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