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歪打正著，釣出大魚
對於紂王的聰明機敏，季長生給予了親身認證。
該說不說，反應是真的快。
分析絲絲入扣，鞭辟入裏，而且邏輯縝密，無懈可擊。
從論據到論點再到最後的結辯，季長生仔細想了一下，全都是對的，也全都是真的，經得起任何查證。
所以他無法反駁。
“聞仲，你怎麽看？”
季長生想看看聞仲的態度。
事實證明，麵對已經理解一切的紂王，聞仲也無法反駁：“陛下說的……應該就是真相。”
從目前他們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很難不得出這個結論。
誰讓紫薇真的轉生成了西伯侯姬昌的長子呢。
而且這件事情，既沒有給女媧娘娘通氣，也沒給當代人王帝辛通氣。
所以無論是女媧娘娘還是帝辛，知道這件事情後，都不可能會高興。
季長生補充道：“我剛剛詢問了女媧娘娘，她並不知曉紫薇轉世的事情。”
曆史上原時空的現在，女媧娘娘也不知道。
女媧娘娘和道祖差不多，甚至比道祖更宅，典型的放養，隻要分紅不出問題，隨便下麵折騰。
後來女媧娘娘知道了伯邑考是紫薇分身轉世後，直接讓她派下去的妖精慫恿紂王把伯邑考給殺了，殺完之後還剁碎做成了肉餡餅。
取代帝辛的下一代人王成為了姬昌的二子姬發，純血人族。
紫薇雞飛蛋打。
這就是不提前和女媧娘娘通氣的後果。
不過這次模擬封神，應該用不著女媧娘娘發作了。
帝辛率先出離了憤怒。
“簡直豈有此理，人王之位，理當由人族內部角逐，難道鬥姆元君以為人族氣運是她可以隨便竊取的嗎？”
季長生實話實說：“鬥姆元君應該就是這麽想的，否則不會不和女媧娘娘以及陛下通氣。”
“這漫天鬼神，當真是膽大包天，拿我人族和大商當成隨意玩弄的工具。”
紂王身上散發出抑製不住的殺氣。
季長生微微挑眉。
除了看到紂王的情緒管理能力稍差之外，他也看到了紂王的一個優點：
有極端人族主義傾向。
是的，這在季長生這兒是優點。
但是紂王太極端了。
這樣不行，人族現在沒有那個實力搞極端。
他生錯時代了。
而且過於極端很容易把中立者推向另一邊。
通天教主如果不是因為要滅世，女媧娘娘也不會對他動手。
打架就打架，你非要AOE，玩群體掃射，那當然是所有人都站在你對立麵。
情緒管理是一門很重要的課程，在這方麵紂王和通天教主都不及格。
不過也正是因為當代人王是這個性格，才有了後麵的封神大戰。
如果換成完顏構之流做商朝的人王，封神大戰都不用打，肯定就先投了。
現在，季長生要做的就是利用好紂王的極端。
“陛下慎言，鬥姆元君所作所為，代表不了漫天鬼神。”季長生提醒道：“闡教門下弟子，可從未染指過大商朝綱。”
紂王麵色稍緩。
他畢竟不是瘋狗，見一個人就得罪一個，闡教和大商目前也的確沒有利益衝突，所以紂王點了點頭，主動退了一步：“真王此言有理，是寡人過於憤怒，口不擇言了。闡教和我大商素無矛盾，截教也向來和我大商交好。隻是鬥姆可惡，派次子降生西伯侯家族，野心昭然若揭。太師，這是謀逆，寡人絕不姑息。”
正好他也想對鬼神動手。
就先拿鬥姆元君練練手。
聞仲沒有反對紂王的判斷，因為紫薇轉生伯邑考這個行為在他看來也是謀逆。
但他比紂王的情緒控製的更好，主動建議道：“陛下，先召西伯侯姬昌和其長子伯邑考回朝歌城述職，借機拿下伯邑考。姬昌若有反意，也可以直接拿下。”
雖然聞仲在政治理念上和紂王也多有不和，但是在維護大商正統方麵，聞仲的屁股還是正的。
畢竟在大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要是換成西伯侯姬昌當家做主，他這個大商太師就沒位置了。
有共同的利益，一切就都可以商量。
紂王同意了聞仲的方案，而且直接將這件事交給了聞仲。
“既然事涉鬥姆元君，此事就由太師負責。出了事，我就找太師。”
聞仲苦笑，但還是領命：“老臣遵旨，丞相那邊，陛下又待如何？”
紂王麵色一沉：“商容勾結鬥姆元君，意在謀逆，孤意已決。看在太師的麵子上，孤可以不殺他，但他這個丞相不能做了。”
聞仲欲言又止。
季長生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紂王還是有點水平的，竟然忍住了不殺人。
也對，要是沒水平，也不能以三王子的身份成為商王。
紂王頭上還有兩個哥哥呢，他這個人王位不能說全是躺來的，多少還是能體現一定的水平。
“太師，你親自派天馬去接西伯侯姬昌和伯邑考，寡人今天就要看到他們出現在朝歌城。”
大商此時已經掌握了定向傳送技術，不過一些有地位的人和修行有成的煉氣士更喜歡騰雲駕霧的感覺，所以大商內部在馴養天馬。雖然趕不上傳送陣的速度，但是也差不了太多，而且在體驗感上秒殺傳送陣，可以讓乘坐者飽覽山河美景，星係風光。
聞仲點了點頭，親自去安排了此事。
不過季長生沒有跟著聞仲一起離開，而是問了一個他自己都還沒想好的問題：“陛下，你與西方教準提聖人可有聯係？”
聞仲剛剛轉過身去，聽到季長生如此問，又重新轉了回來。
“老臣也有這個疑惑，為何今日陛下會有準提聖人的六根清淨竹護體？”
這件事情截教高層也很重視。
截教能萬仙來朝，和大商關係不大，主要還是通天教主來者不拒。但是截教和大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肯定是在分享人族氣運的。
雙方都在蒸蒸日上，所以截教的高層和大商之前的高層都很希望這個合作關係能維持下去，否則聞仲這個截教三代外門弟子當不了大商太師。
結果紂王疑似和西方教二教主準提聖人走到了一起，這就讓截教高層坐不住了。
幾個意思？
紂王這是背著我們截教在外麵養小三啊？
對於這件事情，紂王也一無所知。
“寡人全都被蒙在鼓裏，肯定是西方教的毒計，或許就是鬥姆元君用幻術製造寡人和截教分裂，好讓她的兒子紫薇上位。”
紂王當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遇事不決怪鬥姆，肯定沒錯。
而且他的分析合情合理。
見紂王如此上道，季長生也順坡下驢：“陛下所言也有道理，此事事涉家母，玉虛宮絕不會善罷甘休。無論西方教有沒有牽連，我都會一查到底。無論查到誰身上，本王都絕不姑息，大王也切莫自誤。”
紂王罕見的沒有因為別人威脅自己而發怒，他保證道：“真王放心，寡人和西方教準提聖人素未謀麵。”
全是真話。
所以他根本不覺得這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西伯侯姬昌和伯邑考來到朝歌城後，陛下若要審問，還請給我一個旁觀的機會。”
“這是自然，真王稍等半個時辰，暫且歇息。半個時辰後，真王就能見到西伯侯姬昌和伯邑考，除非他們拒詔，不過孤不覺得他們有那個膽子。”
事實證明，現在的西伯侯姬昌的確不敢忤逆紂王的旨意。
封神大劫還沒開始，商朝處於全盛時期，絕不是此時的西周能夠撼動的。
商朝開始走下坡路，就始於紂王女媧宮題詩。
不過這一次題詩的對象變成了玉清神母，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收到聞太師的詔令和紂王的旨意，姬昌立刻帶著長子伯邑考，沒敢乘坐天馬讓紂王久等，而是直接登上了前往朝歌城的傳送陣。
大約一刻鍾左後，季長生就見到了匆匆趕來的姬昌和紫薇。
速度之快，讓季長生對於商朝的作戰效率有了全新的理解。
再次感慨，紂王的自信是有理由的。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商朝的國家機器一旦開動，威力的確不容小覷。
紂王上來便是興師問罪：“西伯侯，你可知罪？”
姬昌的眼神中滿是迷茫：“還請陛下明示。”
紂王沒有看出姬昌演戲的痕跡。
而且他判斷紫薇轉世伯邑考，恐怕的確將姬昌瞞在了鼓裏。畢竟鬥姆元君連他都沒有通氣，更不會和姬昌提前打招呼。
但紂王也並未徹底相信姬昌，他看向季長生，主動請求道：“真王，聽說仙家門下有搜魂手段，孤想見識見識。”
姬昌和伯邑考同時變色。
聞仲也迅速開口：“陛下，西伯侯乃四大諸侯之一，國之重臣，手握重兵，不能輕辱。”
紂王的逆反心理瞬間占據上風：“寡人富有天下，難道還不能處置區區一諸侯？真王，可否讓寡人開開眼界？真王，真王？”
紂王發現季長生有些愣住了。
不隻是紂王。
聞仲、姬昌、伯邑考，包括侍衛在側的曹子銘，都發現季長生的目光死死的釘在了伯邑考身上。
曹子銘很意外，他第一次見季長生如此失態，趕緊私聊提醒季長生：“季師弟，你沒事吧？”
季長生回過神來，沒有看向曹子銘，而是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不是輪回轉生。”
季長生這一句話，紂王和聞仲的奇怪還是其次。
最受震驚的，是山河社稷圖之外的三聖。
元始天王、通天教主和女媧娘娘都瞬間失態，難掩驚訝。
元始天王奇怪道：“伯邑考身上分明有輪回印記。”
通天教主皺眉：“封神大劫結束之時，鬥姆元君親自出麵為伯邑考要了中天北極紫微太皇大帝的天帝位。否則伯邑考早早被紂王所殺，連上封神榜的資格都沒有，他不可能不是紫薇轉世。”
女媧娘娘比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更加震驚：“當年就是我授意手下妖精殺掉的紫薇分身，我明明能感應到紫薇印記。等等，難道是後土？”
的確是後土。
季長生看向伯邑考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紫薇，你不是轉世為了伯邑考，你是在取代伯邑考。”
“真王能不能和寡人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紂王沒聽懂。
在場者除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伯邑考之外，其他人都沒聽懂。
季長生吐出五個字：“《陰屍畫皮經》！”
媧皇宮。
女媧娘娘粉拳一握。
但瞬間鬆開。
她迅速意識到，這和自己關係不大。
隻是鬥姆元君和後土竟然私下有聯係，讓她十分震驚。
也對，紫薇和勾陳轉世，怎麽可能不經過後土的同意。
而鬥姆元君崛起於巫妖大劫之後，來曆極其神秘，連她都無法探知真正的底細，很顯然有大能在幫鬥姆遮掩。
最有能力將鬥姆來曆遮掩住的，就是紫霄宮的道祖和輪回之王後土娘娘。
元始天王也瞬間反應了過來：“《陰屍畫皮經》？後土創造的那門神功？我素聞其名，但隻在季長生身上見識過。季長生在用《陰屍畫皮經》取代……南極，紫薇用《陰屍畫皮經》取代了伯邑考？是了，這門功法自帶輪回特性，是頂尖的鬼仙功法，哪怕是大羅強者都可以被取代。鬥姆竟然和後土還有聯係，若非季長生，我還真是忽略了。”
伯邑考死的太早了，當女媧娘娘發現伯邑考和紫薇有關後，就直接下手弄死了他。
然後伯邑考就消失在了所有大能的視線當中。
封神大劫博弈最激烈的時候，伯邑考的墳頭草都好幾米高了。
所以元始天王盡管複盤無數次，但沒在伯邑考身上過多注意。
“季長生在這方麵還真是一員神將。”元始天王公允道：“鬥姆元君的手段和能量，也著實是出乎意料。”
通天教主撓了撓頭：“和後土交好，在西方教是光明佛母，在天庭是鬥姆元君，鬥姆這是三姓家奴啊，我怎麽感覺她和小長生有點像？”
不得不說，通天教主的想法，也正是季長生此時現在的想法。
“鬥姆元君這路子……怎麽這麽像我？不行，洪荒仙界不允許有第二個三姓家奴存在，鬥姆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