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122章 他們躲避著所有人的目光,肆意地活

他走後不久,烏蘇便來叫蕭令宜起身了。

她站在帷幔外輕喚,並未掀開。

蕭令宜輕輕呼出一口氣,收起心中思緒,起身投入這一日行程中。

自那天以後,祁鶴安留宿坤寧宮的日子與日俱增。

未免他獨自在坤寧宮中被人發現,蕭令宜從泰文殿回去的時辰也逐漸變早。

隻是祁鶴安精力太過旺盛,蕭令宜實在是吃不消,隻好時不時找些事情給他做,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每次祁鶴安來找她時,嘴裏總有藥材的苦澀味兒,她也沒再喝過傷身的避子湯。

後來她私下裏問過薑太醫,才得知祁鶴安喝的也是避子湯。

不過不同的是那是給專門男子服用的,從身體裏抑製受孕的可能,自然也有些傷身,沒有男子願意服用,所以才少有人知。

她沒聽說過,因此有些擔憂地問薑太醫成功率是多少。

薑太醫告知她是九成,她還十分忐忑。

他又解釋,就連女子喝的避子湯,也是一樣九成,說那一成幾率很小,讓她不要擔心。

後來他又說,若有十成十的藥,也有,那便是絕子湯,

祁鶴安自然不會喝,蕭令宜也不會讓他喝,此事便作罷了。

朝堂上的事告一段落,蕭令宜也逐漸閑了下來。

祁鶴安有時帶著她在馬場訓西域小國進貢的烈馬,有時教她百步穿楊的箭術。

在深夜時共同執筆畫她從未見過的塞外風景,在清晨時與她一起采集花葉上的露珠。

小小一壇被兩人珍重地封入盛開的桃花樹下,約好冬日時挖出一起品茗賞雪。

在安靜的夜裏抵死纏綿,彼此的呼吸和低吟都被另一個人盡數吞入腹中。

他們躲避著所有人的目光,肆意地活。

蕭令宜從沒有覺得這樣暢快過。

與祁鶴安在一起時,她仿佛拋下了身上的萬重枷鎖,一如少年時無憂無慮的閨閣小姐一般。

那種輕鬆像是有種魔力一般,讓她想閉著眼,捂著耳,不顧一切地追逐而去。

曾經她說祁鶴安像飛蛾撲火,如今她自己也是了。

但無論如何,那裏總有人在等她,不是嗎?

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春去暑來。

祁鶴安頻繁出入宮禁,超出了太師的範疇。

即便兩人遮掩得再好,也總有蛛絲馬跡,漸漸地,宮牆內外都隱隱有了流言。

一日蕭令宜回到坤寧宮,卻見祁鶴安正負手站在那幅鴻雁山脈圖前,麵無表情。

她悄悄走過去,幽幽地在他耳邊道,“不就是昨晚沒順著你嗎,至於這麽生氣?”

“別氣了,今晚……補償你就是了。”說著,她臉上已飛上紅霞。

無論過了多久,這些話她總是覺得難以啟齒。

祁鶴安思緒回籠,伸手攬住她的腰,卻並沒如往常一般揉捏不停。

他淡淡地道,“我想回北境一趟。”

“多久?”

“半年。”

“什麽原因?”

祁鶴安麵容平靜,“我離開太久,有許多事要處理。”

“你在撒謊。”蕭令宜平聲道,“北境近來少有戰事,風平浪靜,有什麽事需要你親自回去處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祁鶴安平靜的表象終於被打破,露出一絲戾氣來。

“我今日去出城辦事,聽到有百姓在議論,議論你……”

他說了一半又閉上嘴,驀地一拳砸在鴻雁山脈圖的旁邊。

“他們怎麽敢那麽說你!”祁鶴安咬著牙,又是一拳要砸上去。

蕭令宜眼尖地看見他關節處已經破皮滲出血絲了,連忙拉住他的手。

“他們說什麽了?”

“……”祁鶴安隻要想到那些話便怒的想殺人,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蕭令宜彎著唇,“我猜猜,是說我與你不清不楚,水性楊花?”

祁鶴安陡地轉過頭,死死盯著蕭令宜。

蕭令宜扯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宮外都有了,還落到了你的耳中,宮內又怎麽可能沒有呢?”

祁鶴安不說話了,半晌扭回頭去,“我明天就走。”

隻要他暫時離開上京一段時間,流言必然會平息下來的。

他知道蕭令宜對名聲看的有多重,他不想破壞她的抱負,也不想那些難聽的話與她沾染上半分關係。

“不準走。”蕭令宜聲音冷凝,“你若走了,便再也不要回來。”

祁鶴安驟然轉頭,卻見她麵帶笑意,哪兒有生氣的樣子。

“你……”

蕭令宜將他拉到桌前坐下,又起身翻出常備的傷藥來替他處理手上的傷口。

半晌,她才抬起頭道,“由他們說去吧。”

“可是……”

蕭令宜打斷他,“反正他們也沒有證據,隻不過私下裏說兩句罷了,誰敢當著麵說,我便治他個誣陷當朝太後的罪名。”

“鶴安,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路可走隻能依靠你的先帝遺孀了。”

她輕撫著包紮好的傷口,神色間帶著大權在握的自信感。

這些日子以來,肅王的勢力在被她一步一步地蠶食著,雖然他在不停反擊,也給蕭令宜造成不少麻煩,但隻能延緩被蠶食的速度罷了。

太皇太後似乎也發現自己兒子並不能替她撐多少腰,自從搬進了壽康宮後便甚少出門。

事已至此,一些名聲對她而言,已經無關痛癢。

即便背負罵名又如何,祁鶴安為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難道她還要退縮嗎?

那樣未免對他太不公平。

祁鶴安隻覺得被撫的傷處浮起絲絲酥麻癢意,他反手握住蕭令宜如蔥般的玉指,將她拽入懷中。

“我知道。”

那晚祁鶴安沒有睡著,黎明時分,他趁著夜色離開了皇宮。

回到侯府時,天色已經亮起。

他經過祁蓮的院子時,正好撞上她出來。

上次兩人大吵一架後,祁蓮小半年沒有踏入祁府,一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祁鶴安情場得意,也廢了好些心思哄祁蓮,才在前兩天讓她同意回府小住一段時日。

祁蓮見他一副剛回來的樣子,頓時不悅地皺起了眉便要轉身回去。

祁鶴安下意識喚道,“阿姐。”

“什麽事?”祁蓮回頭看他。

祁鶴安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沒事……”

祁蓮白了他一眼,回了院子。

祁鶴安沉默地立在晨曦中,原本他是想挑個時間將他與蕭令宜的事跟祁蓮好好說一說。

可現在,他又有些猶豫。

他擔心祁蓮聽到過流言,那流言並不隻說了蕭令宜,而是將兩人都踩到了泥地裏,十分不堪。

若是祁蓮因此對蕭令宜更心存芥蒂,那就弄巧成拙了。

罷了,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