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19章 永遠還不清

蕭令宜站起身,含笑道,“正因先帝寵愛你,我才要送你下去啊,黃泉路很冷,你去陪陪他。”

麗太妃被禁軍摁在地上,眼看毒酒越來越近,失去了所有氣焰。

她慌亂地道,“太後娘娘,臣妾知錯了,求您饒過臣妾這一次,臣妾日後定唯您馬首是瞻!”

蕭令宜隻淡淡看著,卻不接話。

麗太妃求了半天,見蕭令宜絲毫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終於絕望。

她瘋狂轉頭不喝毒酒,而後破罐子破摔地大笑起來。

邊笑邊辱罵道,“蕭令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得寵,先帝在時半年都不進你寢宮一趟,你早就恨極了我吧?所以先帝一去就迫不及待地要殺我!”

她發了瘋,一時間禁軍有些摁不住她,毒酒也被她弄灑了一半。

圍觀的宮人們紛紛拿眼在麗太妃與蕭令宜之間瞄來瞄去。

蕭令宜眉頭蹙起,卻什麽都沒說。

這種時候,她要是著急或反駁,便會陷入謠言的陷阱中。

可身側高大的身影卻驀地走了過去。

祁鶴安蹲下捏住麗太妃沾滿酒的下巴,手上用力,哢嚓一聲卸了下來。

而後瞥了烏蘇一眼,“無用。”

隨後伸手拿過烏蘇手中酒杯,幹脆利落地倒進了麗太妃嘴裏。

她下巴被卸下,連吐出的動作都做不到,隻能絕望地感受毒酒流入喉嚨。

蕭令宜準備的毒酒很烈,不過片刻,她的七竅都流出黑血。

祁鶴安鬆開她軟綿綿的身體,拎起她裙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

這一係列動作下來,嫌棄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以臣子之身,親手毒殺妃子後仍麵不改色。

眾人看著他,隻覺得看到了活閻羅。

蕭令宜深吸一口氣,道,“替麗太妃整理好遺容,明日殉葬。”

說完,她轉身離去。

這次她沒有坐轎輦,慢慢走著,身邊隻跟了烏蘇。

所以祁鶴安很快趕了上來。

蕭令宜沒有看他,隻是輕聲道,“多謝。”

她是在謝他幹脆利落地送走麗太妃,不至於讓她肆意汙蔑蕭令宜的名聲。

可祁鶴安隻是冷漠道,“太後不必自作多情,臣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蕭令宜當然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麽。

她說,“你去泰文殿等哀家,你想知道的哀家會告訴你。”

祁鶴安看她一眼,轉身便走。

蕭令宜駐足看了他背影片刻,才道,“去長樂宮。”

“是。”烏蘇喚來轎輦,一路往長樂宮去。

長樂宮不似其他宮殿般亮堂,連燈都沒點幾盞。

蕭令宜獨身進去,見院子裏站著一個白衣女子,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上方的月亮。

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見到是蕭令宜,也並不行禮。

蕭令宜並不在意,“宸妃,你還是老樣子。”

江浸月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聖旨呢,拿來吧。”

“什麽聖旨?”

“賜我自盡的聖旨,別裝了。”

蕭令宜沉默,“我為什麽要殺你?”

江浸月驀地回眸。

那是一張美到奪人呼吸的臉,饒是蕭令宜見過多次,也不由感歎。

“我盛寵多年,想必你早已恨極了我,如今你掌權,怕是迫不及待要殺了我吧?何必假惺惺。”

即便以為自己即將被賜死,她也沒有絲毫懼意。

蕭令宜歎了口氣,對自己的名聲有些無奈,怎麽先帝這些妃子一個個都以為她善妒。

“聖旨沒有,但有先帝口諭,他囑咐我,他若身死,便放你出宮送你回江南。”

“什麽,他……”

江浸月第一次打破的冷漠的表情,滿臉震驚。

蕭令宜不欲與她多說,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

“這是太醫配置的假死藥,你今夜服下,明日我會趁亂送你的‘屍首’回江南。”

“什麽亂?”江浸月還在震驚中,聞言下意識追問。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蕭令宜放下瓷瓶起身離開。

長樂宮外,吳越已在等候。

他扶著蕭令宜上轎,聲音壓低道,“娘娘,萬事都已準備妥當。”

蕭令宜平靜地看著前方宮牆,“那便動手吧。”

她到泰文殿時,揮退了眾人,獨身進去。

祁鶴安早已等候多時,見她歸來便直接道,“關於我父親之事,你知道多少?”

折騰了許久,蕭令宜有些疲憊。

先去桌前斟了兩杯茶,她將一杯推到祁鶴安麵前。

祁鶴安盯著她,並不打算接過。

蕭令宜也不介意,自己輕抿了一口提了提神。

而後才道,“知道的不多。”

祁鶴安陰沉了神色,聲音裏滿是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你騙我?”

蕭令宜知道這是他最在意之事,倒也不敢含糊。

她道,“哀家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卻明白老侯爺的死絕不簡單。”

“當年老侯爺不過四十,尚在壯年,何至於突然病逝於邊關?”

“唯一能解釋得通的,便是當年有人覬覦老侯爺手中的兵權,拉攏不成,便下了殺手,剩下的,便不用哀家多說了吧?”

祁鶴安眸光沉沉。

當年他趕往邊境時還未及弱冠,僅僅憑借一個世子身份並不能服眾,北境軍因此動亂了好一陣子。

在他沒有徹底掌握北境軍之前,無數次有人暗下殺手。

也是因此,讓他察覺到了父親之死恐怕另有蹊蹺。

思緒回籠,祁鶴安看向蕭令宜,“所以?”

“所以,哀家與你有共同的敵人。”蕭令宜眼神誠摯。

“不論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都能否等來日大仇得報後再清算?到時,哀家即便任你處置,也絕無怨言。”

祁鶴安扯起一抹冷笑,“恩怨?太後欠我的,恐怕永遠也還不清。”

他雖沒答應,但到底也沒拒絕。

蕭令宜不想逼他太過,便也沒再繼續。

想了想,她又道,“你傷勢如何了?”

那天過後,她幾次夢中再次見到他身上的那些傷,醒來總是心緒複雜。

祁鶴安不看她,“臣的傷勢都是拜太後所賜,何必多問。”

他十句話裏,有九句半都是帶刺的。

蕭令宜垂眸,平複心間酸澀。

他們之間,有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哪怕隻有一句……

殿內安靜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卻無人離去。

他們都知道,今夜的事還沒完。

月色朦朧。

本該寧靜的黑夜裏,有人步履匆匆而過。

不時有哭喊聲響起,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亦有婢女恭敬地捧著碗,“娘娘,該喝安神湯了。”

待帷幔後的貴人起身服下後,再次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