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33章 真替你不值

朝臣們不再交談,依次進入殿內。

跪拜行禮後,祁鶴安與蕭令宜隔著視線交錯一瞬。

昨日的不愉還未褪去,兩人都很快轉過視線不再看對方。

蕭令宜例行公事地詢問了一些關於北境的事情,祁鶴安也官方地答著一些廢話。

這個話題很快揭過。

有南方地方官員上表,說南方一帶的齊州近日頻繁落雪,以致氣溫驟降,那裏的百姓不如北境耐寒,因此凍死了不少人。

雖不嚴重,卻也屬天災。

朝堂上頓時官員各抒己見起來。

隻是他們爭來吵去,都隻是些賑災與不賑災的主意。

戶部尚書聲音最大,嚷著國庫空虛,要齊州的官府自己克服一下。

祁鶴安帶兵打仗行,但對這些政務卻不十分在行,因此隻懶懶站著聽。

眼看他們吵個沒完,蕭令宜蹙眉喝道,“行了,一個個都有自己的道理,可誰能給哀家擬個章程出來?”

她話音剛落,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太後息怒,臣有一個拙見。”

“沈卿請說。”

沈則言道,“齊州位處南方,乃我朝糧倉,且今歲豐收,想必各家各戶都頗有餘糧,臣任知府四年的冀州離齊州不遠,又以販賣煤炭為生,那裏地處南北交界,冬日不十分寒冷,多有結餘,可派人去冀州統籌炭火,運至齊州,以糧易炭,或可解燃眉之急。”

他的思路確實另辟蹊徑。

稍微細想一下,便知這辦法確實可行,隻是要真的實行起來,還有許多地方有待商榷。

蕭令宜與幾位戶部的朝臣一起提了幾個問題,沈則言也都一一給出了具體的章程。

可見他並不是說空話,他是真有細細考量過。

很快,蕭令宜拍了案,把此事交由戶部辦理。

戶部眾官員見不用出錢賑災,當然一百個樂意,當場把沈則言好一通誇。

沈則言則是謙虛的連連擺手。

祁鶴安側眸看沈則言,他那樣毫無背景的出身,回京不過半月,就已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倒也是個人物。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沈則言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交匯,沈則言露出一抹笑意。

看起來似乎是恭敬的笑意,可祁鶴安卻覺得那裏麵有些別的意思。

他抬眸看向上方,卻見蕭令宜也正麵帶欣賞地看著沈則言,嘴角微勾,看起來心情愉悅。

祁鶴安眸子一縮,神色陰沉下來,周身冷意彌漫而出。

和他隔了一個過道站著的肅王斜睨著他的神色,眼神裏全是看好戲的意味。

沒想到他並不放在眼裏的沈則言,竟還有這等妙用。

實在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下朝時辰到。

百官紛紛退出宣文殿。

蕭令宜看了眼祁鶴安冷硬的背影,又想起昨晚他討要玉佩之事,胸口發悶。

她本想問老侯爺之事的具體情況,見狀也隻好暫時擱置。

他應當,也並不想見她吧。

蕭令宜垂眸,疲憊道,“去請沈大人到泰文殿議事。”

宣文殿外。

祁鶴安冷臉快步走著,身後卻突然傳來男聲,“侯爺請留步。”

他回眸,沈則言那張永遠掛著淺笑的臉映入眼簾。

“久仰侯爺大名,昨日匆忙一見,未能說上幾句話,今日特來拜見。”

祁鶴安盯著他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哪裏讓他感到熟悉了。

是笑意。

那種不入眼底的笑意他常常在如今的蕭令宜臉上看到。

是那樣的虛偽,讓人厭煩。

沈則言見他並不搭話,便也站直了身子。

看來昨天他感覺得沒錯,眼前這個出身高貴的明宣侯對他有很大敵意。

這敵意從何而來?

他們二人昨日是第一次見麵,稱得上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

且表麵上他是太後的心腹,兩人算是一黨,他對祁鶴安也算恭敬。

排除這些,那麽祁鶴安的敵意是否來自他所猜測的……

沈則言繼續道,“不知可否有幸請王爺喝杯茶?”

他需要近距離的機會試探,以此來驗證他的想法。

祁鶴安擰眉,思考著沈則言的意圖,並未馬上答複。

就在這時,吳越突然小跑著過來。

祁鶴安一見他,便知道蕭令宜又來召見了。

他心裏窩著火,正準備冷聲拒絕。

誰知吳越朝他行了一禮後,轉身看向沈則言,“沈大人,太後召您去泰文殿議事。”

祁鶴安喉間的話頓時說也不是,咽也不是。

霎時間臉上烏雲密布,周身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吳越打了個寒顫,偷瞄一眼祁鶴安的神色,又連忙垂下眼。

誰又惹這位爺了?

可真難伺候。

太後召見他的時候不高興給自己臉色看,太後不召見他了還不高興依舊給自己臉色看。

自己招誰惹誰了啊?

沈則言見狀打破氣氛,遺憾道,“看來今日實在不巧,下官改日再請侯爺?”

祁鶴安官袍下的手不自覺地緊握。

他斜睨了沈則言一眼,冷哼,“不必了,本侯沒那閑工夫。”

沈則言見狀拱了拱手後隨吳越離開。

祁鶴安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沒走兩步,肅王走到了他身邊似笑非笑道:

“這位沈大人,可是很受太後的寵信啊,我那皇嫂出身文臣世家,自然目光短淺,看重文臣超過武將,恐怕要不了多久,這沈大人便要取代你在她身邊的地位了。”

說著他歎息一聲,“本王真替你不值。”

祁鶴安自然知道肅王不懷好意。

隻是理智清楚地知道肅王是在挑撥離間,可心裏卻依舊抑製不住地掀起洶湧怒火。

但他終究不是當年那個意氣用事的少年了。

祁鶴安內心波濤洶湧,麵上反而勾出一抹笑意,“王爺,民間有個說法,倒是很應此時的景兒。”

“什麽?”肅王以為他說的是蕭令宜和沈則言的關係。

祁鶴安嘴唇微張,吐出三個字來,“長舌婦。”

“……”肅王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隨後怒聲道,“祁鶴安,你太放肆!”

祁鶴安心裏的氣總算抒發些許,嗤笑一聲轉身離去,留肅王在原地氣個半死。

回到侯府,祁鶴安沉聲吩咐宿辰,“把柳絮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