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誰能笑道最後還不一定
經過這一番交談。
下麵的大臣已然心知肚明。
奪嫡之爭,算是徹底擺上了明麵。
四皇子顯然是站在宣王那邊的,至於其他的皇子靜靜看戲,沒有出言。
而五皇子張修筠這邊,貌似處於下風。
台上的皇帝輕咳一聲,旁邊的金太監立刻殷勤的送上帕子和茶水。
皇帝潤了潤喉嚨,淡淡開口,“修桓怎麽沒來?”
張修桓,端王的名字。
宣王立刻行禮道,“父皇,兒臣最後一次見二哥,他正和五弟在一起。”
皇帝看向張修筠,“哦?你知道修桓在哪裏?”
說起來端王的確很長時間沒出現了。
不過皇帝對他比較放心,這個二兒子為人謹慎,十分小心,應該不至於這麽早就死在奪嫡之戰中。
畢竟連四皇子那樣的蠢材,如今還活的好好的。
張修筠起身,“父皇,兒臣的確見過二哥,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了。”
“自從上次分別後,兒臣就再也沒有見過二哥了。”
宣王搖頭,“五弟,你怎麽能說謊呢!”
“父皇,前一陣二哥半夜命人開城門,可實際上出去的卻是五弟。”
“五弟,若是你和二哥沒見過,如何能以他的名義開城門?”
“另外,五弟前一陣不是收下了一處鏢局,那可是二哥的地方。”
皇帝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宣王的話在他聽來,基本上就等於端王遇害,而殺害他的人正是張修筠!
否則他憑什麽可以繼承端王的勢力?
“張修筠,這是怎麽回事?”
麵對端王和宣王,皇帝向來都隻叫名字。
但是對於張修筠,卻是連名帶姓。
即便張修筠早已知道他的冷漠,可心底還是不由泛起絲絲寒氣。
“父皇,兒臣的確沒有見過二哥,當初出城門是二哥讓兒臣去的,不過他是命人送來的消息,拜托兒臣幫個忙罷了。”
“另外兒臣還有一件事情要報!”
張修筠一個眼神過去,兩名太監抬著東西進入殿內。
箱子打開,裏麵赫然是一份份卷宗。
“父皇,兒臣不該打擾您的雅興,但是有些話兒臣必須要說!”
“三哥做事太過分,殘害百姓,強征土地,大興土木,害得數十人活活累死在酷暑中!”
“不僅如此,他見一處酒樓生意好,便強迫老板將酒樓無償轉讓給他,老板不同意,三哥便派人上門威脅恐嚇,最終對方一家流離失所,死在郊外。”
……
張修筠一一細數。
足足列出十幾條罪狀。
說罷,他深深鞠躬,“父皇,還請您嚴懲三哥,莫要讓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了。”
“至於那些受到迫害之人,便下發銀兩,安撫民心。”
宣王臉色鐵青,連忙大聲喊道,“父皇,兒臣沒有!”
“五弟,你怎能隨意信口雌黃,胡編亂造!”
“行了,別說了。”皇帝能坐上這個位置,早已老來成精。
他自然能聽出張修筠說的都是實話,然而他卻不以為然。
“張修筠,你知道朕最不喜歡你什麽地方嗎?你是不是心裏怪朕,對你總是不夠疼愛,不如其他的幾個兄弟?”
張修筠低垂著頭不說話。
“那是因為你對比其他人,太過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不堪大任!”
宣王嘲諷的勾起嘴角。
看看,就算是他準備再充足又能如何?
隻要不得父皇寵愛,一切都是虛幻!
皇帝繼續道,“身為上位者,必須要有足夠的手段。”
“那些百姓若是沒有皇室庇佑,如何能安居樂業?若是沒有皇室分發土地,又如何能夠填飽肚子?”
張修筠的手微微顫抖,一顆心髒更是如墜冰窟。
他猛地抬起頭,“所以父皇你覺得三哥做的對嗎?”
“為了一己之私,殘害近百人性命……”
“住口!”皇帝拿起茶杯,狠狠擲在地上,碎裂在張修筠的腳邊。
隻需再近一點,便會砸在他的身上。
“不過區區百人罷了,值得你在這裏告狀?”
“難道你為了兄弟,連百人都不敢殺?”
皇帝一直喜歡的是心狠手辣的繼承人,善心有何用?
隻有完全的利己主義者,隻有野心旺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才有資格坐上皇位!
否則換成心慈手軟之輩,江山早晚都要易主!
他培養繼承人,便是采用養蠱的方式。
隻有活到最後的那一個,才是最強的。
但是皇帝又不希望真的看到兄弟殘殺,所以便是有皇子死了,也必須是調查不出的那種。
否則便是不夠聰明,不能坐上皇位。
宣王趁機再道,“父皇,五弟雖然如今和侯府嫡女出雙入對,可是兒臣聽聞……他對於這樁婚事並不滿意。”
張修筠想說什麽,可皇帝不想聽他多說,擺擺手,“朕累了,如果修桓真出了什麽事,不管是誰動的手,立刻進宗人院,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還有,張修筠你必須和侯府嫡女按時完婚,否則便將肅州作為你的封地,即刻起程,無詔永不得回京!”
“另外,立刻讓人去調查修桓的蹤跡,三日內必須給朕一個結果。”
聖旨已下,任何人別想讓他收回!
張修筠目光冰冷,渾身散發寒意。
肅州乃是荒蕪之地,放眼望去連樹木都不見一棵,隻有漫無邊際的黃土高坡。
一旦要是真去了,便是皇子也未必能過的好。
皇帝這真是要把他往死裏逼!
隨著皇帝離開,宣王滿意坐下,舉起酒杯,“五弟,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瞧瞧父皇多厭惡你,你以為告狀有用嗎?”
“雖然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我和你終究是不同的。”
的確不同。
一個被皇帝偏愛,一個被厭惡。
張修筠拂袖起身,“三哥,誰能笑到最後可還不一定。”
“古往今來,不是隻有受寵愛的人,才能如願。”
“希望你過幾天還能笑得出來!”
張修筠轉身離去。
宣王笑眯眯的喝下一口美酒,享受的眯起眼睛。
他對著對麵的四皇子遙遙舉杯,共同慶祝今日的好心情。
張修筠麵色陰沉,一路走出皇宮。
別的皇子可以乘坐轎攆,但是他不行。
來到宮外,他終於坐上馬車。
白墨早已等候多時,“瞧你這樣子,想來是在裏麵受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