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雲妖精
“十二個雲團的閃光有固定頻率。”我指著其中一個雲團向大家說道：“你們看，這個雲團閃了五次，間隔五秒後便閃七次，再間隔五秒後便閃二次，然後停頓十
三秒，又開始重複。”
阿閃拉叫道：“看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心中一直盤算，這不是生物，換句話說，這不是雲妖精的溝通語言，可是又不像陣法，好像也沒有惡意，但是卻會讓主力艦失去動力……
“金鷹，你記得在過去之書第二章第一小節門後，天雲雲首席大長老嗎？”
五爪金鷹回道：“主人，你意思是這些光頻和雲妖精有關？”
“我記得那時天雲雲說過，小節的密碼是雲妖精的辨識法。”
五爪金鷹點點頭，回答：“是的，共有四十八組的密碼，每組密碼是四個數字，現在光頻是三組停一，莫非……”
我大叫：“沒錯，這是辨識身分用的，金鷹你還記得那四十八組密碼嗎？”
“記得。”金鷹點點頭。
“嗯，我看看……”我仔細觀察，當光頻重新開始，我挑其中一個雲團，它正閃出“８”個亮光，然後停三秒，再閃“６”個亮光，又停三秒，最後是“１”。
“有組數字是８６１……”我問。
“８６１９。”五爪金鷹馬上回答。
我急向子白化艦長說：“你等重新開始，在它閃完８６１之後，對著那雲團，發出９次閃光。”
艦長會意過來，艦上熄燈，在８—６—１之後連續閃了九次……
那個雲團確認了！因為它下次出現的不再是８—６—１，而是５—５—３。
“５５３４。”五爪金鷹說道。
眾人沒有人敢多話，緊張地盯著那雲團，子白化打出了“４”，如此四次之後，那個雲團不再發出閃光，而是向我們飄過來。
它像是層薄紗罩住了整個主力艦。
“再下一個雲團吧。”我說道。
我們依法炮製，如此，那共解了四十八個密碼，十二個雲團一一地飄了過來，主力艦外已披上厚厚一層雲氣。
子白化艦長說道：“老大，再來怎麽辦，艦上的動力並沒有恢複。”
“等等，我想很快會有答案。”
主力艦動了，它像是一艘拋錨的大船，緩緩地被拖曳到不知名的地方。
當主力艦停下來時，也是那十二團雲氣散開之時，這時，我才發現，土星環已在空中，而我們正在“土星上頭”。
土星不是“類地行星”，它根本沒有地，換句話說，我們是在土星上的雲層，這裏景色多彩，雲朵千變萬化，我們真如同是那騰雲駕霧的仙人一般。
眾人飛出艦外，我以為會有大隊的雲妖精歡迎我們，哪知那十二個雲團再度在我們周圍成形。
雲團已帶我們來到星球表麵，它的目的是什麽？
這時雲團又開始閃動，而且越閃越快，突然十二雲團吐出一道道雲氣將我包覆，我全身不得動彈。
“是金龍傳人？”傳來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沒錯，真是金龍傳人，他身上有龍血。”一個尖銳的女生聲音響起。
“快請大長老出來迎接金龍傳人。”另一個男子聲音出現。
雲氣飛出，眾人急忙問道：“老大……”
我一手阻住，說：“大家靜靜，雲妖精要出來了。”
我們腳底下的雲氣現出萬丈光芒，在那飛奔的雲海之中，一個個雲團冒出，其中最大的一個雲團上頭有著眼耳口鼻，這不會就是雲妖精吧。
那最大的雲團嘴巴動了起來：“閣─下是─金龍傳人？”
這個聲音略顯激動、興奮，但又有點含渾不清，我朗聲說道：“我是傳人，您是雲妖精大長老嗎？”
“雲妖精？大長老？我是雲妖精大長老……”這個怪雲團有點不太對勁。
突然十二個雲團發出一道道氣流直打向那個怪雲團，怪雲團邊吸收氣流邊轉，倒像是個小龍卷風。
我們聽到這十二個雲團發出聲音：“你是彩力彩。
“在百萬年前被放逐到這個星球……”十二個雲團像是在灌輸一些常識進入怪雲團裏。
我試著再打出妖精聞，這十二個雲團還是全無反應，“這十二個雲團真的不是生物，而是功法。”我內心想著，對五爪金鷹越發佩服。
十二個雲團的氣流一道道飛出，然後體積越來越小，怪怪老說道：“大仔，十二個雲團是一種記憶功法，等到記憶植入完成，那雲團便會消失。”
那叫彩力彩的雲團轉速變小了，十二個雲團發出了最後一道氣流之後，便消失無蹤，彩力彩雲團慢慢地不再轉動，雲氣消散，一個女妖精模樣出現，長相和別
種妖精雖然一樣，但是全身罩著迷霧，有種朦朧的感覺。
“彩力彩參見金龍傳人。”這個聲音清楚肯定。
我急道：“你是雲妖精大長老對吧。”
“是的。”
“剛剛那十二個雲團是怎麽回事？”
“唉，說來話長，請傳人跟我們到妖精宮，我再向您一一稟明。”
彩力彩帶著我們往土星大氣層裏飛，這個雲層厚重黑暗，空中不時閃電交加，由外頭看土星是那麽地美麗，可是裏頭卻是如同人間煉獄。
遠處有股亮光，那是一團團雲朵上的宮殿，在這片黑暗之中，真像是盞明燈，唯一讓人心生點溫暖。
宮殿前一團團的“雲妖精”到處遊蕩，那宮殿卻出乎意料的，髒汙不堪，宮門、宮柱全都塗滿了奇奇怪怪的文字，進到宮殿裏更令人吃驚。
烏壓壓的一大片“雲妖精”，每個都像是個沒有智慧的低等生物，到處亂竄，一看到我們來到，全擠到後頭，每個雲團上頭像是沾上了煤灰，染得那宮殿內部更加
頹敗。
彩力彩說道：“傳人，看來很慘對吧，唉，我們真是可憐的一群。”
“到底怎麽回事？”
“這要從百萬年前說起，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眾人沒有人出言打擾，連那群怪怪的雲妖精全都寂靜無聲，更顯得這個偌大的宮殿裏多了些詭異的氣息。
彩力彩幽幽地說：“我們離開妖精島被放逐到這個星球，當我們一到星球時，給這美麗的外表騙了，還以為來到天堂。”她想起從前，雙手一合，像是滿懷著希望
。
“沒想到，一進到這裏邊，我們全都嚇到了，這裏哪是可以住的地方，這是地獄啊。”
我們所有人全都點頭稱是，連那些髒汙的雲妖精也跟著晃動著，如果不是這個地方太怪，還真會以為他們是一群小動物哩。
“大家心智都受到無比的折磨，不久，就有些雲妖精發瘋了，過了約百年時間，有的雲妖精即將死去，傳人知道嗎？我們妖精可以移魂入體。”
我點點頭，說：“聽水妖精說過。”
“水妖精？他們回到妖精島了啊。”
我將雪妖精、綠妖精及水妖精的遭遇簡單向她說明，她歎了口氣，說道：“大家際遇各有不同。”
阿閃拉急問：“你剛才講到移魂入體。”
“沒錯，那時將要死去的雲妖精，竟然有一半選擇不再重生，寧願死去，這樣子，我們麵臨了一個很大的難題，雖然我們一樣地繁殖出下一代，但放棄移魂入體
的越來越多……”
我插了嘴，說道：“你們傳承出了問題？”
“沒錯，古老的記憶全靠移魂入體去維持，如果大家寧死不活，那雲妖精即使沒有絕種，也必然會因為文化因素而滅絕。於是，我召開了雲妖精的長老開會，決
定將所有的記憶用妖精大法封存。”
阿閃拉問道：“那為何和辨識法扯上關聯。”
“十二名妖精長老分別記載著十二種不同的記憶，包括曆史、功法、種族、鑄煉、建築、工具、繁殖、醫療、禮儀、社會及其他知識，十二名長老將記憶封存之
後，他們就失憶而亡。”
“唉……”眾人全都歎氣出聲，這十二名長老也太偉大了，但又想他們也許根本就不想活了，活在這種地方真是痛苦。
“難怪我們聽到一些聲音。”
“那是他們口述曆史的原聲，我們擔心會有別人闖入，那將會萬劫不複，於是將我們獨特的雲妖精四十八組密碼隱含在裏頭，以確保未來前來解救我們的，是我
們妖精一族。”
我心想著，如果地球發出的探測太空船，遇上這十二個雲團，不知會怎樣，這時又聽彩力彩說道：“你們應聽過，”我們妖精因金龍而拆散，因傳人而聚合“
的這件事。“
我和阿閃拉、勒五全都點頭，彩力彩繼續說：“十二名長老和我約定，我一定不能死去，等待傳人你的到來時，他們協助我恢複記憶，唉，他們雖然犧牲了自己
，其實大家還很羨慕哩。
“慢慢地一年一年過往，越來越多人受不了了，他們一一地放棄生存，而這同時，我們雲妖精人也出現了變化。
“由於能人越來越少，教育越來越難，根本也沒有心情修煉，這使得在新出生的雲妖精人的智商出現倒退現象，這樣子，又使更多的妖精心灰意冷，寧死不活，
慢慢地，我發現周遭的同伴一一地離開，傳人，這真是個酷刑啊，嗚……”
她哭泣了起來，流下的不是眼淚而是冰雹。
“看著同伴的放棄，看著雲妖精成了一團低智慧的生物，我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啊，這樣子我又過了約十萬年。”
“十萬年，哇，老姐你真令人佩服，毅力驚人。”阿閃拉說出大家的心聲。
“這個日子不是人能過的，我有時真恨自己為什麽要當這大長老，為什麽又要和十二長老約定我不能死去的事，唉，到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便封住五官，用上”
妖精絕命法“，這個功法本來是用來救命的，沒想到，被我用來隔絕外界，我便成了麻木的妖精了，耳不能聽，眼不能視，口不能言。”
“那不成了冬眠？”阿閃拉插嘴說。
“道兄，不是的，動物的冬眠不能走動，但是我可以。”彩力彩指著那些可憐的雲妖精說道：“我和他們一樣，隻有在我命終之時才會醒來，安排自己的移魂入體
，唉，悲哀啊，堂堂的大長老自己處理這種事。
“每當那時，我就痛不欲生，因為以前的雲妖精退化雖然厲害，他們還能講話、還能嬉鬧，但一次次的醒來，眼見雲妖精一次次地退化，最後他們成了現在這個
模樣。”
這些雲妖精聽不懂彩力彩的話，全都十分地安靜，也許他們有服從大長老的基因，但這卻是更加地可憐。
“又看到美麗的妖精宮到處汙損，哈……”她突然苦笑起來，說：“你們知道嗎？我每次一醒來，辦理好移魂入體之後，便是開始大掃除，自己一個人，對著這麽
大的宮殿，每掃過一個地方，他們沒兩下子又弄髒了，我就隻有坐在地上一直哭……”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一些不知怎麽回事的雲妖精小心地磨蹭到她身邊，也陪著哭泣。
她輕撫著那些雲妖精，說：“你們看就是這個反應，這讓我更加心傷，我哭了好久，然後受不了時，就又用絕命大法，就這樣周而複始，直到你們的到來。”
我不禁地問：“這麽說，你們雲妖精隻剩下你一人了。”
彩力彩點點頭，說道：“要讓他們回複雲妖精的模樣，必須回到妖精島，找其他的妖精長老幫忙，推動加冕屋，將他們一一放入屋中，由書人幫助他們恢複妖精
本能。”
“我和阿閃拉、勒五都是妖精長老，加上你，我們可以推動加冕屋啊。”我說道。
彩力彩一時眼中亮出希望，但隨即消散無光，輕聲地說：“傳人，加冕屋掉到下頭了。”
她指著那黑漆的下方，一時間，我們全都驚嚇住了，加冕屋不見，那……意味著，我不可能達到五層加冕！
“我對不起妖精族，嗚……”彩力彩又再哭泣，哽咽地說：“當年我看情況不對，將加冕屋封在妖精宮的底層，並在外頭施法，不讓別人靠近，而每一次我醒來之
時，都會下去檢查一番。
“結果在約萬年前，我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撐得住，等不及移魂入體，便下去檢查，沒想到一些雲妖精跟著溜了進去，他們看到加冕屋之後，好像失去了怕我的特
性，搶下了加冕屋，那時，我年老體衰無力防止，隻得眼睜睜地看他們抱了加冕屋出來玩，又眼看著他們一不小心，讓加冕屋掉到下頭去了。”
我心中一陣茫然，頹坐於地。
“怎麽辦，師父？”阿閃拉問著。
我看著下頭，緩緩地說：“我下去找。”
彩力彩叫道：“傳人，這……這下頭很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眾人全都爭著要出頭。
“彩力彩你留在上頭，雲妖精能不能重生得靠你，而且，我答應幫天雲雲首席重生，如果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就麻煩了。”
“首席，她、她還在？”
“沒錯，她魂魄尚存，等你們回去妖精島便可以讓她移魂入體。”
彩力彩像冰雹般的淚珠直流：“天不亡我雲妖精啊！隻要首席在，我們一定有辦法。”
我想了想，這下頭烏漆一片，視線極差，於是說道：“金鷹和我下去，如果說，過了十天我們還沒有回來，子白化艦長你便帶著眾人及雲妖精們回伊甸園。”
怪怪老急叫：“大仔，銀河的事我看多了，又能打出忍耐之心，我跟你下去。”
心一想這也好，阿閃拉及勒五直吵著也要跟，我不同意地說：“你們未來還要幫彩力彩，都留在這裏！多一個下去，意外機會就多一分，萬一還要分身互相救援
，那反而會壞事。”
勒五不死心地說：“活神，我要猜得沒錯，這越往下那氫氣氦氣會被壓成液狀，萬一還要往下，可能更會被壓縮成金屬，金屬咩，想想，活神……”
她邊說手上幻出了個大絞盤，炫耀著：“一定可以絞得動，而且我又可以吃下金屬氫金屬氦，不怕耗損。”
阿閃拉哭喪著臉，大叫：“你們真是可惡。”
然後又對著勒五罵：“吃金屬，拉金屬，早晚會水分不夠，你會便秘！哼！”
勒五笑嘻嘻地，手上幻出一把怪槍，一噴，打出顆類似彈的怪東西，阿閃拉一不留神，被打得滿身都是綠汁。
阿閃拉氣得發抖，大聲嚷著：“師父，你看，這死巫婆太太太可惡了。”
他們這一鬧衝淡了些緊張，連那些沒有智慧的雲妖精也不怕生的圍繞著他們，蹦跳不停，令人發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