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昏迷不醒
307 昏迷不醒
秦霜也沒打算解釋的太清楚,反正他們隻要知道自己有辦法就成了,再詳細的,說也沒必要。
“別光說阿辰的事情了,既然你們來了,和文家的事情也要商量出個章程來。”秦霜語氣一頓,“不過如果等阿辰的事情解決完再去文家提親,應該會更順利。”
以她和阿辰的身份,她娘家這邊的人的背景就不會隻能算是尋常百姓了。
“文家的事情也不急在這幾天。”劉朗當先說完,看向自家兒子,劉彥也立即表示道:“是啊,反正就算現在去提親能成功的幾率也不高,若是過幾天就能更順利,那邊等上幾天,隻是最好想辦法聯絡碧兒,別讓她等急了擔心。”
“這個沒問題,我讓司徒玉去給她傳個消息就可以了。上次我們和官府合作以後我手裏得了三家鋪麵,這回也讓司徒玉幫我將手續都辦妥了,這幾天舅舅你們若是沒什麽事做可以幫我清點一下貨物,準備過些日子開張的事情。”
話題一被轉移,劉家人總算不再那麽擔心,也是他們看出了秦霜似乎確實很有把握,便也不再繼續提阿辰的事給她添堵,開始仔細地詢問起她準備在這裏開什麽鋪子。
鋪麵的事情他們此前確實不知情,但這會兒聽了也不覺得多驚訝,反正秦霜在他們眼裏幾乎已經無所不能了,不就是弄幾個鋪麵嗎,他們現在住的這偌大的宅院還不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到手的?
這還是他們不知道這周圍住的都是京城裏的大官,文家,司徒家,呂家都在城東,當中文家距離他們家還是最近的,就隔了一條街!
……
京城裏一些比較敏銳的人隱隱察覺到進來京城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相府的動靜雖然隱秘,卻也不可能避過所有人的耳目,還是有些人察覺到了,而另一波人的動向,同樣被人發覺,往源頭一查,竟是宮裏的勢力!
但具體是誰派出來的卻不容易確定,他們也不敢伸那麽長的手,隻能根據最近京城的新鮮消息來推斷。
秦霜他們剛進京的時候,京城傳得最熱的消息自然就是太子病愈之事和或許不日便會選妃一事,順著這條消息推斷的話,宮裏有動靜便很有可能是想幫太子殿下把把關的皇後娘娘?也可能是想親自了解一番的太子殿下?
但就在劉家人抵達的第二天開始,京城裏又開始有人說起文家小姐回來的消息!
還是因城衛那裏有有不少人的耳目,文碧一行人一回來,很多高官之家就收到了風聲,並且都如臨大敵,不為別的,還是為了太子妃的事。
你想啊,太子才剛病愈不久,城裏許多家裏有適齡女子的官家都想讓自家女兒成為太子妃或側妃,而文家的文碧本就是競爭力頗高的人選之一,原本許多人還覺得她因呂越之事離家出走走得好,少了個敵人,其他人成功的幾率也能高不少。
可她偏偏在這時候回來!這讓眾人不得不去思考,是不是文家讓她回來的!呂越她不願意嫁無可厚非,但太子妃她能不惦記?
消息一傳出來,城裏許多貴女私底下裏可都氣壞了!不論是從前和文碧關係差的,還是麵上不錯的,都在抱怨咒罵,又說文碧的名聲早就壞了,皇後娘娘不可能同意讓她做太子妃!
可這些人心裏其實也都清楚,這名聲壞的影響非常有限,文碧除了行事比其他貴女們敢愛敢恨了點,人品家世卻沒有任何問題,還比其他人都更有優勢,文太傅又很得皇上敬重,太傅的侄孫女,可絲毫不必丞相的孫女差!
正是因許多人都覺得文碧是個強敵,在她回來的消息傳出的當天下午,已經平息的關於她和呂越那點事的傳聞又再次被人舊事重提,其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這下可把文家人給急壞了,準確說,是讓文夫人,文碧的母親急壞了。
“一定是相府的人做的!”文夫人蔣氏手裏用力攥著帕子,皺緊柳眉,一張柔美的臉上滿是氣惱,不過即便是如此,也難掩其不必文碧遜色的美貌。
也是,若不是文夫人貌美,又如何能生的出文碧這般青出於藍的女兒。
“相府有兩個女兒都想競爭太子妃的位置,碧兒回來的不是時候,也難免會別人揪著之前那點問題說道。”京兆尹文大人倒是顯得穩重得多,麵上半點怒氣都看不出來,也不認為這是多值得生氣的事情。
“他們想做太子妃也不要拿我們家碧兒說事兒啊。”蔣氏惱道:“還有,你說得叫什麽話,什麽叫碧兒回來的不是時候,碧兒都出去幾個月了,好容易回來哪還有什麽是時候不是時候的。”要她說,也該是太子病愈的不是時候!
隻是,蔣氏也知道這種話斷不能亂說,所以隻在心裏想想。
“外麵那些人最多也就說上幾天,又不會一直說下去,不要理他們就是了。”文大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怎麽成!”蔣氏急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話說得多難聽不成?把我們碧兒都說成什麽樣了!這要是傳入皇後娘娘耳朵裏可怎麽是好!”
文夫人喝茶的動作頓住,看了眼神色焦急的蔣氏,道:“皇後娘娘不是那麽不明是非的人,自會懂得分辨碧兒是好是壞,便是皇後娘娘真的對碧兒有了些不好的印象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讓碧兒做太子妃不成?”
“有何不可!?”蔣氏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文家的背景也不比丞相府差多少,碧兒的容貌,品性,更是比丞相府的呂翩然和呂婉盈還要更出色,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想出這種陰損的招式,還不就是怕碧兒被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看中嗎。”
這下文大人總算有點表情了,隻是卻不是對他夫人想法的認同,反而沉下臉,低喝一聲道:“胡鬧!你難道是忘了之前碧兒為何離家出走?還是忘了大伯和父親的話?”
蔣氏神色一怔。
文大人沉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碧兒的想法,那孩子就想找個能疼她的丈夫,上次你非要讓碧兒嫁給呂越就夠荒唐了,害得碧兒無奈之下隻能離開京城避開,現在你還想再迫她一次不成?”
蔣氏心裏有些虛,囁嚅道:“那如何一樣,呂越怎麽能和太子殿下相比,太子而今不是尚未納一個妃妾嗎,若是碧兒能入得太子的眼做太子妃,隻要碧兒籠絡住太子的心,她想讓太子獨愛她一人也並非不可能,那不就能得償所願了嗎。”
“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感情也很深,可後宮裏還不是依舊有其他妃子?”文大人不以為意地搖搖頭。
以後太子榮登大寶後,為了給皇室開枝散葉,必定要充盈後宮,雨露均沾,便是不至於納許多妃子,也絕不可能隻獨愛一人,文碧若真的嫁給太子,日後不論得不得寵都隻能一輩子被拘在宮裏不得而出。
他可不認為文碧能過上多幸福美滿的日子,便是太子真的心悅她,讓她和其他女子分享丈夫,對於一直尋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文碧而言,怕是會極為難熬。
身為人父,他可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文大人給自己的夫人如此分析,說完才道:“你這個為人母的難道就想看著她以後終日鬱鬱寡歡?”
“我,這……這不是還說不準嗎,也許太子殿下真的會正好看中碧兒呢?”蔣氏被說得沒了底氣,說話語氣也遲疑起來。
文大人卻更不快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讓碧兒去賭那一點毫無根據的可能性?成了便至少能成為皇後,就算要和其他女子一同分享丈夫,她也是正室,管得住其他妃子,若賭輸了,就隻能終日和其他妃子一起爭風吃醋博盛寵,一旦行事上有一點輕忽就很可能被打入冷宮,一輩子都被毀掉?”
蔣氏神色一白,緊張道:“我沒有這樣想!我也是想讓碧兒以後過得更好。”
“你認為,以碧兒那烈性子,她若去了宮裏,受了委屈能忍得住,願意忍嗎?”文大人反問她一句,蔣氏果然被問住了。
知女莫若母,將是當然知道自家女兒那性格雖說隻要沒觸到底線時和其他家的貴女一樣,治理知書達禮,溫婉賢淑,可若真要是惹急了她,她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看她之前敢一個人偷偷離開京城就知道了。
“你別忘了她剛回來的時候說過什麽。”
蔣氏沉默。
文碧剛回到家,聽完蔣氏一通埋怨斥責她離家出走的行徑後,很明確地表示,她不希望家裏再給她尋親事,如果還要再逼著她嫁給不願意嫁的人,她就算不可能再第二次出走,也會拚盡全力想其他法子把事情攪黃了。
“碧兒進城時肯定也聽說了太子,選太子妃這些事,既然明知有此事還說了那些話,就表示她本人並沒有做太子妃的意思。大伯也派人來說過,選太子妃之事還沒有定論,既然太子病愈已有好些天宮裏都沒傳出確切的消息,就代表此事並不能做真,或許是皇後娘娘,或許是太子本身因某些顧慮暫時不打算納妃,若是如此,像那些其他一直想方設法往宮裏走動的人便不見得能討到什麽好處,我們何必非要追著他們的步伐走。”
蔣氏被文大人說得總算稍微歇了念頭,但還是疑惑不解道:“太子的年紀早就該納妃了,前些日子不是說大皇子妃都已經有了身孕嗎?太子若還不納太子妃,何時才能為皇室添孫?而且,呂丞相那邊為了讓他的孫女能成為太子妃,應該也會在朝堂上提起選太子妃的事情吧?”
文大人嗯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
這幾天呂相爺確實提過不隻一次選太子妃一事,卻每次都被皇上四兩撥千斤地一語帶過,用的理由都不變,就說是太子身體剛好轉,還沒有完全痊愈,不宜操勞,選妃之事不急。
之前有傳聞說太子曾出宮私遊,還剛好和呂越撞上,顯然身體方便確實是好了的,隻是具體是不是真的還沒有徹底痊愈,除了皇上皇後和宮裏的太醫,其他人很難查到明確的消息,皇上用這說辭堵住呂相爺的話,也沒人知道隻是敷衍,還是確有其事。
而這不宜操勞,又是具體指的哪方麵,也很耐人尋味。
昨日下朝時他就聽見有同僚小聲議論說,會不會是太子病了五年多,在子嗣方麵有些困難,皇上不願家醜外揚才將事情往後拖?
文大人雖然並不相信這種說辭,但也架不住其他人如此推測,大皇子身體也較為病弱,如果太子的身體真有那方麵的問題,大皇子也不是合適的儲君人選,三皇子今年才十歲,其出身方麵,也同樣不太合適。
綜合各種考量,文大人是很不希望太子真有問題的,否則玄天國內勢必又要多一些動蕩,在赤血國蠢蠢欲動之時,內部的動蕩可能帶來的影響不可估量!
“好了,朝堂上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文大人擺擺手道:“總之,太子妃的事你就不要惦記了,碧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還非得為了那點在其他人麵前的麵子就逼著她嫁不願意嫁的人?”
“我不也都是為了碧兒好嗎!怎麽能說是逼她嫁人。”蔣氏埋怨道:“真要是讓她自己選,到時候都成老姑娘了,而今她都已經十七了,可拖不得。哎,如果她能嫁給阿玉,我就不這麽愁了,司徒家和我們文家關係好,他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再好不過,阿玉那孩子的人品也信得過,也不用擔心碧兒日後會受苦,可惜……”
說到這事兒,文大人倒是也有些遺憾,司徒玉的確是個好人選,隻可惜他和文碧雙方似乎都沒有這意向,司徒玉將文碧當妹妹,文碧也將他當兄長,讓他們做夫妻,怕是反應不會讓文碧嫁給呂越小到哪兒去。
“說起來,碧兒現在在做什麽?”
“阿玉來了,說是有些話想和碧兒說。”
文大人和蔣氏對視一眼,齊齊歎了口氣,隻覺得心裏更遺憾了。
司徒玉到文家來主要是說秦霜和阿辰那邊遇到點不小的麻煩事,劉家人都為她擔心,可能暫時不好過來提親,怕沒全心放在提親之事上誠意不夠,文家不會答應,並且表示,若是秦霜的麻煩事兒解決了,對向文家提親也大有幫助等等。
文碧對此當然沒有意見,反正劉家人都已經來了,提親是早晚的事,早上幾天晚上幾天都沒什麽影響,倒是聽說秦霜遇到了麻煩讓文碧很是擔心。
但在阿辰的事情還沒完全暴露出來之前司徒玉也不好過多地將其身份之事說太多,也隻能讓文碧先放寬心耐心在家裏待著,有事沒事可以一點點給她娘表達她的意思,在劉家提親之前若是能稍微改變一下她娘總想把她嫁給顯赫人家的想法多多少少改變一些,以後也能相對更順利些。
為了自己的親事,文碧自然是不遺餘力,在司徒玉離開時還特別讓他代為向秦霜轉達,如果有什麽事需要她或是文家幫忙,一定不要客氣。
在文家這邊基本放棄了競爭太子妃位置的同時,在皇宮裏,也即將再次發生一件大事!
和前幾天一樣,皇後娘娘又得好幾家的誥命夫人請安,還見了好幾個至少表麵上看很溫婉可人的大家小姐,隻覺得說不出地無奈煩躁。
等到人都走了以後,才往太子東宮移駕。
走進東宮偏廳時,一如既往地看見阿辰手中正把玩著那個他們都不知道有何用處的漆黑的小東西。
“母後,您來了。”阿辰站起身迎了一下,然後讓人換上點心茶水,和皇後一同重新坐下來。
皇後目光慈愛的望著阿辰,先關切地問了一句:“今天的身體如何?藥可喝過了?”
“勞母後惦念,藥已經喝過了,身體也沒什麽大礙。”
“頭沒疼?”
阿辰搖頭,“沒有,太醫正說隻要繼續喝藥調養,頭應該不會再疼了。”
前些天據說他之所以回宮便是因忽然犯頭疼卷入玄子霄和赤血國派來刺客的打鬥,打那之後,便是他再沒犯過頭疼,他的母後卻每天不忘了關心一句,讓他很是無奈。
“母後那邊今天也有很多人進宮來請安?”
提到這事兒,皇後可有話說了,拉著阿辰的一隻手道:“天傲,你和母後老實說,你是不是心裏已經有看中的人了?”
“嗯?”阿辰眸色微閃,“母後怎麽會這樣問?”
皇後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變化,心裏一喜,麵上露出一抹喜悅中帶著好奇的笑容,道:“你真的有看中的人了?既然如此怎麽不不早點告訴母後,還害得母後每日都要見那麽多誥命夫人,明著暗著給她們的女兒說好話想做你的太子妃,可把母後煩得頭都疼了。”
“母後若是嫌煩了,直接下旨說不見任何人不就是了。”阿辰笑道。
皇後嗔了一聲,明明都快近四十的年紀了,露出這般嬌態竟看起來像個二十幾歲的少婦一樣。
“你可別給母後我轉移話題,快說說,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是文家的文碧?還是洪將軍的孫女洪瀟瀟?不會是相府的哪一個吧?又或者是其他人家的?”
阿辰無奈打斷皇後的猜測,道:“母後,你忘了我都已經離開皇宮五年多了,你說的這些人要麽是我全無印象,要麽便是還隻是十來歲的女娃娃,你覺得我會對她們有什麽想法嗎?”
“啊!”皇後恍然,“你說的也對啊!母後怎麽把此事給忘了!難怪你這些天對那幾家的小姐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既然你對他們都全無感覺,那你又是看上了誰?總不會是宮裏的哪個宮女吧?”說道這裏,皇後卻是皺起了眉頭。
宮女可不是什麽好人選,便是做個侍妾,她都覺得不太合適,要她說,她是不希望自己的皇兒在女色方麵太過沉迷的,在納太子妃之前若先和哪個宮女死混在一起,絕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母後,你想多了。”阿辰撫額道:“我對宮女沒興趣。”
“沒有就好。”皇後拍了拍胸口,放下了心,可宮女這條路也不對,自家二皇兒還能看上什麽人她就猜不出了。
“不是哪位大家小姐,也不是宮裏的宮女,還能是誰?”皇後蹙著眉頭仔細思索起來。
阿辰很想說他並沒有看上誰,可秦霜麵容卻總是不經意地浮現出來,讓他沒辦法說出這種違心的話。
皇後想了好半天也沒能想出個人選來,隻隨口說道:“母後是實在想不出了,硬要說有個人選,總不可能是你前些天出去時碰上呂越那會兒幫著解圍的那個小婦人吧。”
這話真是皇後打趣說笑的話,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性會真的發生,可阿辰卻在提到秦霜時下意識地亮起眼睛,唇角也不自覺地微微勾起。
本來安靜侯在阿辰身側的安福留意到自家殿下的表情變化後,心裏大驚,他就覺得殿下那般重視一個女子很是奇怪,難不成,殿下真看中了那位疑似寡婦的婦人?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安福站在側後方都能看見阿辰上揚的唇角,皇後正對著阿辰的方向坐著,自是同樣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皇後吸了口涼氣,錯愕地震驚地瞪大美目,“天傲,你該不會真的是——”
既然話趕話說到了這裏,阿辰也不打算否認,點頭道:“我確實對她有些特別的感覺。”
“這怎麽可以!”皇後大驚失色,“那女子可是已經成親,也有了孩子,你怎麽能看上有夫之婦!這太荒唐了!”
阿辰忙解釋道:“我見到那女子時總覺得非常熟悉,我認為或許我離宮的那段時間裏便認識她。”
皇後本來想了許多說服的話,卻被這麽一句話硬是憋了回去,眨了眨眼睛,驚呼道:“你是說,那女子,是你之前認識的人?”
“我並不確定。”阿辰糾正道:“我隻是覺得她似乎認識我,而且很了解我,她還知道我頭部曾經受過傷。”更知道他又二度受了傷。
但後半句話,怕母後多想,阿辰並沒有說出來。
可即便是他說出來的這些內容也夠讓皇後驚的了。
“既然你遇見了一個可能知道你這五年多來事情的人,怎麽不早點和父皇母後說!”皇後急道:“你又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這五年多來在外麵受了苦,當初按照你說的,你險些在刺客手中送命,能平安歸來極為不易,說不準是什麽人救了你,若真有救命恩人,我們皇室必定要回報對方的。”
阿辰也道:“我推測,或許她的丈夫,就是當初救下我並收留我的人,否則我不會覺得她很熟悉。”
“這,倒是也有可能。”皇後也煞有其事地按照阿辰其實相當離譜的思路往下分析,“你來京城沒多久她便也帶著孩子進城,說不定就是為了投靠你,卻沒想到你中途忽然沒了消息,說不定人家還以為你是不想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呢。這可不成,我們皇室怎麽也不能做這等忘恩負義之事。”
“母後說的是。”阿辰神色鎮定地順著說道:“既然如此,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讓她入宮來,您和父皇也好見一見?”
“此事還得先和你父皇說一聲,不能太操之過急。”皇後看了眼阿辰,道:“你之前為她解圍時可曾告訴過她你的身份?若是沒有,人家忽然發現當初救的認識太子,還不知道要多震驚呢。”
阿辰很容易便聽出了他母後的言外之意。
尋常人得知自己救了一國太子,震驚是必然的,可若是對方是個貪心的,說不得就會挾恩圖報,膽子大的還可能獅子大開口。
對皇室而言,整個玄天國都是他們的領土,便是對方真的求一些比較過分的事情,也不是多大的問題,隻是若真如此,他們對所謂恩人的感激便要被消磨掉不少,阿辰這個當事人更會覺得失望吧?
如果對方懂得分寸,他們還能予以厚報,可要是對方太貪心,便得想法子給些回報後就把人打發了。
這些事情,總得先讓他心裏有數,別到時候真把人召喚入宮後,對方的態度讓他失望惱火。
阿辰也知道母後的顧慮情有可原,但當這個被懷疑可能挾恩圖報的人變成秦霜,卻直覺地皺眉,他並不覺得秦霜會是這樣的人,也本能地不喜歡任何人這樣說她。
“母後,她——”解釋分辯的話正要說出口,胸口卻驟然傳來一陣劇痛,“唔——”
“天傲,你怎麽了!?”看見阿辰忽然捂著胸口痛苦地痛呼,皇後頓時大驚失色。
安福和其他宮女太監也嚇壞了,“太子殿下——!”
“殿下!”
“天傲,我的皇兒,你可不要嚇母後啊,這是怎麽了!”皇後趕緊上前扶住疼得臉色都白了的阿辰,眼眶都紅了,“我的皇兒,這到底是怎麽了?快!快傳太醫!通知皇上!”
偏廳裏一下子亂做一團,安福趕緊讓人去叫太醫通知皇上,也趕緊幫著皇後娘娘扶著阿辰。
“嗯——”阿辰痛苦地用力攥著胸口的衣襟,五官都揪在了一起,額頭上不住地冒著冷汗,耳邊嗡嗡地能聽見皇後和安福的聲音,卻沒有一點力氣回應他們,隻覺得胸口疼得讓他呼吸困難。
“皇兒!你怎麽樣了,你撐住啊,你可不能再出事了!”皇後娘娘的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因阿辰回宮時便受了傷,每天又要服藥,太子東宮一直都有太醫留守,而阿辰胸口驟然疼起來時,皇上也剛好在往這邊來的路上,因此很快便得了消息匆匆感到了偏廳。
可誰曾想,皇上和太子剛走進偏廳內,便聽見裏麵傳來一聲痛呼聲,緊接著就看見太子煞白著一張臉昏死了過去。
皇上神色大變,“天傲!”
太醫也嚇得驚呼:“太子殿下!”
太子東宮的事情出的太突然,皇上也沒能來得及封鎖消息,沒多久便在宮裏傳開,大皇子玄天崇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宮中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不過此時皇上皇後也沒心思堵住宮裏人的嘴,他們正聚在阿辰的窗前,滿臉焦急地等著太醫正的診斷。
“太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太子的身體隻要小心調養不會有什麽大礙嗎!為何今日卻忽然因心疾昏迷!?”皇上龍顏大怒地一拍桌案。
其他幾位太醫都膽戰心驚地跪在地上齊聲喊:“皇上喜怒!”
剛為阿辰診過脈的太醫正也跪下來,慚愧地說道:“回稟皇上,微臣也不知殿下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之前為殿下診斷時分明殿下並沒有任何心疾,便是現在,殿下的身體也並不曾能看出有任何問題。”
皇後娘娘也惱了,“沒有問題天傲怎麽醒不過來!?”
此時,距離阿辰在他們眼前昏迷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卻半點沒有轉醒的跡象,而且看他即便是昏迷時仍然揪緊的五官和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可以看得出他此時也並不好過,就這樣居然還敢說沒有任何問題!?
玄天崇站在他胞弟的床前,麵色也極為難看,“許太醫,既然你說皇弟身體並無問題,他忽然昏迷又該作何解釋?他又要何時才能醒過來?”
皇上皇後也目光銳利地看向跪著的太醫正,等待著他的回答。
太醫正遲疑了一下,才狠狠心說道:“經過微臣的診斷,殿下此時的身體確實並沒有任何問題,不但沒問題,之前微臣所說的沒辦法立刻根治的顱內的瘀血甚至還有一點散開的跡象。”
皇上黑著臉道:“你的意思難不成是說太子昏迷反倒還對他的身體有益?”
其他人顯然都不太相信這種說辭,沒聽說病情好轉的症狀看起來會比原本的病征還要嚇人的!這分明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還沒說,天傲究竟何時能醒過來!”皇後娘娘催促道。
“這……微臣無法肯定。”太醫正的額頭也不斷地冒著汗,可讓他說違心的話,他也著實說不出來,“殿下的身體確實無礙,可就是看上去,不知為何無法醒來,皇上若是不信,也可以讓其他幾位太醫幫殿下號脈,我想,得到的結果應該是一樣的。”
皇上雖然仍然不願意相信,可還是對其他太醫們一揮手。
眾位太醫麵麵相覷,不管心中多忐忑,還是隻能硬著頭皮上,一個個輪著上前為太子診脈,結果正如太醫正所說的,所有太醫給出的答案都如出一轍。
身體無礙,卻無法確定何時才能醒過來。
“這……”皇後娘娘差點被這消息嚇得暈過去。
“父皇。”玄天崇忽然大膽猜測道:“會不會是皇弟被人下了什麽毒?”
“什麽!?”
“下毒!?”
皇上皇後猛地轉向玄天崇,其他太醫們也嚇得煞白了臉,震驚地看向語出驚人的大皇子。
玄天崇道:“父皇,皇弟這種情況,並不尋常,也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下了毒也未可知。”
這種可能性確實很有可能發生,宮裏出現刺客,有人投毒都不是多少見的事,隻是因之前阿辰頭部就受了傷,冷不丁再次出事,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以為是他身體原來的一些隱患發做,反而忘記了下毒這一茬。
大皇子這麽一提,再聯想之前太醫正的診斷結果,可不是很離奇嗎!
“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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