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實被人騎
林亦天和父親回到秋田鎮，已經到了中午。
父子倆就打算隨便在鎮上對付一口，然後才回村。
在一間開了十年的“饒記老鴨拌粉”坐下，要了兩碗招牌的老鴨拌粉。
在等待的過程中，林德發那原本千年難得一響的老人機竟然又響了起來！
是的，又，這一上午已經響了一路。
“喂！？”
“……”
“對，我兒子出院了，嗯嗯，上午我給你問過了，他說能治。”
“……”
“你要過來？別別別，我兒子現在身體比較虛弱，讓他修養一段時間……”林德發正說著，手機發出低電量警告聲，“不跟你說了，我電話沒電了！”
電話接完，也正好自動關機了。
林亦天就忍不住調侃，“爸，你今天業務很繁忙啊，電話響個沒完。”
“還不是你個臭小子惹來的。”
老鴨拌粉此時端上來了。
林德發把上麵的幾塊鴨肉通通夾給了林亦天。
林亦天苦笑，“爸，你這是幹嘛？”
“鴨肉腥味重，我不喜歡吃。”
鴨肉腥味重？
雞屁股，豬大腸你又吃那麽歡？
林亦天知道這是父親故意緊著自己吃肉，可是理由能不能找好一點，瞎話怎麽張嘴就來呢！
他把自己那碗放滿肉的推給父親，把父親那碗沒肉的給端了過來。
林德發見狀就衝他瞪眼。
林亦天則是嬉皮笑臉，然後衝廚窗裏喊，“老板，再來一份純鴨肉。不，來兩份。”
“好咧！”
“你瘋了！”林德有點急，低聲訓斥，“一份鴨肉三十，兩份就六十，夠咱們兩天的夥食了！”
“爸，以前家裏困難，我也沒本事，現在不一樣了……”
林德發歎氣，“是啊，現在更難了，欠的債更多。”
林亦天狂汗，“我是說咱們以後要麽不吃拌粉，要吃就一碗肉，一碗粉。”
林德發哭笑不得，正要數落兒子。
此時外麵進來一顧客，坐到他們背後那一桌。
這人肥頭胖耳大肚腩，坐下還往後退了退椅子，結果就撞到了背對他的林德發。
林德發被弄得撒了些湯，筷子都掉到地上。
離譜的是這人明知撞了人，不但沒道歉，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林亦天見狀就要發作。
林德發則忙攔住，“沒關係沒關係！”
肥胖男若無其事，衝裏麵大聲嚷嚷，“喂，來碗豬腳粉，多放豬腳少放粉，要蔥花不要香菜，胡椒粉多撒幾遍，快點。”
正在裏頭忙活的老板問，“要多少錢的？”
肥胖男有點不耐煩，“就搞十塊錢！”
老板被弄得愣住了。
十塊錢搞什麽搞，自己這兒所有的拌粉湯粉最少十五塊起。
明碼標價寫在牆上呢，不識字嗎？
老板疑惑的勾出頭來看一眼，看清肥胖男麵容後，臉色就變了，忙點頭如蒜。
“好，馬上來，馬上來。”
林德發阻止兒子後，這就換了雙一次性筷子，準備繼續吃。
不防椅子又被肥胖男推了下，“哎，老頭，你那紙巾給我拿一下。”
林德發沒說什麽，這就要給他拿紙巾。
林亦天則是攔住，讓父親別拿。
五大三粗有手有腳，憑什麽要別人伺候你。
林德發則是拍拍兒子的手，“沒事，舉手之勞罷了。”
拿完紙巾後，那肥胖男竟然又呼喝，“哎，老頭，你那辣椒醬也給我拿一下。”
拿完辣椒醬，肥胖男還呼喝，“老頭，把牙簽再給我拿一下！”
還沒完沒了了？
林亦天這回不能忍了，直接抓住手父親的手。
林德發忙說，“亦天，出門在外，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
林亦天搖頭，“爸，做人太好說話，別人就當你好欺負。”
林德發苦笑，“就順手幫忙遞個東西罷了，沒那麽誇張。”
林亦天不聽他的，怎麽也不肯讓他再被別人使喚。
肥胖男等了一陣也沒見牙簽遞過來，這就轉頭罵開了。
“死老頭，你特麽耳朵聾了，讓你拿牙簽聽不見啊？”
林亦天怒聲質問，“你罵誰呢？”
肥胖男這下徹底轉過身來，拿眼瞪著林亦天，“我就罵他怎麽了？”
林亦天怒喝，“你馬上給我爸道歉！”
“道歉？”肥胖男一聲冷哼，揚起大巴掌就朝林德發臉上扇去，“行，我給他道歉！”
巴掌落到一半，一隻手已經疾快竄出！
林亦天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林德發見這男的膘肥體壯，生怕兒子吃虧，急得不行。
“亦天，別動手，別動手啊！”
肥胖男感覺自己一隻手被鐵鉗鉗住似的，要打打不下去，要抽抽不回來，頓時就凶狠的叫起來。
“你特麽給我放手，否則你死定了。”
林亦天沉喝，“我再說一次，給我爸道歉。”
肥胖男怒容滿麵，“筆崽子，我道尼瑪的歉……”
“啪！”
林亦天沒再廢話，直接一耳光抽他臉上。
肥胖男更怒了，“你敢打我？”
“啪！”林亦天反手又一耳光抽過去。
肥胖男這下兩邊臉頰都被打得通紅，也更怒了，一拳砸向他的麵門。
林亦天搶先出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呃，呃~~”
肥胖男瞬間無法呼吸，打出一半的拳頭軟了下去。
林亦天冷冷的盯著他，“馬上道歉！”
肥胖男感覺自己要窘息了，終於扛不住，“對，對不起。”
林亦天這才鬆開了手。
肥胖男恨恨的瞪他一眼，然後奪門而去，連豬腳粉都不吃了。
人走之後，林德發就要數落自己的兒子。
恰好林亦天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他就說，“爸，你等下再罵我，我先接個電話。”
林德發隻好暫時忍住。
林亦天走到一邊接完電話，回來重新坐下，“爸，可以了，你罵我吧！”
林德發沒被兒子逗樂，反倒唉聲歎氣。
“亦天，你幹嘛跟別人動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林亦天原本不想告訴父親太多，但最終還是伸手指了指肥胖男剛才坐過的那一桌。
“爸，你看！”
林德發往那桌上看了一眼，臉上滿是茫然，因為他什麽也沒看出來。
林亦天隻好解釋，“你看他桌上不是有紙巾、辣椒醬、以及牙簽嗎？”
林德發定睛看看，發現還真是。
“奇怪了，他桌上既然有這些東西，幹嘛還叫我從另一桌拿？我以為他那兒沒有呢！”
林亦天有點服氣父親的智商。
父親要是個女的，而且還年輕的話，隨便都可能被人騙上床，而且是兩次以上。
“爸，你覺得他為什麽這樣做？”
林德發想了想，神色突然一滯，“你是說……他故意找咱們的事？”
林亦天點頭。
這肥胖男絕對是衝他們來的，更確切一點說是衝著他！
父親那種老實巴交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得罪人。
林德發明白後更急，“你明知道他故意找事，你還動手？”
林亦天反問，“那我眼睜睜看著你挨打啊？”
“這……”
林德發不知該說什麽好了，見兒子不緊不慢的繼續吃拌粉，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不由又急了。
“你還慢悠悠的，快吃兩口，咱們趕緊走。”
林亦天很想跟父親說，不吃飽等會兒沒力氣！
不過這樣說恐怕又要費勁解釋半天，索性就什麽都不說了。
這時米粉店的老板已經從裏麵走出來，“兩位，你們趕緊走吧，剛才那人你們惹不起。”
林德發忙問，“他是誰啊？”
“真名叫什麽不知道，隻知道別人都叫他龍哥，是東原這一帶赫赫有名的老大，時不時都帶一班人來我這吃霸王餐！你兒子剛剛扇他兩耳光，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快走吧，我們這種做小本生意的，經不起折騰！”
林德發得知那人是個黑老大，被嚇得不行了，趕緊放下一百塊，拉著兒子急急離開。
鎮上到村裏還有二十分鍾的車程，不過有公交車通到村裏。
林德發為了盡早離開鎮子，難得大方一回。
沒等公交，叫了輛運營的小麵包。
車行至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盤山公路之際，後麵突地追上來兩輛車。
帶頭的一輛猛地抄頭，一下就將小麵包截停了。
後麵一輛堵到小麵包車尾上。
總共八人抄著棍棒下了車，殺氣騰騰的敲砸著小麵包車。
“出來！”
“馬上從車裏滾出來！”
“再不出來，你們死定了！”
“……”
小麵包司機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爸，你待在車上別下來！”
林亦天說了一句後，這就走了下去，反手關上車門。
一見他下車，眾人就將他圍了起來。
剛才那個肥胖男龍哥也冒了出來，一邊舉著手機拍攝，一邊嬉皮笑臉的問林亦天。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林亦天搖頭，“一點也不！”
龍哥愕然，“你猜到我會找你打擊報複？”
林亦天又搖頭，“猜到你是陳海明叫來的！”
龍哥愣住了，事先準備好的台詞，一句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