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遊戲

第9章 一模一樣

突然,陳然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臉上使勁的“啵”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動作,讓我猛地愣住,傻傻地看著她。

陳然像是被我這個樣子逗樂了,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言言,你怎麽那麽能啊。”

“什麽?”我茫然發問,心裏忍不住一頓慌張。

因為她剛剛那個吻,也因為方才那句話,難道又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我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一個星期沒有看他傳回來的消息了,難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重大事情?

好在沒等我繼續跟無頭蒼蠅般猜測,陳然瞥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帶過來,被我放在地上的袋子,“還裝,快點幫我把這個拿過來。”

我不明就裏,應聲過來拿了過來。

她一邊打開,一邊嘀咕:“這麽重的東西,我就說讓你拿回家你還偏偏不,害我提的手都酸了。”

我沉默著看著她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把東西拿出來,等看到那東西的廬山真麵時,我的心重重地墜到了深海。

“這可是我們一起工作過的見證,本來都是要掛起來做展覽的,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看護院的領導談下來給我,你快看看家裏哪個地方合適,我要把它掛起來放在牆上!”陳然笑著將東西舉了起來,笑得和窗外的陽光一樣明媚。

那是一副少女坐在銀杏葉下椅子上的油畫。

場景很熟悉,是看護院右邊牆角下的那棵百年銀杏;人物也熟悉,即便隻有影影綽綽的側臉我也認得出來。

因為……這幅畫是我畫的。

那天在看護院裏,陳然在配合他指導老人家畫畫時,我一個人拿了個畫板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看著她的背影,靠著腦海裏的想象,畫出了這幅畫。

可是,她怎麽會知道這是我畫的?難道說,她真的發現了?

我呼吸不受控製地劇烈呼吸起來,內心的恐懼在這一瞬間比死亡更加具體。

就在我想要怎麽解釋這一切時,陳然突然“咦”了一聲。

我像是傾瀉的洪水找到了閘門,“怎麽了?”

“不對。”她皺了皺眉頭,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拿錯了。”

說完,她從另一個袋子裏拿出了一幅畫,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啊,言言,我搞錯了,這幅才是你的。”

我:“?”

兩幅一模一樣的畫?

她像是陷入了什麽苦惱,瞬間皺了眉頭:“你還記得那天來的那個小劉嗎,奇怪,他居然畫了一幅和你一模一樣的畫。”

她將兩幅畫一左一右地舉起來,亮在我的麵前。

我的手不知道在什麽已經死死地攥緊。

怎麽會?

我的腦海此刻就像是一團漿糊,絲毫無法思考眼前的局麵是怎麽發生的。

隻能裝作疑惑道:“這是怎麽回事?”

雖然沒有辦法思考,但是我對陳然是了解的,她的表情也表露著她內心的不解:“我也不知道,那天結束後,我不是找你幫我畫畫嗎,等我們結束,你將大家送回去的時候,我就在角落發現了這幅畫,居然和你畫的一模一樣。”

我不傻,聯想陳然剛剛的話,以及那天的活動,便猜得到這一幕是怎麽發生的。

畫畫是我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藝,所以在大學的時候,我就給她畫過不少記錄點滴,所以在那天活動結束後,找“樂言”幫她畫上一幅畫絕對是在情理之中。

這幅畫畫得非常好,不管是從畫的風格還是習慣,都和我的如出一轍。不,準確來說,畫中的人物比我畫的還要完美。

但是……

為什麽會一模一樣呢?我的畫,明明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呀?

難道,一切就是這麽巧?還是說,他想要暗示我什麽?

“言言。”就在我絞盡腦汁時,陳然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不會怪我把別人畫的畫帶回家吧?我就是覺得奇怪……”

“沒事。”我努力將內心的苦澀壓下,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假裝無所謂道:“你不說,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畫了兩幅畫了,看來我給你畫的時候,還有人在呀,而且這個人還是個高手呢!”

聽到我這麽說,陳然似乎鬆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你真的不生氣我把別人的畫帶回家呀?”

“不生氣呀。”我擺了擺手,一臉大度,“你就說這兩幅畫,你覺得哪幅更好吧。”

“那當然是……”她低頭看了一眼畫麵,脫口而出的話突然戛然而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將左手的畫往前一推:“當然是這幅!”

“我家然然眼光就是好。”我拍著手鼓掌。

完美的傑作怎麽會不讓人喜歡?

所以陳然作出選擇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的意外,而且站在我的角度,她選擇了男朋友的畫更是沒有一絲錯處。

可是事實上,那股從內心深處湧起的酸澀,幾乎將我淹沒。

在陳然的催促下,我還是找了一個地方,將這幅完美的畫作掛了上去。

在我掛畫的時候,陳然不知道去幹什麽了,隻是等我從椅子上下來時,客廳裏就隻剩下了牆上那一幅。

陳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撐著胳膊欣賞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哎呦,這是誰家的女朋友啊,這麽好看呢。”

“我家的。”雖然心情複雜,但聽到這句話,我還是忍不住笑了。

陳然漂亮且優秀,這是鐵打的事實。所以我也在想,我這樣的人,是怎麽吸引到這麽優秀的人的呢?

“嘴兒真甜。”陳然在我坐下的時候,趴在了我的背上。

突然,她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言言,你怎麽又瘦了呀?”

“啊?”她的聲音很小,我一下子沒有聽清。

“哈哈哈,不對不對。”她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坐直身體。

說完,她輕輕咳嗽了一聲,鄭重其事道:“我剛剛說的是,這是誰家的男朋友啊,不僅會唱歌,會下棋,還會彈鋼琴,還會畫畫……哎呀呀,這麽二十四項全能型選手,怎麽就讓我碰到了呢?”

我嘴角的笑容,隨著她最後一句話,凝固。

陳然尤未察覺:“說起來,我家言言可真是深藏不露,快說說,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了,我在心裏搖頭。我從來沒有什麽深藏不露,那個二十四項全能的男朋友,不是我。

可是,我不敢告訴她真相。

不僅僅是我決定離開,我更害怕知道真相的她,選擇的人不會是我。

我除了時個卑劣的混蛋,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言言,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唄?”突然,陳然眨了眨眼睛。

“什麽事情?”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一些。

“我這周末過生日,想吃你親手做的紅燒排骨、韭菜盒子、釀豆腐……”她掰著手指頭,數了一連串的菜名。

“還有!唱首歌給我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