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鬼

第一百二十四章 滾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滾落

嘭!

梁恒被摔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剛才我一拳打空,立刻撿起地上的匕首,現在往前一刺。

白袍人一皺眉,閃身一躲,可是他動作再快,無奈剛剛摔下梁恒,沒反應過來,被我捅到了左臂。

我本來瞄準的是心髒,還是被他躲過了。

一刀擊中,我拔出匕首又捅一刀。

白袍人疼的冷汗都下來了,卻還是後撤兩步,躲過我第二刀。

我見距離拉開,放棄了追擊,而是扶起梁恒。

梁恒扶腰站起來,疼的咬緊牙關,剛才那一下過肩摔很重。

電影裏那些被過肩摔摔了一下,還能立刻鯉魚打挺站起來都是騙人的,真正的練家子,過肩摔非常重,力道大得很,摔在地上,整個背部著地,不當場摔昏都算運氣好的,有些運氣差的,要是大頭衝下,說不定脖子都直接被摔斷了。

白袍人站在遠處扯掉自己的袍子包紮傷口,我則給梁恒稍微按摩了幾下。

以前在醫學院跟一個教授學過按摩,上學的時候就用這門手藝賺生活費。

梁恒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了,我們一起望向白袍人。

他扯掉了自己一個袖子,在傷口處打了個結,冷冷的看著我們。

剛才電光火石間的交手,我們二打一竟然完全不占上風,從頭到尾都被動壓製。

他以一敵二,剛才若是拚著廢掉一隻手,估計都能把梁恒殺掉。

這就是真正的練家子和普通人的差距。

活動了一下右臂,已經恢複知覺,我攥緊匕首,卻不敢再衝上去了。

白袍人也隻是站在那裏,似乎沒有和我們繼續動手的打算。

場麵僵持了一會兒,就在我想繼續衝上去的時候,周圍突然湧來大量的陰氣。

四麵八方都有,而且駁雜不堪,十分淩亂。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白袍人臉上的皮膚飛快的枯萎下去,剛才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小夥,在短短幾秒內,就變成了四五十歲大叔大爺的模樣。

一起變化的,還有他由黑變白的頭發。

怎麽會這樣?

“嗷嗚……”

一聲尖嘯從遠處傳來,乍一聽像狼嚎,仔細聽像人哭,是鬼!

然後又有各種叫聲傳來,全都是鬼!

這家夥的手段,是控鬼!

難怪李金花他們不是對手,這家夥的術法天生克製鬼怪。

但是也不對,施法需要消耗精力,有些也會折壽,但是他這變化也太大了,犧牲了三四十年的壽命?

那這種術法誰還敢用?

隨著周圍越來越多鬼物的靠近和愈發濃鬱的陰氣,以及我看到了白袍人眼中的決然,此時我才搞懂。

不是術法犧牲壽命太多,而是他透支了生命施放術法。

這麽多的鬼,這麽濃烈的陰氣,怕是方圓十幾裏的鬼物都招來了吧?

自從鴉子莊變成死地,這裏就吸引鬼怪,他如此行動,我們所在的地方頓時就變成了風暴中心。

三當家死了,他回去無法交代,難逃死路,幹脆在這裏跟我們換個同歸於盡!

夠果斷!

這家夥真狠啊。

他的相貌還在不斷變化,轉眼間已經變成了行將就木的老人,不光臉上的皮膚,連**在外麵的手臂都枯萎了下去,幹瘦的像屍體。

“哈哈……一起死吧!”白袍人目光明亮,眼神帶著恨意,笑的猙獰,令人心悸。

隨後就倒在地上,至死,都在瞪著我們。

周圍的陰氣還在聚攏,鬼物已經非常靠近,我不知道他這個術法的機製是什麽,但是留在這裏肯定是死路一條。

我趕緊回頭拉上黃昕就跑,來時那條小路肯定不行,那條路是通向鴉子莊的,莊子方向的鬼肯定特別多。

猶豫了一瞬,拉著黃昕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梁恒趕緊跟上。

然而我們還沒跑出兩步,一個厲鬼就夾雜著陰風席卷而來。

狂風遮天蔽日,吹得周圍樹木搖晃,把我們的身形都帶的一個趔趄。

黃昕身形不穩,踩到一個石頭就要摔倒,我趕緊拉住。

然而剛拉住她,我卻被帶的仄歪,順著山坡就滾了下去。

黃昕抓著我的手,自然無法保持平衡,跟在我後麵滾下來。

這裏是一個緩坡,緩坡周圍則是陡坡,就像樓梯中間的平台一樣,我和黃昕一前一後的從陡坡滾落。

這一路,我不知道劃到了多少樹枝,壓到了多少石頭,我滾得頭暈目眩,甚至中間還多次產生瞬間的昏厥。

一路滾落,終於到了山腳下,我躺在地上,感覺身體都散架了。

輕輕轉了轉頭,霧氣還是那麽濃烈,根本看不到山上麵的情況。

我稍微活動了一下手指、手臂,然後是腿,確認每個零部件還都健在,我才小心的爬起來。

一活動,渾身的傷痛就傳來。

我全身就沒什麽好地方了,滾下來時,路上的樹枝石頭不知道在我身上留下了多少傷口,劃傷和淤青數不清。

我咬牙忍著,黃昕就在我旁邊兩步遠的地方,已經昏迷。

我來到她旁邊,簡單的幫她檢查了一下傷勢,比我輕多了,也有劃傷,不過大部分都在手臂,臉上沒受傷,隻是沾了不少泥。

一路上的“障礙物”都被我撞得七七八八了,她在我後麵滾落,傷勢自然會輕不少。

也不知道梁恒怎麽樣了,我們滾了下來,他還在上麵,運氣不好的話,估計已經涼了。

雖然很擔心他,但我現在自身難保,重新爬上去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救他更是天方夜譚。

而且就算我上去又能怎樣,白袍人的術法是招鬼,那麽多的鬼怪,上去也是送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也許是我們滾得太快,鬼還沒有追上來,也許是梁恒吸引了火力,總之並沒有鬼物靠近。

不過就算現在沒有,也遲早會有的,我的時間並不多,得趕緊離開這裏。

我四下打量了一圈,一臉懵逼,離開個球啊,這裏是哪都不知道,而且還這麽大的霧,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

但是在這裏等死也不行。

我架起黃昕,沿著山腳下走去。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出現的山洞讓我眼前一亮。

說是山洞,其實就是凹進去的一個橫向的坑,往裏走差不多三四米就到頭了。

洞裏很潮濕,我拿樹枝挑掉了蜘蛛網,然後把黃昕的外套脫下來鋪在下麵,把黃昕放下。

短時間內我倆根本走不出去,又要避免鬼追上來,能用的手段十分有限。

背包落在山上了,好在我身上還有五張符紙和一支斷了的朱砂筆。

身上帶的東西都是以防萬一的,背包不可能隨時背在身上,我特意貼身帶了一些符紙,不過從山上滾下來,很多符紙也丟了,就剩下五張能用的。

我在石頭上把朱砂筆磨出一個尖,然後畫了五張辟邪符塞在山洞口的石頭縫裏,但願那些鬼追下來的時候,會討厭辟邪符的氣息繞過這裏。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突然傳來咳嗽聲,我一看,黃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