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認清
“嗬。”
女子的自嘲，聲音淡淡的。
沐令舟似有所察，側頭往隔壁看了看，雖然除了隔斷什麽都沒看到，可他都想象到此時她定然是一副遭受背叛傷心欲絕的樣子。
可那又如何。
是她自己犯蠢。
他都曾那般清楚地說過，楊雲恒是個廢物，也不是個香餑餑，可她就是不聽勸。
既然如此，那他便將真相攤開在她麵前，讓她自己好好瞧瞧，她看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所認為的謙謙君子！
楊雲恒也因低垂著頭，錯過了沐令舟的動作，還一直以為隔壁並沒有旁人在。
“你這般中意那江二小姐，那不如本官找楊懷安聊聊，讓他盡快將你們的婚事辦了，也免得你替本官辦事的時候分心了。”
“啊，這……這……不勞煩大人了。”
楊雲恒聞言便是慌了。
他連忙抬頭看向沐令舟，隻見他一臉淡淡的笑容，仿佛剛才的話，是真心之語，這又讓楊雲恒不免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
難道，他和那人都猜錯了？
可如果沒有猜錯，他和妤兒盡快成婚……
不，不行！
他必須要搏一搏。
在這位大人麵前，他可以有些小心思，也可以有些小算計，但不能真的得罪了，這可是權傾朝野的人物，得罪了他，哪裏還有將來可言！
“你確定？本官怎麽聽說，江家是有意將那三小姐嫁給你的。這二小姐，你若執意要娶，可能就隻是妾室了。”
楊雲恒：“……”
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是因為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還是因為某個人，他特意讓人關注著的？
“那……那隻是江家的想法，和我有婚約的是妤兒……”
“嘖，真是麻煩，本官一句話的事情，你偏生這麽客氣。罷了，你且去吧。”
沐令舟聽得這話，頓時一臉不耐擺擺手，打發楊雲恒走了。
要不是為了讓那個蠢女人聽見這些，他可不耐煩和楊雲恒那個廢物說這麽多。
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想看那廢物磨磨唧唧的模樣了。
沐令舟坐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隔壁的女人過來，輕輕皺眉，還是紆尊降貴自己過去了。
隻見床榻側麵，女子抱著雙膝埋頭縮成一團，肩膀還在輕輕**著。
那到嘴邊要諷刺的話，也被咽了下去。
“認清一個偽君子，就讓你這般難過。”
他在桌旁坐下，看著她雙肩**，他似乎也並沒有預料中的那般高興。
江妤還是在哭著，沒有回答他的話。
“還是說，你對本官也有埋怨，覺得本官不該瞞著你去調查你姨娘，更不該明知楊雲恒虛情假意，還縱容著他欺騙你。”
江妤**的肩膀停了一瞬。
沐令舟嗤笑一聲：“你果然，是在怨本官。”
是又如何？
難道不應該嗎？
江妤心中委屈地想著：楊雲恒騙她，就連這個男人都在騙她。
都在欺負她！
“江妤，如果當初在慈光寺，你沒有主動去找本官，本官要調查蔣姨娘的計劃就會如常進行下去。”
“我去找了你，你還是沒有打消這個計劃，不是嗎？”
江妤猛地抬頭。
說這樣的話，有什麽意義！
真是虛偽，就好像為了她，他放棄了自己的計劃一樣。
沐令舟盯著江妤，看著她氣鼓鼓還一臉委屈的模樣，忽而笑了。
“在你眼中，那不就是一場交易嗎，在本官膩了你之前，你對本官隨叫隨到，而本官也替你救出了江秋生，此處之外，並無其他，不是嗎？”
江妤：“……”
是啊。
僅此而已。
可得知他在調查姨娘，她為何心中這般難受？
“你想要本官為了你，放棄自己的計劃，放棄尋找了好幾年的人，而你又能為本官做些什麽呢？
你即便是站在本官麵前的時候，你心心念念的，都隻有你那個沒用的偽君子未婚夫。甚至在本官一再好意提醒你的時候，你還在怨恨本官。
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本官，又憑什麽去做！”
聽著沐令舟這些話，江妤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都辯駁不了。
她緊咬著嘴唇，眼淚一顆顆落下：“那……你為什麽要調查我姨娘，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而已。”
講理講不過，那就隻能不講理了。
江妤瞪向沐令舟，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的她，是如何嬌嗔的模樣。
沐令舟也是深深看向她。
隻是在糾結他查蔣姨娘的事情，並沒有太多因為楊雲恒的欺瞞而傷心難過，真是……長進了些。
也不枉費他一番心力了。
“本官在尋找一個人，恰好蔣姨娘有幾分相似，本官需要確認一下，這難道就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我……”
江妤噎了一下，想要確認，也沒什麽不對。
“可你為什麽要讓楊雲恒去辦，而且還這般偷偷摸摸的。”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誤會啊。
明知道楊雲恒不安好心，他也可以直接問她啊！
沐令舟勾唇，朝她勾了勾手指。
江妤猶豫了一會兒，起身朝他走過去：“怎麽了，我難道問錯了？”
沐令舟朝江妤伸手。
江妤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過來。”
他加重了語氣。
又不是要打她，這麽避著他做什麽，先前是誰一直纏著他不放的，她這麽快就忘記了？
真是個無情又沒心的女人啊！
看著沐令舟板起了臉，江妤也不敢猶豫，又往前走了兩步。
而後，他略帶著薄繭的指腹，便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動作輕柔而小心。
他是在替她擦眼淚。
“你是不是忘記了，那天在客棧，是楊雲恒主動找本官，說是看見了青川不小心露出來的畫卷，感覺很是眼熟，毛遂自薦要替本官去查的。”
“既然有人主動幫忙，本官有什麽不樂意的。至於暗中查探……那人牽扯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大肆宣揚，私下查探也是最好的。”
看著江妤恍然而後錯愕的神色，沐令舟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還點了點頭。
要是一直這般乖巧，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