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戲不要演過頭了
夏婉婉猛地抬頭,目光恰好與蕭楚宴那雙深邃而冷峻的眼眸相對,瞬間,那晚從包廂逃離時的恐懼感重新湧現,讓她渾身一顫。
回憶起那次宴席,她尾隨蕭楚宴進入電梯,假裝腳下一滑摔倒在他懷裏,沒想到卻被他巧妙躲開,結果自己的頭重重撞上了電梯壁,尷尬地坐在地上。
夏婉婉強忍疼痛,伸出求助的手:"三爺,請拉我一把。"
蕭楚宴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隨後,他微微側目,向身後的保鏢使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眼色。
那魁梧的保鏢看似是在將她扶起,但實際上更像是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提起,動作粗魯如同農場中提鴨子一般,夏婉婉頓時感覺雙腳離開了地麵,頸部承受的壓力讓她呼吸困難。
然而,在未得到蕭楚宴指令之前,保鏢是不會鬆手的。
正當她大腦因缺氧而一片空白,幾乎要昏厥過去之際,那保鏢的手終於鬆開。
夏婉婉仿佛一條被放歸大海的瀕死之魚,重新獲得生命的氧氣,癱軟在地,大口喘息。
蕭楚宴從容地從褲兜裏取出一方手帕,緩緩擦拭著手指,電梯門適時開啟,他大步流星跨出電梯。
"髒。"蕭楚宴漫不經心地將手帕隨手丟棄,純白的手帕不偏不倚落在了夏婉婉的頭上。
"三……三爺。"
夏婉婉聲音微顫,想要辯解,"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明白你是真心的,可路女士已經走了,看不見你的孝順,倒不如我直接送你去見她,讓你盡孝。”
蕭楚宴又轉向夏震,“夏總也很不舍?那咱們一塊兒去吧。”
夏震勉強笑了笑:“三爺您開玩笑了。”
他斜眼瞪了夏婉婉一下,這戲不能演過頭。
夏雲珂今天穿了一身黑,頭上別著白花,手臂纏繞黑紗,眼睛裏全是血絲。
三天前離開蕭家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三天就變得如此憔悴?
夏家是吃人的地方嗎?
來了很多客人,表麵上是來吊唁,實際上是想趁機跟蕭楚宴拉近關係。
“路芳這個賤人真是便宜她了,死了還能有這麽風光的葬禮。”
夏婉婉憤憤不平,“這種人不配被祭奠,骨灰都該給狗吃。”
她一貫嬌縱蠻橫,說話從不懂得壓低聲音,旁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夏雲珂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霍沅皓看著夏婉婉的臉,突然大叫:“哎呀,別動!”
夏婉婉頓時緊張:“怎……怎麽了?”
“夏小姐,你看看你妹妹臉上有條大蟲子!”
霍沅皓高聲道,“快,快把蟲子拍掉!”
夏雲珂立刻恍然大悟,揮手就往夏婉婉臉上拍去。
夏婉婉尖叫一聲,身子一歪摔倒在地,頭發散亂,抬頭怒視著夏雲珂,又驚又怒:“夏雲珂,你敢打我?”
周圍的客人都愣住了,一時忘了怎麽反應。
夏雲珂卻是異常冷靜:“你臉上那麽大一隻蟲,我不趕緊拍,萬一被咬了可就麻煩了,搞不好會腫個大包,嚴重了還可能毀容呢。”
霍沅皓挑眉,這位夏家小姐真是機靈,一句話就懂了他的意思。
難怪三哥對她另眼相待,長得好,腦子也好,誰會不喜歡呢?
夏婉婉眼淚汪汪,從沒人敢這樣打她。
臉上清晰的五指印,她咬牙切齒地指著夏雲珂說:“哪有什麽蟲子,明明是你故意找茬打我!”
霍沅皓皺眉:“你姐姐好心幫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蟲子我可親眼見到了。”
他又望向蕭楚宴,“三哥,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好嘛,蕭楚宴這一開口,現場的人紛紛附和瞎話,搶著說也看見了大蟲子。
夏婉婉臉色難看,像是吞了蒼蠅。
夏震隻好出來說:“雲珂,我說你兩句,就算真有蟲子提醒一下就好,幹嘛要動手?你畢竟是姐姐。”
夏雲珂攤手:“我沒撒謊,你看我手上還有打蟲子留的血呢。”
實際上,她手上的血是早上出門時不小心被鐵片劃的,剛才一用力又裂開了。
夏震瞪著她,眼裏帶著警告,隨後招呼其他人。
雖然人多,但真心祭拜的沒幾個。
夏雲珂去了趟洗手間,打算祭祀結束後就安排媽媽的遺體火化,然後帶走骨灰。
“夏雲珂,你站住!”
夏婉婉從後麵追上來,“你現在膽子大了啊,居然敢打我!”
她舉起手想報複性地回扇一巴掌,沒想到手剛抬就被夏雲珂抓住,另一隻手隨之抬起,搶先一步打了回去。
這一巴掌,正好打在了對麵的位置。
夏婉婉捂著臉,跺腳喊:“蕭逸陽喜歡的是我,是你沒本事!你憑什麽對我發脾氣!”
“就你這種喪門星,你媽死了也是活該!我告訴你,你是個小人,你媽更是個惡人!死了也要下地獄受苦!”
“我媽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媽幹的好事?”
夏雲珂眯眼,一臉寒意。
“是又怎樣?別說是我媽教訓你了,你媽要是不死,現在都得向我媽下跪道歉!如果不是我媽心軟,你能多叫幾年的媽?你……”
夏雲珂不知從哪裏抓起一個玻璃瓶,逼近夏婉婉。“你想幹什麽?”
夏婉婉往後退,“你敢再碰我,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夏雲珂一把扯住夏婉婉的衣服,把她拖到角落,將玻璃瓶重重砸在牆上,“哐當”一聲,玻璃瓶四分五裂。
就像上次對趙珠那樣,她將夏婉婉按倒在地,膝蓋頂住對方,捏著她的下巴,不顧手被碎片割破,硬是要把那些碎片塞進夏婉婉嘴裏。
夏婉婉捂著嘴,在地上痛苦掙紮。
夏雲珂起身,從口袋拿出紙巾,漫不經心地擦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以前你們對我媽百般刁難,真以為我好欺負?”
夏雲珂語氣平靜,但這話讓人心生寒意。
“做過的事,遲早要還。”
夏雲珂隨手扔了那張沾血的紙巾,遮住了夏婉婉的臉,轉身離去。
夏婉婉心裏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就在剛才,她仿佛再次見到了電梯裏的蕭楚宴!
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怎麽會有如此相似的行為舉止!
夏婉婉顧不上別的,馬上拿出手機撥給了趙珠:“媽,我要教訓那個賤人夏雲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