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73章 坑楚淩風
但是北冥瑞不知道，雅蘭真實的樣子其實是什麽樣的。
雅蘭是老頭子那一批的孩子中最柔弱的一個。老頭子當初以為，她會第一關就死。但是卻每一關都給老頭子意外。一次一次，都在生死的邊緣，一次一次，都是渾身是血的站在老頭子的麵前。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來到這兒五年，雅蘭以為自己都已經忘掉了。可是九兒的出現，讓她不得不認識到，老頭子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她不為老頭子做事，後麵還會源源不斷的派人來。老八死了，九兒來了。九兒若是也完不成任務，就會還有老十，十一。
北冥瑞能感覺到雅蘭在努力適應馬，她很認真的在馬上一點一點調整自己的姿勢，想找到一個人和馬都最舒服的姿勢。
雅蘭的穿著打扮永遠很簡單，發上，耳邊，脖子上，從沒有一點點首飾。不是沒有，自己曾派人送去很多，但是她就是不戴。此時，風吹起她耳邊的頭發，會時不時的落到自己的臉上，有些癢。她的脖子又白又細，好似伸手一握就會斷掉。她的耳朵好像元寶，圓潤的耳垂帶著福相。
就是臉上的銀色麵具冷冰冰的看著真不舒服。北冥瑞皺眉，想從那麵具的縫隙裏看進去，看看雅蘭的臉毀成什麽樣子。
五年前，自己去南郡遇到王太後派人的伏擊，落到山崖下。以為自己必死無影，結果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幅麵具。自己在尼姑庵中養了一個月才好，期間，都是雅蘭衣不解帶的伺候。
自己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也想看看她的真麵目，然而被告知，她遭遇禍事，臉已經毀了。一個女人毀了臉，定然是最難以啟齒的痛。從此，北冥瑞就再沒有提起這事，不是不好奇，是不想她難堪。
但是這一刻，北冥瑞忽然想，如果雅蘭沒有毀容，定然是一個清秀如蓮的女子。
“雅蘭，你聽說過東陵的東方山莊麽？”北冥瑞心思一動，突然問道。
“沒聽說過。”雅蘭實話實說。她來這個世界的五年，活的其實真的很簡單。都沒有九兒這幾個月活的精彩豐富。
北冥瑞解釋道：“東方山莊是天下第一藥莊。據說醫術也是天下之最，什麽疑難雜症，奇毒怪傷都會藥到病除。雅蘭，本王覺得你的臉或許還能治好。等有機會，本王帶你去東陵吧。試一試，萬一好了，你不就不用總帶著麵具了。”
“不用，這樣已經習慣了。”雅蘭清淡的說道。盡管說的低低冷冷，心口卻漫過絲絲甜蜜，北冥瑞居然要給自己看臉。五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帶自己去看臉呢。
北冥瑞收了一下馬韁繩，馬跑的速度慢了。他勸著身前的人：“雅蘭，你現在的習慣是無奈，是沒有辦法。如果有可能恢複從前，為什麽不試一試？你救本王性命，又為本王出謀劃策，本王還沒有為你做一點事呢。”
“王爺收留了雅蘭，這就是最好的回報了。”雅蘭輕聲道。
“可是……”
“沒有可是，雅蘭之前
沒有毀容的時候也是很醜。現在臉毀了，正好不用見人，挺好的。”雅蘭鮮少用強硬的口氣打斷北冥瑞的話，然後忽的雙腿一夾馬腹：“駕！”
那追風不情不願的小跑幾步，然後繼續慢慢走。
“駕駕！”雅蘭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覺得和北冥瑞的騎馬姿勢一般無二，那馬怎麽就是不聽他的呢。
北冥瑞見雅蘭撓頭冥想狀，便拋下之前的話題解釋道：“雅蘭，你忘了這是本王的馬。都跟了本王三年了，你見過除了本王，誰使喚過它的？”
好馬識主。
雅蘭皺眉，自己怎麽忘了這個事了。看來以後要馴服北冥瑞的這批追風，還需要很多時間。
秦府。
秦九兒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來，精神百倍。
歡兒伺候著小姐梳洗，吃完早飯，就拿來這一陣的府裏的花銷賬本要給秦九兒看。秦九兒擺擺手：“我不看這些，走，跟我出趟門。”
歡兒不解：“小姐，你長途跋涉回來，不在家休息，又要去哪兒啊。”
“怎麽？你不想出去？”秦九兒斜睨歡兒。
“怎麽會不想？這一陣在府裏真是憋死了，歡兒做夢都想出去，這不是尋思小姐身體疲累麽。”歡兒立刻齜著牙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去，換身鮮亮點的衣服來，我們去大司馬府。”秦九兒吩咐道。
歡兒不解了：“小姐，去大司馬府就去唄，你穿的漂亮就行，歡兒穿什麽也無所謂的。”
“好吧，既然你願意這樣去，那我沒話說。”秦九兒說著起身就走，歡兒自然是急忙跟上。
兩人出了府門，帶上麵巾，一路直接往大司馬府走去。
大司馬上朝還沒有回來，楚淩風坐在他的院子裏，周圍擺了十幾樣東西，他一動不動坐在中間，好像要做法似的。
“舅舅，你在幹嘛？”秦九兒悄悄靠近，然後忽的一個高聲，嚇得楚淩風差一點沒跳起來。
“九兒？你怎麽來了？”楚淩風從一堆東西中出來，高興的拉著秦九兒上看下看，“走了這麽久，瘦了。”
秦九兒咧嘴笑著：“現在就流行瘦，這樣才好看。不過，九兒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著來看舅舅，夠意思吧。”
楚淩風伸出大拇指：“夠意思，九兒真夠意思。”
“夠意思還不請我坐下，還不給弄口水喝。”秦九兒往樹下的石凳上一坐，就開始挑理了。
楚淩風狐狸眼眯了眯，然後轉身吩咐：“來茶。”
有小婢立刻去準備了。秦九兒就趴在石桌上好奇那一圈什麽‘陣法’。摸起算盤看看，又抓起一把小麥看看，再拎起塊玉石瞅瞅。
“舅舅，你這是弄什麽呢？”
“我在苦思冥想呢，要從這些東西裏麵選出一個養家之道。”楚淩風說著話坐下，單手拄著下巴，看著桌上的東西，眸色惆悵，倒是顯出幾許嫵媚來。
秦九兒怕
自己聽錯了，忙問：“舅舅說什麽？養家之道？我沒聽錯吧，舅舅是堂堂一品世子爺，大將軍，還愁養家之道？光是俸祿就夠你幾輩子花的好不好？”
楚淩風搖搖頭：“你還不知道，舅舅我已經辭去了朝中一切事務，現在徹底是一個閑人了。所以俸祿，也沒有了。”
秦九兒一瞬間眼睛瞪得溜溜圓：“舅舅，你腦袋讓門擠了？讓驢踢了？還是讓水泡了？你世襲世子的爵位都能辭掉？那可是個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金飯碗啊！”
楚淩風勾唇笑笑，倒是不太在意的模樣：“世襲世子爵位固然好，大將軍之位也固然好，但是有時候也是燙手山芋。我爹是朝中大司馬，文官第一人，國舅。我再抱著大將軍之位不放，霸占武員第一人。那我們楚家的未來是不是就是王家的現在？皇上重用我們，我們卻不能沒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已經辭去了一切，要重新開始人生了。”
秦九兒聽楚淩風這麽說，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舅舅，人都是貪心的，抓住容易放手難。得到很歡喜，但是得到了又能如此輕鬆放下的絕對是少之又少。功名利祿，不過身外之物，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過自己想要的日子才是快樂的。所以，舅舅，我支持你！”
楚淩風伸手戳戳秦九兒的額頭：“就口頭支持就完了？那你幫我想想辦法，我以後是經商做暴發戶呢，還是開鏢局走江湖呢。要不，做我熟悉的，開幾家妓坊？”
秦九兒湊近了小腦袋好奇地問：“舅舅，你覺得你開妓坊，舅老爺會怎麽樣？”
“我覺得我爹會被我活活氣死。”楚淩風一點不誇張的說道。
“所以，舅舅你還是長點心吧，還是讓舅老爺多為北聖出幾年力吧。”秦九兒拍拍楚淩風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後，眼珠一轉，“舅舅，我倒是有一個注意，保證能讓舅舅名利雙收，賺錢的同時還能落下好名聲，更有可能名垂千古！”
“什麽主意？”楚淩風來個興趣，狐狸眼都睜大了。
一邊聽得熱鬧的歡兒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小姐又有什麽好主意。
秦九兒見勾起楚淩風的興趣了，突然裙子撩起，翹起了二郎腿，輕咳一聲：“舅舅，九兒有兩事不明，不知道舅舅能否幫襯一下。”
……
楚淩風的眉頭劇烈抽幾下。
俗話說得好，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俗話又說得好，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俗話還說得好……
“送客！”楚淩風袖子一甩，說的那是相當幹脆。以至於剛剛端來香茗的小婢還沒放下茶盤，就要送客了。楚淩風現在算是知道了，想從秦九兒嘴裏掏出點的東西簡直太難了。都是讓你不能白用，付出代價的。而且一事不行，還要來兩事！
哼，我就不信，我沒有你還不賺錢了！
秦九兒彈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優雅起身：“舅舅，九兒走了。不過，我想用不了幾天，舅舅就會主動去找九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