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小眼男，給了旁邊手下一個暴栗之後，吼道:“還不給我去修補戰艦，等著到去喂魚麽？”
戰艦上麵又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小眼男的內心卻是七上八下，原因就在於盔甲骷髏表現出來的強橫的實力，在他的觀念裏，他甚至認為小夜應該是盔甲骷髏的手下之類的，卻不知道那盔甲骷髏其實是NPC。
現在的玩家和NPC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有時候很難分辨出他們的區別。
伴隨著遊戲的運行，那些NPC的行為和思維越來越趨近於人類，《神跡》是一個逐步完善的個體，直到趨於完美的地步。
咚咚咚，倉門響起了敲擊聲，隨後倉門被打開，小眼男的腦袋探了進來。
盔甲骷髏當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到是小夜，轉頭看向小眼男。
“嗯，能出來一下麽？我有事情想跟你聊一下。”小夜來了興趣，就跟著小眼男到了甲板上。
到了甲板上之後，小眼男完全沒有了在倉門時的拘束，他拘束是因為懼怕盔甲骷髏，可是他不懼怕小夜。
小眼男率先開口:“那是你的大哥麽？”
小夜一愣神就大約猜到了小眼男的想法，配合的點頭。
小眼男擺出了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模樣，然後態度立馬就轉變了，別人的小弟，就是自己的小弟。
掏出了一個錢袋隨手扔給了小夜，小夜知道這錢包裏麵存有三十萬的金幣。對著小眼男使勁了一個眼神，詢問這是什麽意思。
“剛才如果有冒犯你大哥的地方，還請他多多包涵，這是一開始的三十萬金幣，一文不取的歸還。”
小夜明白了小眼男的意思，他是不想惹上一個隨手就能拿出三十萬金幣，而且實力可以秒殺百級以上怪物的人，這種人隻可結交，不了結仇。
“我會在大哥麵前多給你美言幾句的，放心好了，我大哥不是那種愛記仇的小人。”
“那就多謝兄弟了，等到了噬魂穀，一定給兄弟封一個大紅包。”
小夜竟然感覺到有些慚愧了，之前小夜還在計劃著等到了噬魂穀就打劫了這艘戰艦，戰艦雖小，但好歹是一個好的海麵代步工具啊。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戰艦依舊航行在平靜的海麵上。
幾天的時間下來，小眼男已經跟小夜稱兄道弟了，至於這感情的真假，小夜想自己跟他差不多吧。
“怎麽這幾天沒有遇到怪物呢？”小夜不禁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這全都是驅魔香的功能，而且我們一路上都避開了怪物比較密集的航道，雖然時間會用的久一些，但是絕對的安全。”
驅魔香，用深海中的一種小型軟體類生物提煉出來的精油製成，這種精油會給海生生物帶來極強的惡心感，所以隻要在戰艦的外麵塗上一些就能讓周圍的怪物避而遠之。
正是這種特性才讓那小型軟體生物能夠在凶險的海洋環境裏生存下來。
隻是世間無絕對，偏偏有一種生物喜歡那軟體生物發散出來的味道，所以驅魔香有時候也會成為引魔香。
當然，那被驅魔香吸引而來的生物並不算強大，對於這些百級以上的海賊來說消滅他們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就這樣，戰艦平安的接近噬魂穀，伴隨著接近，盔甲骷髏卻表現的越來越緊張，小夜能理解那行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但同時也在擔心，當盔甲骷髏發現這裏完全泯滅了自己記憶中痕跡的時候，會是如何的沮喪。
小夜大可不必帶著盔甲骷髏來到這裏，可是，小夜也不想他隻是活在對過去的美好記憶中，他的家鄉已經被毀，他的親人已經亡故，即便是那孕育出村莊的山脈和海洋也在那漫長的時光裏變幻了模樣。
他要麵對，麵對這個陌生而又殘酷的世界，或許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原本就是殘酷的。
一條山脈從內陸延伸到海岸邊，將綿長的海岸分割成兩部分，而在入海口處，那山脈被劈成了兩半，中間守護的就是噬魂穀。
戰艦不敢再靠近，在噬魂穀的入口處分布著不計其數的暗礁，小眼男不想戰艦冒險。誰也不會拿著自己的東西去冒險。
一葉小舟被擲到海麵隻上，小夜，盔甲骷髏還有小眼男三個人劃著小舟向著噬魂穀內進發。
三個人很快就進去到了噬魂穀之內，但是兩岸都是阧俏的岩壁，止不住野獸的嚎叫還有無數受驚的鳥兒撲扇翅膀的聲響。
盔甲骷髏隻是盡力的劃船，時不時的也會抬起頭來看一下兩岸，之後繼續埋頭劃船。
“我們這要劃到什麽時候？”最先忍不住的是處在船尾的小眼男，他本來是悄悄對小夜說的，卻被盔甲骷髏聽的真切。
“前麵不遠處，會有一處淺灘，我們可以從那裏上岸。”
千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也可以留下很多，沒過多久，前麵的峭壁邊就出現了一彎淺談，淺灘的後麵是一條並不算曲折的道路，蜿蜒的攀上峭壁。
進過這條小路，站在這峭壁的頂端，就能夠看到曾經依偎在這山腳之下的小村莊。
盔甲骷髏率先就跳上了那淺灘，在水麵上輕點波紋就跨了上去。
而小夜和小眼男在盔甲骷髏的後麵，將小舟綁好。
那小道看似平緩，但是攀爬起來的時候卻是異常的費力，當然這隻是對小眼男和小夜來說，而盔甲骷髏則是健步如飛。
小夜爬到中間的時候，盔甲骷髏早已經接近了頂峰，但是卻停頓在了那裏，不敢在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就會看到那魂牽夢縈的村落。
“等，等我一下。”
最慢的是小眼男，小夜本來是可以再快一些的，擔心把那小眼男落下太多，所以才等著他。
當小夜到達盔甲骷髏身邊的時候，他正矗立在那裏。
小夜走了過去，輕拍了他的肩膀。
向上一步，再向上一步。
三人達到了頂峰，可是，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烽煙四起的小村落，小夜可以確信那並不是盔甲骷髏曾經生活的村子，這隻是係統剛剛刷新的一個村子罷了。
它正浸在硝煙和戰火之中，似乎在重現盔甲骷髏印象裏麵的場景。
小夜注意到盔甲骷髏眼眶裏麵的幽冥鬼火瞬間竄出，下一個瞬間，小夜看到的隻是一個背影，一個瘋狂的向下奔去的背影。
“怎麽辦？”這是小眼男問的話。
小夜有別的選擇麽？說了一句‘跟上’就振開了身後的翅膀，一股黑霧籠罩了全身。
地上，盔甲骷髏身上腐朽變黑的盔甲將他裝點成了一匹全身烏亮的黑狼，天上小夜的身形則是一顆隕石一般飛向那小小的村落。
山腳下的村落隻有百餘人的居民，跟小夜當初所在的惡水村相差不多，而現在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正在屠戮這個村落，將它推向了無盡的深淵。
“住手！”
伴隨著盔甲骷髏的一聲大喝，一個騎士硬生生的被他撞飛，連人帶馬飛了起來，但是這並不是結束，盔甲骷髏的身子出現在半空，手裏的長劍赫然出手，寒光閃過，連人帶馬直接被腰斬。
血水內髒，染紅了大地，盔甲骷髏就在這血水中屹立成了一尊魔神，而在他的身後，是一個十幾歲臉上帶著稚嫩的孩子，一如當年的他。
小夜隨後就到，站到了盔甲骷髏的身後，他已經完全變身了，背後那雙膜翼半開半合，渾身籠罩著濃鬱的黑霧，但是大體有著人形。
兩個異數的闖入，破壞了對方殺戮的大計，十幾個騎士已經圍了上來，帶頭的一個武裝到了牙齒的騎士到了盔甲骷髏的跟前，長槍一指，槍尖就頂在了盔甲骷髏脖頸上的護甲上。
“騎零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這裏不是你當英雄的地方。”
後麵，小眼男已經跟上了小夜，但是卻遠遠的躲在幾十米外的樹後，探出腦袋看著這邊的戰鬥。
雖然那些騎士跟他的等級差不多，但是關鍵是對方人數多啊，在這個流行群毆的年代裏，勢單力薄的俠士，是不適合單獨行動的。
“十秒鍾的時間，消失在我的視野裏麵。”站在盔甲骷髏身邊的小夜都感覺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的殺氣。
騎士的嘴角在明顯的抽搐，他也知道麵前這個家夥的強大，如果他可以放下自己的麵子，盡快消失，倒是可以保住一條性命，但是所謂的尊嚴卻讓他頂住了那滾滾殺意。
支撐他的一個重要條件就是——自己這邊有著十幾號人，群毆占據了絕對優勢。
可是，實力上的差距不是數量就可以彌補的。
那騎士手臂一伸，長槍就刺向了盔甲骷髏的喉嚨，如果這一下用實的話，盔甲骷髏的護甲是擋不住這攻擊的。
但是，那槍尖向前刺去的時候，距離護甲始終有著一兩公分的距離，盔甲骷髏的身體像是一片飄葉，隨著那騎士擾起的微風，向著後麵飄去。
一場，戰鬥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