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坦白
“……老板，今兒的雞蛋多少錢一斤？”
“……哎呦，來了，好久沒見了，是最近工作忙麽？”
菜市場的一個攤位上，王學斌手提著整齊的裝著幾樣新鮮蔬菜的購物袋。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托盤上大小不一的雞蛋，直恨不得動手將它們一一排列整齊……
“……呃……對，最近有點忙，今兒的雞蛋多少錢？”
王學斌雙眼仍舊直直的盯著雞蛋，這副表現看的攤位老板的心有些發毛，連忙從一旁抽出一個塑料袋，遞給王學斌，隨即趕忙說道：
“……都是新鮮剛到的，四塊六，您看要不要多來兩斤？”
“……不了，我要五個就好！”
王學斌沒有在意老板的話，接過塑料袋，徑直將自己挑中的五個大小、色澤、新鮮度等各方麵都差不多的雞蛋裝進袋裏，遞了過去。
看著王學斌那有些滲人的眼神，老板沒了搭話的欲望，將雞蛋放在稱上一幺，隨即迅速將雞蛋遞了過去。
“……不到一斤，四塊二毛……您看……”
“便宜點！”
王學斌說著，直接從兜裏掏出四枚鋼鏰，一一排開在攤位上。
看著王學斌怪異的表現，老板也沒敢多話，盡管他這裏賣雞蛋從來都不講價，但他還是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錢。
見到這一幕，王學斌微微點了點頭，接過雞蛋，小心的放進了自己手中齊整的購物袋裏，轉身默默的向著菜市場外的方向走去。
一旁，同樣是來買雞蛋的顧客，偷眼瞧著王學斌離去的背影，湊到了老板旁邊，小聲的問道：
“……欸，師傅啊，剛剛那個小年輕是不是眼睛有什麽問題啊，他看人好像從不轉彎，一直都是直愣愣的啊……”
聽到顧客的話，老板也望了一眼王學斌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同樣小聲的回答道：
“……我也不大清楚的呀，以前都還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還是眼睛受傷壞掉了……
他以前特別好的一個小夥，可憐的啊……”
可憐麽？
誰知道呢？
起碼他還沒到需要站在車頂上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地步……
回到公寓門口，一雙呆滯沒有神采的眼睛，好像沒有一刻不在發呆的。
抬手伸出拇指，機械性的打開指紋鎖，輕輕一拉……
隨即又關了回去，再次抬手伸出拇指，機械性的打開指紋鎖，猛的一拉……
“……外邊站著幹什麽？進來呀？”
聽到這個聲音，王學斌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眼神瞬間靈動了起來。
“……媽~~”
公寓裏，孫麗敏靠在沙發上，一雙手抱在胸前，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站在門口的那個身形消瘦的小夥……
“……怎麽著？我聽說你小子長能耐了……啊？”
孫麗敏說著，眼神眯了起來，眉峰倒豎，一雙犀利的三角眼透體而出。
“……電話電話不接，信息信息不回，你是準備出家啊？
來！說說，你是準備當和尚啊？還是準備當道士啊？
用不用你媽我幫你找幾個清淨的道場，咱國內的佛教道教名山你媽我都有朋友，幫你介紹介紹？”
“……媽，我沒……”
王學斌剛想辯解，孫麗敏便從兜裏掏出手機，找到了給他撥打的電話的通訊記錄，隨手推到了王學斌的麵前。
“……來，你說，你媽我聽著呢，繼續說！”
看著手機上一百零四個未接來電，王學斌不由沉默了，從一旁的抽屜裏找出了自己的手機，開機一看。
刹那之間，‘叮咚’的信息聲將他徹底淹沒，十一天的功夫，兩百多條未接來電，其中有一半是他母親打來的。
看到這一幕，他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我……”
“……你先聽我說！”
王學斌剛想說些什麽，便被孫麗敏抬手打斷，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媽知道你有秘密，也不想刨根究底的去問什麽，你也奔三的人了，也不是小孩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相信你自己能分得清。
可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孫麗敏說著，直接拿起一麵鏡子，站起身來，正對著懟到了他的麵前，指著鏡子裏，臉色蒼白，消瘦的人影，大聲的問道：
“……身體是一切的本錢，你瞧你現在這病秧子似的，你讓媽怎麽放心？
你總不能指望著你媽我天天在你身邊守著，把你當成小孩管吧，你媽我死了怎麽辦！”
沉默……
除了母子二人的呼吸聲，再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
孫麗敏的三角眼犀利的瞪著，眼看著王學斌嘴唇嚅囁了幾下，還是沒能說出什麽一二三來。
看到王學斌這幅表現，孫麗敏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了閃過一抹失望的雙眼，片刻之後，才緩緩睜開。
“……去醫院檢查過了麽？醫院醫生是怎麽診斷的？”
聽到母親聲音溫和了些許，王學斌也稍稍鬆了口氣，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輕聲說道：
“……媽，你放心，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個兒清楚，隻是……”
“……也就是說還沒檢查？行！走！”
孫麗敏也懶得聽兒子的辯解，一聽沒有去醫院，頓時抄起放在沙發上的雙肩包，把他手中的袋子隨手往茶幾上一放，拉著他便打算向外走去。
“……欸媽媽媽……等等等等，你聽我說……”
“……說吧，我聽著呢，邊走邊說……”
“……哎呀媽~我是真的沒事……”
王學斌狠狠的呼了口濁氣，拽著老娘的胳膊坐回了沙發。
母子二人相對而坐，王學斌的神情不由閃過一抹恍惚，他們上次這樣麵對麵交談……好像已經過去好幾百年了……
“……呼……說來話長……一切的開始，還要從幾年前說起……”
現世世界裏的星火集團，三樓的辦公室裏，李夢媛手裏把玩著鼠標滾輪，來回隨意的翻看著電腦上需要過目的信息。
但看她那雙呆呆的眼神，顯然心思並沒有放在電腦屏幕上。
“……李總……李總……”
“啊！”
猛的大叫一聲，將來送文件的辛瑤嚇了一跳，拍著平平整整的胸脯，看著李夢媛關心的問道：
“……你……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又有哪兒不舒服啊？”
“……沒……沒有！”
聽到辛瑤的關心，李夢媛茫然的搖了搖頭，用她不自覺帶上的鼻音，嬌憨的回答道：
“……我，我就是有點……困了……對，困了！昨個沒睡好，今天精神有些不好，沒事……沒事……”
‘……主人，接電話了……’
一旁的手機剛響了一聲，李夢媛便條件反射一般抓起了手機，手在屏幕上一劃，接著貼在了耳邊。
一旁，辛瑤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李夢媛卻絲毫沒有在關心她的意思，對著手機露出了有些諂媚的笑容。
“……喂……阿姨……是我……媛媛……
……沒事兒麽？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
……嘿嘿嘿，不用客氣……我……我也就是擔心……可我管不住他……
……沒事！我沒事！地方您定，馬上就到！”
“……嘿嘿嘿……”
李夢媛嘿嘿的笑著，看的一旁的辛瑤十分的納悶。
注意到辛瑤的目光，李夢媛的笑容不由僵在了臉上，轉頭打量一番，隨即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眼神。
“……你……怎麽還沒走？”
“我@#￥%@#%@#……呼……‘嘭’……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