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後宮都能聽見我的心聲

第154章 吉貴人的香囊

夜色將靜怡軒籠罩其間。

南苑十三號房裏傳來一聲驚呼,吵醒了一片人。

第一個吵醒的,是在外麵倚著牆角打盹的小太監。

小太監一個趔趄,不耐煩地嘟嚷道:“吵什麽吵,再吵就讓趙嬤嬤來收拾你們。”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來,一把推開了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

隨著木門的吱呀聲,一陣涼風夾雜著些許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小太監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十三號房可真冷啊。

小太監順手點起了一邊的燭火。

他朝屋裏望去,隻見左側的木**突然傳來一陣悶響,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滾落而下。

朱晗菲滿頭青絲散落。

掉落床榻時,她沒控製好角度,不小心額頭砸至地上,瞬間磕紅了一大片。

在小太監的眼裏,她嘴唇發紫,上氣不接下氣,眼瞧著要不行了。

而發出驚叫聲的阮悅雙手發顫,呆呆地站在一邊,嘴裏的話語含糊不清。

“怎麽會這麽嚴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來找我複仇……我錯了……我錯了……”

這麽大一個人在地上掙紮,小太監頓時就嚇醒了。

他可以怠慢十三號房裏的人,陰陽怪氣兩句阮悅,或者給她們端來已經涼透的飯。

但若裏麵的人遭遇不幸,倒黴的還是自己。

“阮姑娘,你還愣著幹什麽?快來幫把手,把朱姑娘扶出來啊。”

小太監焦急地催促著,但阮悅卻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目光空洞,沒有絲毫反應。

沒時間和她耽擱了。

小太監翻了個白眼。

他讓隔壁十二號房值夜的太監去給趙嬤嬤報信,自己則返身回來,彎下腰,將人背起往大門的方向急行而去。

十三號房地處偏遠,等小太監好不容易將人背至門口台階時,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了。

然而他背上的朱晗菲整個人就像從冰窖裏剛出來的那樣,渾身冰冷,一動不動。

完了完了,這姑娘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生了什麽絕症嗎?

小太監欲哭無淚。

他咬了咬牙,再次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向前走去。

“是誰在此深夜徘徊?不知宮中宵禁的規矩嗎?”

一聲厲喝響起。

火把的火焰搖曳,將周圍的一切映照得明明滅滅。

小太監卻仿佛看到了救兵。

他急忙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哀求:“朱指揮使,您來得正好!這位姑娘突然發病,而我瘦弱無能,實在背不動她了。”

“請您大發慈悲,救救她吧!”

光源逼近,照亮了朱晗菲雪白的臉。

侍衛們紛紛嘶了一口涼氣。

這不是下午在神武門前的那位姑娘嗎!

還是朱指揮使的妹妹!

幾個時辰不見,她這是遭遇了什麽?!

果然朱晗信大驚失色,立馬將人抱了起來,往太醫院的方向衝去。

小太監氣喘籲籲地追趕著,邊追邊喊道:“指揮使您慢點,這位姑娘是今年的秀女,您這樣抱著她……恐怕不太合適……等等奴才啊……”

朱晗信速度哪裏是他追得上的,一會兒就沒影了。

一個侍衛安慰他:“你莫慌,這位姑娘是朱指揮使的親妹妹,指揮使肯定不會讓她出事的。”

聽罷此言,小太監才鬆口氣,抹了一把汗。

……

太醫院的裏間。

朱晗菲從夢魘中驚醒,額頭盡是冷汗。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香,角落裏炭火正旺,比十三號房溫暖太多。

簾外,一名年邁的禦醫正低聲與學徒交代著什麽。

朱晗菲的耳鳴聲一陣又一陣,隻能勉強捕捉到“貝母”、“白芨”、“白芷”這幾個藥材的名字。

她努力地偏過頭,試圖看清周圍的景象。

床邊,朱晗信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趁著禦醫與學徒交談的間隙,他壓低了聲音,罵道:“我是約你在醜時見麵,沒讓你在太醫院和我見麵。”

“你怎能這麽不愛惜身體?”

朱晗信痛惜道,“找不到機會出門,你也不能服毒自殘啊。你明知道我會等你的。”

朱晗信以為她是服毒自殘?

朱晗菲扯了扯嘴角,笑出聲:“這你可錯怪我了,我晚上吃的可是解毒丹。”

朱晗信一愣:“怎麽回事?”

朱晗菲仰頭看天花板。

她輕聲說:“我室友知道我對蝦米過敏,便趁我不在時,故意將蝦米摻入了我的碗中。她不通醫術,沒掌握好量,差點弄死我。”

聽後,朱晗信的擔憂更甚。

他刻意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勸道:“那你趁此機會,直接稱病離宮。”

“這才第一天,你就被害進了太醫院。你以為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今日若非我及時出手相救,隻怕你連陳嬤嬤那一關都過不去!”

“在身份被徹底揭穿之前,你還是盡早離開!”

朱晗菲反問:“揭穿什麽身份?大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是你的親妹妹晗菲啊。”

她想從床榻上爬起,臉色卻一變。

不妙,這回是真的犯病了。

朱晗菲短促咳了一聲。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劇痛如利刃般刺入她的四肢,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撕裂開來。

血沫味在舌尖散開,苦澀又腥氣。

朱晗菲死死攥緊了手,在掌心掐出一片血痕。

“……阿緋?……你聽得到我的話嗎?”

“禦醫!禦醫!快進來,我妹妹出事了!”朱晗信焦急地朝外麵呼喊。

簾外的禦醫和學徒馬上闖了進來。

床榻上的女子身軀一抽一抽,肌肉每處都在**。

禦醫大吃一驚,趕緊搭上她的手腕。

他眉頭緊鎖,卻診不出個所以然來。

“師傅,這姑娘如何了?”學徒緊張地問。

禦醫搖頭,沉聲答道:“好生奇怪。她的脈搏十分康健,與常人無異,可這症狀又……”

朱晗信不通醫術,隻能在一邊幹著急,“大人,她都痛成這樣了,怎麽會沒事呢?”

那學徒卻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

他快速出門了一趟,拿回來一個青色的三角香包。

禦醫嘖了一聲,“你拿這東西來幹嘛?去打盆熱水來再說……咦?”

說來也怪,當學徒將香包懸置朱晗菲的鼻尖之時,她身軀顫動的幅度突然減小了不少。

過了十秒左右,朱晗菲竟然一動也不動,陷入了夢鄉。

禦醫:“……”

這是什麽神藥?

剛剛還痛到抽搐的病人,聞兩下就好了?

麻沸散都沒這麽管用。

他小聲問學徒:“你裏麵裝了什麽?”

學徒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禦醫。

他喃喃回答道:“都是些野草和野花。隻是這方子是吉貴人交給我的,我就嚐試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