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挾天女
這次睡醒,鄔情明顯感覺周遭的氣氛很不對勁。
林貴妃有些許的強迫症,因此臨華殿的熏香味永遠是控製在某個度的。
但她所在的房間裏的熏香味極其淺淡,甚至還有一股子隱隱的血腥氣。
——她不在臨華殿了。
鄔情馬上反應過來。
記憶拚湊,鄔情憶起,今日本是皇上率眾冬獵的大日子。
皇後、貴妃等一眾後妃皆需隨行侍駕,宮裏剩下的人不多。借著空隙,某些人鑽了空子,把她偷了出來。
……但她一個植物人,偷了能幹嘛?
鄔情耐心地等了又等。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房間裏又有了聲音。
兩個大箱籠被抬了進來,每個箱籠裏各自捆著一個男性。
似乎口中被塞了布團,兩名男子支支吾吾說了什麽,聲音中充斥著絕望和憤怒。鄔情什麽都聽不清,但感覺不是什麽好話。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我的耐心有限,隻給你們半天考慮的時間。”說話的人聲音嘶啞。
他好像是多日未睡過好覺了,嗓音幹澀又疲倦,跟鄔情印象中風度翩翩的樣子判若兩人。
鄔情凝神細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出來他是定親王。
籠中的二位男性見到來人,即便口中被布團所製,又含糊地罵了起來:“梁安你¥#@畜生不如的東西!你母親果然是妖女,生出來的也是禍國的玩意!唔啊!”
痛苦的悶哼聲四起,伴隨著鐵欄的輕顫,籠中人的腹部被各自錘了一拳。
鄔情確定了。他們肯定說得不是什麽好話。
“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骨氣。”
定親王說,“記住了,隻有半天。若你們不站我這邊,我隻能送二位上斷頭台了。”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鄔情一邊在**挺屍,一邊思考這是什麽情況。
而籠中的二位大哥似乎找到了什麽方法,吐掉了嘴裏的破布,吐露出一聲聲沉重的喘息。
“這要如何是好?難道……真降他不成?”
一人喘了幾口氣,慌慌張張地問,“白將軍怎會扶持梁安那小兒,跟著一起反了?”
另一人苦笑一聲,垂下腦袋無奈地道:“我能有什麽辦法?皇上在獵場生死未卜,你我二人又被他俘虜,還能做什麽?”
哦。鄔情恍然大悟。原來籠子裏的兩個大哥是駱王和曆王。
根據對話,鄔情理清了現在的情況:
定親王聯合白將軍,在皇上冬獵時對皇上下手,並綁架了駱王和曆王,準備反了。
……但這不是原書最後的劇情嗎?
鄔情很納悶。她躺了半個月而已,怎麽像躺了二十年?
【……是的……你定要……小心……】
【撐過這段……劇情……結局……結束……】
【……安全……回家……】
虛空中傳來女鬼許久未見的聲音。
她好似失去了不少的能量,又好似被屏蔽在了另一個空間,和鄔情的對話斷斷續續的。
然後響起的是係統的聲音:【鄔情,我為我之前的行為道歉。】
它也知道,如果不道歉,鄔情絕對不會認真聽它說話。
【長話短說。原書劇情已經全部崩壞,高級係統隨時可能摧毀本世界。如果你想保護這裏的某些人,必須達成原書的大結局,才能瞞過高級係統的注視。】
【也就是說,你需要代替原女主,製止定親王的謀反行為,讓宸國重歸平安。】
【祝你順利,你可以行動了,我相信你。】
……
鄔情猝不及防地掀開了眼皮。
光線太亮,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睛,痛罵起廢物係統。
可惜長期未動,鄔情還未恢複對身體的支配權,最後隻能微微抬起中指表示自己內心的憤怒。
另一邊籠子裏,駱王和曆王的對話還在繼續。
“話說,梁安把我們綁來就算了,怎麽還把吉貴人帶出來了?”死到臨頭,駱王還在浮想聯翩。
他碩大的頭顱抬了抬,示意曆王看**的鄔情,“你說,是不是他對吉貴人有意思?我可聽劉院正那幾個說,他們之間很奇怪。”
曆王語氣中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些風月之事?你的腦子裏都裝了什麽?”
駱王說:“朱太醫說過,人腦裏除了血以外,應該還有水?哎,你知道朱太醫不,她可是太醫院第一個女醫。”
曆王頓了一下,“……蠢貨,真不想跟你關在同一個地方。”
現實所迫,在這方寸之地,駱王成了他唯一可以交流的對象。
曆王隻好耐著性子繼續和他聊:“你聽過吉貴人的名聲沒?”
“聽過一點。什麽國色天香、天女降世、修成佛身……”駱王撇嘴,“什麽國色天香啊,不過是民間謠傳。你瞧她,長得也就一般吧。”
曆王麻了。
“重點是修成佛身啊!豬腦子!”曆王有些崩潰地說,“你知不知道,她是太後親口定的女活佛,清淨寺裏為她鑄就金像了!”
“百姓給她供奉香火,盼她早日醒來。還有的人求到她的佛像置於家中,日夜誦經祈福,以求庇護。”
“梁安挾持吉貴人,是為了爭取百姓的聲望!”
鄔情躺在**,有點生無可戀。
人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到定親王這裏,怎麽變挾天女以令百姓了?他腦子真沒事嗎?這真能反成功?
駱王還有點不屑,輕蔑地道:“不都是吹出來的嗎?要是皇上說我是活佛轉世,我也能被供奉。”
曆王說:“你現在也有被供奉的機會。”
“是什麽?”駱王有些驚喜地追問。
他們的先祖曾是權傾一時的親王,可惜到他們這一輩,隻留得一個王爺的名號。
要想流芳百世,難;要想被人供奉,難上加難。
曆王嗬嗬一笑:“你馬上咬舌自盡,絕不屈服於梁安的**威。百年後,你必然成為烈士,世人每每談及你,隻會折服於你的君子品行,絕不會知道你是個腹中毫無墨水的草包。”
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