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第419章 蚱蜢傳信坦誠難得

蕭竹心裏有些不滿,微微沉下臉色,“打算去捉奸嗎?”

“嗬,會有精彩的表演嗎?”捉奸的前提必是有奸可捉。,帝王深邃的眸子鎖定她輕顰的眉宇。

頓覺失言,卻已無力收回了。綻開一抹淺笑,勾畫著他胸口的團龍,“偏愛胡思亂想!那就去吧,免得做下心病。”心底暗生埋怨:拓跋大叔啊,你也太沒自信了。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麵對感情的對手真真比女人還要小心眼。

而眼下她該如何是好?不禁回想起洛陽花牆下的唐突一抱。他在身後,萬一再上演類似的情節可怎麽得了?

拓跋燾,你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自己就這麽一個成器的兒子,還非得找個借口把他殺掉?比起兒女私情,太子的性命要緊,這直接關係到大魏國的前途。

該死,他不是想看表演嗎?看來,她隻有做戲了。。。。。。

次日一早,拓跋燾約見了源破羌,君臣二人剛進了驚鴻軒,蕭竹便帶著兩個小廝興匆匆地去了拓跋濬讀書的地方。

高允一見“貴客”到訪,款款起身迎出門外,拱手詢問道,“中常侍來此所為何事?”

蕭竹從背後拿出一隻翠綠的蚱蜢,笑嘻嘻地說道,“做了點小玩意,知道皇孫喜歡,特地跑來送給他,還請高師傅待呈。”萬年的菖蒲才發芽,眼下的這隻蚱蜢是將綢緞裁成細條編製的。

“課已經講完了,皇孫正在念書,‘公公’大可自己進去交給他。”

“還是由高師傅代呈吧。蚱蜢隻有一隻,‘宗愛’擔心其他的公主王孫都來朝咱家要。”

唇邊漾開一抹溫和的笑,“那‘公公’就多做幾隻嘛,省得其他的娃兒都眼巴巴的看著。”

嬌嗔地揚起下巴,“那可不一樣,咱家是貪財的奴才,沒有高師傅的慈悲。去年咱家給皇孫做了一隻,太子爺賞了咱家一盒子金銀珠寶。沒好處的事‘宗愛’不幹!”心裏清楚高允是太子這邊的人,但願對方會因為這番話多留個心眼。

“這麽說,下官就明白了。。。。。。”這隻蚱蜢是專程送給太子的。

蕭竹一揮手,跟在身後的小廝躬身托著漆盤步上前來,“咱家方才是在說笑呢!喏,這些蚱蜢給其餘的娃兒每人一隻。”如此一來,即使事情張揚出去,也少了幾分通風報信的嫌疑。

“嗬嗬,高允代太子和諸位公主王孫謝過‘公公’。”接過托盤,轉身進了書齋。八成是有了回音,再不然就是出了什麽岔子,那張點心裏的字條——他也有參與。

時間在宮門前得日晷上匆匆畫完了一天的軌跡,轉眼之間就到了傍晚。夕陽映照著探出宮牆的花枝,給綻放的花瓣嵌上了一輪金邊。

拓跋燾沒有回宮,大概是酒逢知己,樂不思蜀了。蕭竹穿戴整齊,帶著幾名小宦官按時趕赴約會的地點。遠遠看見太樂署東牆下剛剛發芽的大柳樹,溫柔擺動的柳枝在夕陽下宛如一朵金紅的雲團。久違的紅袍焦慮地徘徊在蕭牆之下,猛一抬頭,正對上女人恬淡的眸子。

“小奴宗愛,參見太子。”蕭竹屏退左右,獨自一人迎上前去伏地叩拜。

“中常侍,請起。”聲音低沉,唯恐隔牆有耳,“那蚱蜢。。。。。。拆了可惜了。。。。。。”

“沒關係,皇孫若是喜歡,小奴再做一隻就是了。”聲音清亮,神色坦蕩。心裏明白:太刻意了。。。。。。

“點心裏的信——”被她的情緒感染,坦蕩地揚起嗓音,“唉,本宮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將來有機會,自會去向父皇澄清的。”

“萬歲體諒太子的苦衷,始終對太子寄予厚望。”淺淺一笑,“沒有人比萬歲更了解太子此時的處境,要知道,他曾經也是太子。至於太子的救命大恩,‘宗愛’會時刻銘記在心。但有一點必須說明,崔司徒雖然有意殺我,卻是難得一遇的人才,請太子不要置他於死地,該令其反省而善用之。”

“難得中常侍能夠‘重社稷而輕私恨’,真可謂用心良苦。還望公公保重,千萬不要給他人落下可乘之機。”拱袖施禮,“本宮還有諸多要務在身,這就告辭了!”

蕭竹草草還禮,“太子慢走,咱家不送了。”目送著遠去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院牆一角隨即響起熟悉的腳步聲。詫然回眸,“真卑鄙!居然提前埋伏在這裏偷聽。”憤憤地嘟起小嘴,一腔怒火就寫在臉上。

拓跋燾疾走幾步,一把扯住轉身要走的女人,奸笑著解釋道,“昨兒就跟你說過‘朕斷後’,怎麽能叫做偷聽呢?”提前沒露麵,自有他的道理,她靜下來想一想自然就明白了。

眼淚如洶湧的洪水奪眶而出,固執地逼視著他的眼睛,“你讓我傷心了!我坦然地敞開著,你卻動不動就疑神疑鬼。門是被你關上的,而‘我’,再也出不去了。。。。。。”好委屈。她的本心並不想瞞著他給太子送那隻蚱蜢。無奈之下她那麽做了,隱約覺得漫天的煙花已經墜落了。

看不得她的眼淚,動蕩的情緒瞬間激起軒然大波,“朕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朕隻是想試試太子——”

“所以就把我當做了誘餌?”淒然嗤笑,傷心地控訴到,“你的貪婪呢?我為什麽感覺不到?愛情已經變質了,你是在利用我?”而她也已經用欺騙回應了他。轉身合上淒迷的淚眼,聲音微微顫抖,“結束了。。。。。。”

無語,哀怨的哭訴像一把鋒利的劍插在他心上:他真的錯了嗎?他從沒想過把她當做什麽誘餌,他隻是害怕有人碰她,害怕有人跟她說些卿卿我我的話。。。。。。

患得患失——這不是愛嗎?

可恨自己為什麽要否認針對她,而說是針對太子。為了麵子而言不由衷,最終卻得到了一個“利用她”的該死結論!

他是太貪婪了——即貪婪愛情,又不肯放下男人尊貴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