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第432章 鍾萃疑案玉臂淤傷

“為什麽?”拓跋晃神情怪異,口氣咄咄逼人。book.網攥著她手臂的指掌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什麽為什麽?”蕭竹不知所雲。

“為什麽拋棄了本宮?”

“天!”猛一捂嘴,差一點喊出聲來,緊皺眉頭,焦燥地低吼,“你問過我嗎?我許了你嗎?從來就沒開始過,怎麽硬說我拋棄了你呢?”“放棄”還說得過去,拋棄——她可承擔不起。

“那個雨夜。。。。。。”

“是的,那時候我的確期望過。可那之後——”

“之後本宮再沒有機會踏上那個小島。”

“我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想知道。”

“一場兵變,父皇回了宮。奪走了皇權,也奪走了你。”眼中隱約有淚,不曾放鬆手上的力道。

“不,他是皇帝。皇權原本就屬於他,而我也是屬於他的。”

冷冷嗤笑,緩緩放開了她的手臂,“你以為那是愛情?不,父皇那樣自私自利的家夥愛的隻有他自己。你隻是禁籠中的一隻鳥兒,供他取樂而已。”

揉著酸痛的胳膊,凜然回應,“拜托你不要隨便詆毀他人的感情!”

“赫連皇後殘殺了你的骨肉,結果怎麽樣?皇後依舊是皇後,你可憐的兒子卻找不到屍首,永世困在地獄裏。如果父皇真的在乎你,在乎那孩子,為什麽不按律處置皇後?他完全可以給你一個交代,除非他不想。”

眼中淚水淒然滑落。“夠了!過去了。。。。。。處死了皇後,望兒也不會再活過來。你是佛徒,我也是,何必再造殺孽?”

“不必處處用慈悲標榜自己。你是菩薩,你那悲慘夭折的兒子可不是。他一定在下麵詛咒你,當然還有父皇。”揚手提起她的小巴,“近日宋地民間流傳著一則不詳童謠:‘虜馬飲江水,佛狸死卯年’,冤魂作祟,父皇此次出征怕是凶多吉少。”

蕭竹始終緘默,直到太子晃離開廣德宮才鬱鬱寡歡地回到了寢殿。十月,他就要出征了,她必須找到望兒屍骨,可是該從哪裏下手呢?

而這件事她必須自己搞定,若交給他處理,無異於逼迫他,到頭來,無非是讓他的手上再添一縷血腥——要麽殺皇後,要麽殺她。

殺死望兒的真的皇後嗎?若是人證物證聚在,萬歲不會拖到現在。

腦海中一道霹靂劃過:是的,皇後被幽禁,案子一定經過了初審。證詞在哪裏?如果不方便查找,她或許可以趁他出征的時候,去趟鍾萃宮,親自問一問皇後。。。。。。

不快的心事暫時埋在了心裏,十分珍惜這段朝朝暮暮的日子,唯恐他真如那首童謠裏唱的那樣,征人到了長江,就再也回不來了。。。。。。

轉眼又是中秋,聖駕終於自陰山回到了萬年。誰料人進了萬壽宮,層層積壓心事忽然變得不堪重負。夜裏常常噩夢連連,時時夢見滿身是血的望兒。

“不是你父皇的錯,你不可以。。。。。。”

“落羽,落羽?醒醒!”

身子赫然一抖,模糊的圖象漸漸化為帝王憂心忡忡的臉。

“又做噩夢了?”

“嗯。”唯恐他擔憂,淡淡一笑,“忙了一整天,大概是累了。”

“夢見了望兒?”這跟鞍馬勞頓沒關係,回到萬壽他也常常會夢見。有時覺得,那孩子就在萬壽宮裏,就在他身後,故意捉弄他似的。

沉默相對,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一言不發,生怕他飛了。

“告訴朕,夢見了什麽?”

“沒什麽。”小臉嵌著他的肩窩,輕輕搖了搖頭,“答應:此次南下劉宋,一定要毫發無損的回來。”

“是不是有什麽不詳的預感?”擠出一抹不成形的淺笑,溫熱的大掌在她微微顫抖的脊背上輕輕摩挲。

“不去行嗎?”她知道自己不該怎麽說。

“嗬,你說呢?”將肩頭焦慮地小臉推向眼前,“劉宋大舉進犯邊境,攻占了濟州,此時又在圍攻青州,朕怎麽能不去?莊嚴時,無心意——朕是大魏的皇帝,大敵當前,不隻兒女私情,為了祖宗的基業就連自己性命都不能顧惜。”

揚起手背抹了把眼淚,“我知道不過是說說,明白這道理。可我真的好擔心,打仗畢竟是真刀真槍,非同兒戲。我真的想跟你一起去,可又怕拖累你。。。。。。”

“朕也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將你留在宮裏。朕怕萬一。。。。。。還有個人替朕收屍。”

趕忙捂住對方的烏鴉嘴,憤憤地斥責,“不許胡說!”

“朕的意思是,萬年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決定嚇了一大跳。

“沒錯,朕會讓吳王在京中監國。他一無經驗,二無謀略,又膽小怯懦。在宮中單單與你交好,遇事必會來此向你討教,朝中的大事小事都得仰仗你為其出謀劃策。如此一來,你人雖不在朝堂之上,卻是大魏國的實際掌控者。”

誠惶誠恐,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鎮靜了片刻,才壯著膽子直言道,“鬥膽問一句,那太子呢,也要隨駕出征嗎?”

“不,朕擔心柔然會趁虛而入,令其率兵屯守漠南。”起身下了榻,望向窗外隨風飄零的落葉,“朕承認這樣的安排有特別的用意。不瞞你,於公於私,朕都不敢把晃兒留在京裏。令他監國,朕如坐針氈。他在宮中進進出出,朕更不放心你。”

“又來了!早說了我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你就是不信。”滿腹委屈,憤憤地嘟起小嘴。

“朕信你,卻信不過太子。”她以為在陰山時他沒有注意到她手臂上的瘀傷。他不曾追問,因為那指印本身已經說明了一切。太子硬來,她有心掙脫,光天化日之下,那小子居然張狂到不把他放在眼裏。此次令吳王監國,朝野上下必然生出諸多揣測,他有必要提醒提醒對方,他可以立他為儲,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