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重生狂想曲

第二章:丘家兒女

漫長的夜晚終於過去,清晨的光讓山河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存在。

一夜的種種實驗確認,讓山河確信了自己的重生,他重新回到九七年的夏天,那個給自己帶來無盡悔恨的暑假。

好吧,不管自己到底怎麽回來的,都將再一次以十三歲少年的身份經曆這個偉大的時代。

父親丘江是閩北一中的高中語文老師,年輕時曾是一名憤怒中帶著憂鬱的文學青年,不多的收入大部分都變成家中一本本文學名著和小說月刊。

母親謝美玉從十八歲就接了外公的崗成為郵政局營業員。

結婚第一年就有了山河,第七年意外懷上了第二胎,在母親佘族的身份保證下安全降生,一家四口在閩北縣城裏過著平靜的日子,最大的變故幾乎都和孩子有關。

曾經的時空裏,九七年的夏天,山河在外公留下的小院裏玩火,把家裏除了他的一切都化為灰燼,自己也永遠擺脫不了焚身帶來的創傷,麻木生存。

山河想暫時避開那個發生悲劇的地方,他需要時間來適應,來改變。

“媽,明天回家後,我想回鄉下看爺爺奶奶。”

“前幾天,你爸讓你回鄉下陪爺爺奶奶,你還不願意,就想著瘋玩,怎麽今天改主意了?”謝美玉輕輕拍著一旁啃完雞腿呼呼大睡的小楚溪。

“我想爺爺奶奶了,老家也比城關涼快,我可以帶妹妹玩。”山河祈求並向母親保證。

“行,本來你爸就準備回鄉下幫你爺爺奶奶割稻子,好好帶著妹妹啊,別又丟下妹妹瘋跑,再犯一次,新賬老賬一塊算!”

重回的第一天在醫院的絮絮叨叨中安然度過。

第二天,山河回到了那個多年夢中的家,一切如昔,陳舊的四方小桌,老式的十八寸彩電,外公留下的這個城關小院比記憶裏來的更加美麗和溫暖。

正房,側房,廚房加上一道不長的駁牆圍成一個小小的天井,石條砌成的排水溝上立著一口大水缸,周圍有外公留下的盆栽,媽媽喜歡的蘭花。真好,一切都還在。

媽媽回單位銷假了,父親帶著妹妹去隔壁餘師公家道謝,留下山河躺在木製沙發裏靜靜的思考。

曾經二十幾年的回憶好像沒有帶給山河太多的生活技能,畢竟破碎的生活和心靈的傷痕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大多數時候山河都把自己封閉起來,心靈的創傷讓他極度缺乏安全感,他不知道怎麽去救贖自我,有時候一次錯你永遠都挽回不了。

這種情況直接導致了他與外界接觸不多,不懂人際關係,甚至處事像個小孩,說好聽點叫純真,不好聽就叫愚蠢。

什麽股票,科技,投資種種風口都不甚了解,隻有十來年的網絡文字工作留下了一定的文學基礎和審美鑒賞,再有就是在家看過的書和影視作品了。

重新來到十三歲,一切都重新出發,他隻想把握住現在,守住自己的幸福。

在家休養的日子裏,丘江夫妻發現了兒子的改變,看兒子除了帶著妹妹滿足她的各種要求外,大多數時間都靜靜的在客廳裏看書,給妹妹講不知從哪裏聽來的童話故事,甚至能幫母親做一些清理打掃的家務。

兩夫妻開始有點恐懼和不知所措,輪流找兒子談心,山河以做了一場的噩夢為解釋,把曾經的日子有選擇的告訴了父母。

母親抱著兒子悲傷不已,父親坐在一旁無語凝重。山河輕輕的打破沉重:“爸,明天我們回老家吧,我想爺爺奶奶了。”

“行,讓你媽請幾天假,我們一家在鄉下多待幾天,爸爸這個暑假要帶畢業班,你媽白天上班也沒法管你們,這個暑假你和妹妹就跟著爺爺奶奶吧!”丘江看著山河母子拍板決定。

“那餘老師和師母那邊怎麽辦,師母都教孩子畫了一年多畫,前天不說好了暑假繼續留家裏學畫嗎?”謝美玉穩定情緒問道。

丘江心疼的看著窩在母親懷裏的兒子:“孩子心神傷了,得養著,以前是怕爸媽慣孩子,現在不一樣,回鄉下最合適,餘老師那裏我去說。”

丘大海一大早就等在了村口,昨天兒子托人帶信來,要回來待幾天,孫子孫女在老家住兩月,老兩口高興的合不攏嘴。

想孫子孫女啊,城裏住久了住不慣,小孫女也大了用不著老兩口幫襯,家裏還有農活要操持,沒病沒災的老兩口也不服這個老,就是不能天天看著孫子孫女。

這不天剛亮就被老太婆支出來接人了。

山河一下中巴車就看見了等在村口的爺爺,看著這個在記憶中撫養自己長大的小老頭,他情不自禁地衝進爺爺懷裏,緊緊抱住。

“我的小河喲,想爺爺了吧,怎麽還哭了呢,是不是你爸打你了,反天了,告訴爺爺,爺爺收拾他!溪溪,你也想爺爺了啊!”

看著爭相投入老爺子懷裏的兒女,謝美玉不禁莞爾:“爸,你怎麽還出村來接啊,等半天了吧。別聽這兩小人精的話,我們可沒收拾他們,我看他們就是想著在老家能瘋玩!”

“我反什麽天哦,我收拾他那是天經地義,再說你以前也沒少收拾我!”丘江提著大皮箱跟了上來。

“你能和我孫子比啊,你以前叫江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不收拾你,你還能當上老師,吃公家飯?”

老爺子瞪著丘江一臉嫌棄,接著鬆開兩眼通紅的山河,抱起小楚溪,“小河,都長大了,男子漢可不興哭哭啼啼的,有什麽委屈回家和爺爺好好說。美玉,走,回家,你婆婆在家做好飯了。”

回到老宅,在奶奶一大頓乖孫子寶貝孫女的愛撫中,山河帶著妹妹開始了不一樣的暑假,不一樣的人生。

南方的農村什麽多,山多河多小動物小蟲子多。

以往的山河是不喜歡來老家的,因為這裏晚上沒電視,白天沒玩伴,雖然可以上山下河,但爺爺奶奶看的緊,隻能在門口的小水渠裏撲通幾下。

可換成如今的山河算是如魚得水了,憑著記憶中的鄉村生活經驗,帶著妹妹去田邊抓青蛙,撈稻魚;去水渠裏摸田螺,捉蝦米;去山坡下采野果,逮蜻蜓。

老宅裏生活著的燕子,蜈蚣,甚至老鼠也被山河編成一段段有趣的故事說給妹妹聽。

夜晚沒有電視,便帶著妹妹看出入的蝙蝠捉蚊子,提著竹竿趕鳴蟬,捉螢火蟲,望著星空給妹妹講一個個古代神話。

舊時空裏,山河就一直想寫一些東西來紀念這段鄉村歲月,但隨著奶奶和爺爺的相繼過世一直無法提筆。

如今在妹妹和爺爺奶奶的陪伴下,心中的鬱塊已漸漸打散,他決定把自己每天的快樂記下來,看看能不能走上一條實現自己,救贖自我的陽光大道。

他不想再一次以旁觀者的態度和身份來迎接大時代,他要參與,加入,擁抱未來!

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紀初,大城市用其強大的聚集效應瘋狂發展,這時候的農村相對進步比較慢,勞動力市場的遷移和資本投入的差距讓國內對鄉村文化的關注較少。

九零後和零零後的城市青年大部分分不清稻子與小麥,不知道燕子是候鳥,不清楚蝙蝠是益獸。

山河在與妹妹的日常玩樂中發現其實每個孩子對動植物都有強烈的好奇。

能不能寫一些關於動植物的童趣小故事,配上可愛的漫畫合集一本小冊子,既符合他的年齡,也會有市場和正能量的反響。

心之所想,行之所向。山河要把這世的溫暖和情感一一寫下來,融進血液裏,讓人們看到,叫世事見證。

然後記下一行行目錄:黑蝙蝠中隊;雨燕大隊;梯田基地;稻子姐姐和鯉魚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