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演繹
羅漢寺位於山城YZ區，始建於北宋治平年間，原名治平寺，後因羅漢洞而改名。抗戰中曾被炸毀，八十年代才得於重修。
這是一座修建於鬧市中的寺廟，但平時的遊客和香客並不多，寺廟的靜謐和一牆之隔的喧囂同時存在。身在其中，你能體會到寺廟與周圍的格格不入。
八月中旬，《瘋狂的石頭》劇組進駐了這個現代與古典同在的寺廟。
當天，寧昊在山城本地找的演員就加入了劇組，其中就有謝小萌的扮演者彭波。
至此，除了大盜麥克的飾演者梁家暉尚未進組外，《瘋狂的石頭》全體主要演員都已到齊。
第一次劇本圍讀也在劇組包下的招待所二層開始了。
《瘋狂的石頭》的台詞裏有大量的山城本地口音，寧昊給了演員兩天的時間適應，自己開始了場景的最後安排和布置。
山河緊跟著寧昊，實實在在的做起了自己的副導演工作。
大眾眼裏的導演都是一副坐在導演椅上發號施令的印象，似乎整個劇組他最清閑，揮揮手，說幾句話就完事了。
其實不然，導演是一項很繁瑣的工作，首先他得保證整個劇組的順利運行，得做好各部門的安排協調，掌控管理好劇組，盡量杜絕意外的發生。
其次，導演還得讓各部門有效的配合運轉，把自己腦子裏的畫麵和思維融入到鏡頭裏，讓整部電影能隨著自己的審美和設想而慢慢成型。
所以，整個劇組裏大大小小的事導演都得操心，各方麵的知識你都得懂點，一旦劇組運轉不如意，導演的壓力會很大。
山河在跟著寧昊做開機前的最後準備時，充分感受到了寧昊的日漸焦慮和事無巨細！
《瘋狂的石頭》依然按照寧昊的節奏開機了，還是一副小成本製作的模樣，並沒有什麽新聞發布會，也沒有邀請媒體記者，隻是簡單在羅漢寺的大院搞了拜神上香的儀式。
大家分食了象征開機吉利的祭品後，劇組移師渡江索道，《瘋狂的石頭》第一場戲就是謝小萌和女主角菁菁的相遇，也是整部電影的起始！
後勤道具組的準備很充分，基本沒有浪費時間，劇組就進入了拍攝節奏。
“各部門注意，《瘋狂的石頭》第一場第一鏡，action！”
隨著場記板爺的叫喊聲，《瘋狂的石頭》正式開機拍攝！
寧昊選擇了先從外景拍攝開始磨合團隊和演員，先難後易，過程自然不會順利如絲。
攝製團隊的配合還算好，隻出了些小毛病，演員可沒那麽容易進入狀態！
謝小萌的飾演者彭波或許是受了範彬彬的影響，一直表現的不如人意。
“彭波，你現在是在泡妞，不是在暗戀，**點，眼神猥瑣點！”
“彭波！對著大美女你放不開是怎麽地，你也是老舞台演員了，還用我教你嗎！再來一條！”
……
“你他麽搞什麽！還能演不！一個這麽簡單的鏡頭，你給我搞出了這麽多條！”
寧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躁！
“導演！你給我幾分鍾，我靜一靜！”彭波臉色難看的說道。
“OK！你自己得調整過來，劇組不可能一直等著你！”
範彬彬一身皮衣緊身裝扮，戴著黑色毛織帽的風情可不是原片裏那個女孩所能比擬的！她幾乎不用演，站在那裏就是一道風景！
男人嘛！遇見大美女，又是知名女星，總是會有幾分拘束，影片中謝小萌那種奇葩在現實生活中少見！
彭波的不在狀態實屬正常。
上午的拍攝在寧昊的罵聲中結束了，幾個索道車的鏡頭最後倒是都過了，攝製組還在索道車上拍攝了整個沿江的俯視全景。
但劇組的氣壓顯得有點低，寧昊的焦慮和罵聲影響了大家的情緒。
事情就是這樣，順利時百無禁忌，不順時走平路都會摔跤！
下午的拍攝又在鄧朝這裏卡住了！
包世宏和三寶偷偷開著廠裏的車出來練車，被從天而降的易拉罐砸懵了！從而導致了後續情節的發生。
就這麽幾個鏡頭，鄧朝死活演的踉踉蹌蹌，寧昊的聲音都喊的有些啞了。
“鄧朝！你他麽還是中戲的優秀畢業生，你過來看看你演的是什麽狗屎，三寶是個愣頭青，是個麵臨下崗的最底層小人物，你他麽的居然演出了年輕有為好青年的味道！”
一整個下午，劇組都在反複陪著鄧朝磨狀態，但他始終差點意思。
劇組的氣氛越來越低沉，鄧朝更是臉色蒼白，狀態全無。
寧昊氣的都罵不出聲來了，好嘛，本來說找個有演技的來演這個不起眼的配角，沒想到還不如找個特約來湊數，生生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
山河在一旁見到寧昊和鄧朝都下不來台了，繼續拍肯定是過不了了，他出聲道：“老寧，你別太著急了，剛開始磨合幾天很正常，這樣，下午咱們先收工，晚上冷靜一下，給鄧朝兩天時間，我相信他會調整過來的！”
寧昊看了山河一眼，無奈的點了點頭，“今天就到這吧！咱們收拾東西回羅漢寺！”
山河對寧昊打了個手勢，就朝鄧朝的方向走去。
走到蹲在地上垂頭喪氣的鄧朝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喪著氣了，一點小問題而已，越在乎就越難進入狀態！”
鄧朝抬頭見到山河站在麵前，趕緊站起身來，“謝謝您剛才給我留了下台的麵子，這是我第一部電影，我真想演好，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不對頭，我現在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別想了，放鬆才是演員調整狀態的正途，這樣，一會兒我們找個地方擼個串，咱們聊聊！”山河笑著對鄧朝說道。
鄧朝意外中帶著感激的看著山河，“謝謝您，一會兒我請客！”
“哈哈……也行！”山河轉過頭找到了正在幫劇組收拾設備的黃博，朝他喊道：“黃博，你過來一下！”
黃博一聽是山河在召喚，趕緊與邊上的劇組人員打了個招呼，朝山河這邊小跑了過來。
“老板，您找我有事啊？”
山河與黃博已經見過幾次麵了，黃博也和楚河影視簽了約，是楚河影視經紀部的第一名簽約演員，山河對他說話帶著自己人的隨意，
“黃博，你今天別去道具組幫忙了，晚上在羅漢寺周圍找個地方，我們一起喝點啤酒擼個串！”
黃博的情商很高，知道這是為了開導鄧朝，笑著回答道：“沒問題，交給我了，朝兒，一會兒咱們一起給老板找個靠譜的地方，別到時候被書迷圍了！”
鄧朝勉強對黃博點頭笑了笑。
三人正要散夥各自行動，範彬彬從後麵走了上來，“你們要去改善夥食，得帶上我啊！我可是今天劇組裏唯一的女人，陪了你們一下午！”
山河轉頭看著這個華娛裏爭議不斷的美女演員，笑著說道：“彬彬姐，我們可是去擼串，你們女星不都得保持身材嗎？再說你這副樣子和我們在路邊擼串，這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女人太美了可是禍事的源頭！”
“嗬嗬……山河你可真會說話，拒絕別人也能說的這麽好聽，我待會兒會招待所換身衣服，畫個妝，礙不著事，我可是一個星期沒沾葷腥，你們可得讓我解解饞！”範彬彬笑的花枝招展，說的山河不好再拒絕。
“那好吧！一會兒黃博鄧朝找好地方，我通知你！”
“那說好了哈！”範彬彬給三人打完招呼就帶著助理離開了。
黃博的視線從範彬彬的背影中轉到了山河身上，“老板，我們找個有包間的地方，要不然真會惹麻煩，女人太漂亮了就是禍水啊！”
“行，你們找好了給我或者楊柳電話！”
傍晚時分，衝完涼的山河跟著兩個美女走出了羅漢寺旁的招待所。
範彬彬換了身T恤牛仔，帶著個棒球帽依然掩不住一身的風情，看來拍攝《手機》時入戲不淺！
黃博找的地方還真不錯，燒烤店人流不多，後麵還有兩個小包間，看著是剛開不不久，環境還算幹淨。
五人各自在小包間裏坐下，黃博張羅著點串，鄧朝的情緒還是很低，人顯得有些木訥和機械。
“我說鄧朝，我可聽說你是個歡快性子，怎麽感覺變了個人一樣，不就是被導演罵了幾句嗎，不至於！”山河笑著對一旁的鄧朝說道。
“就是，做演員哪有不被導演罵的，我當初在《還珠格格》劇組時才十六歲，剛開始被導演罵的都哇哇大哭，後來被罵習慣了，基本都麻木了！”範彬彬附和道。
黃博也點完串走回了包間，他拍了拍鄧朝說道：“朝兒，你才畢業兩年吧！你看大製作電視劇的男主角也當了，電影也演上了，我老板還能拉你來擼串，幸運的沒邊了好不好，我都快三十了，還沒畢業呢！別喪氣了，一會兒多喝兩杯，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幾人的勸說讓鄧朝表情輕鬆了一點，烤串和啤酒讓幾人吃的不亦樂乎，劇組的夥食的確不怎麽樣！
兩個女生沒有喝啤酒，山河與黃博鄧朝來回敬了兩圈，話也多了起來，
“鄧朝，你覺得你今天老是進不了人物狀態的原因是什麽？”
鄧朝想了片刻，“應該是心態沒擺好，狀態不好就開始急躁，後來徹底崩了！”
山河點了點頭，“這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才是關鍵，你上一部戲是《少年天子》吧？”
“是的！”
“你還在拍《少年天子》的狀態裏，怎麽能演好一個戇直落魄的小人物呢！你需要拋開上一部戲的感覺，重新給自己定位！”山河直接指出鄧朝的問題所在。
鄧朝若有所思的看著山河，“您這話說的對，我下午到現在人都是懵的，這會兒回過神了，就是這個原因，《少年天子》我演的太順了，習慣了電視劇組和人物的氛圍，一下子拐不過來，怪不得老是感覺不對勁！”
山河對他笑了笑，轉頭對黃博說道：“黃博，你這兩天沒戲的時候，陪鄧朝多在周圍的市場和公園裏逛逛，你演小人物演的不錯，多幫幫鄧朝，讓他趕緊融入市井，少年天子的氣質得抹掉！”
“這個我在行啊！我做了半輩子市井小民，演的角色都是民工，連跑龍套都沒演過高中以上的人群，老板，交給我了！”黃博拍著胸脯應道。
問題說開了並有了解決方法後，大家的情緒都輕鬆了不少，鄧朝也恢複了幾許二逼青年的風格，加上黃博，範彬彬都是情商頗高的人物，擼串的過程越來越熱烈。
幾人都說了自己剛剛入行時做的囧事，連楊柳都說了自己初做經紀人時的不知所措。
不時的引發出陣陣笑聲！
範彬彬聽完楊柳的述說，轉頭看向山河，“山河，你也說說唄！說完會輕鬆不少！”
幾人立即把目光聚到了山河身上。
山河笑著看了看這幾個八卦的吃瓜群眾，風輕雲淡的開口道：“我一向英明神武，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
楊柳瞥了山河一眼，迅速爆料打破了他的裝逼，“山河他學不會開車，一坐上駕駛位，手腳就不聽使喚，駕校裏的老師傅都拿他沒辦法！”
山河沒好氣的瞪了楊柳一眼，“敢破壞你老板的形象，下月工資沒了！”
哈哈……
這一頓擼串過後，山河徹底的開始了自己的副導演生涯。
跟著寧昊打下手，拿著拍攝計劃查進度，安排群演配合拍攝，協調各部門的矛盾，處理好一些突發狀況，晚上還得開會總結一天的工作，準備明天的拍攝計劃。
一天到晚基本上是回了房間倒頭就睡，第二天起床洗漱後繼續工作。
當導演太他麽的累了！
好在劇組磨合的越來越順，演員也都習慣導演的要求，鄧朝兩天後就找回了狀態，演繹的三寶比山河印象中的多了幾分喜感，一個戇直的愣頭青在他演繹中的帶有些二哈的味道，常常引發笑場。
一個星期後，《瘋狂的石頭》劇組終於有了幾分拍攝喜劇電影的歡樂，低氣壓的磨合期總算過去了！
期間，《加勒比海盜》在全球肆虐了一整月，北美票房破三億，達到了三億兩千萬，估計上映結束能突破三億五千萬美金。
全球票房破了六億五千萬，上映結束破七億美金已成定局，在霓虹和棒國也稱霸了票房排行榜，全球的大票倉隻剩下華國尚未上映。
河流影視和山河的第一筆票房分紅也順利的到賬，其他渠道的分紅還需要兩三個月的結算。
曲淩當場宣布，河流影視的員工當月多發一月的工資作為獎金，隨後便搭飛機回了魔都。
這次楚河影視不僅賺得缽滿盆滿，而且鍛煉和吸收了一批國內外人才，可謂是收獲極大！
這些消息都通過楊柳告知了山河，可是山河隻高興了一晚，第二天就陷入了第一次演戲的緊張中。
《瘋狂的石頭》劇組幾乎每個主創都有客串一個片中的小角色。
寧昊演的是開篇的醫生，山河也從眾的認領了個臨時保安的角色。
就一句台詞，一個畫麵。
山河穿著有些寬大的保安服，戴著個大簷帽，鼻子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有些斯文瘦弱。
“我說你們這是在毀我形象啊，我怎麽看上就像個老弱殘兵呢！”山河苦笑著對寧昊幾人說道。
“哈哈……”寧昊和攝影師都笑了起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反差感嘛！”
“各部門準備好啊！馬上就是山河的戲份了，咱們可得把大作家拍好嘍，不能枉費山河犧牲形象的第一次上鏡！”
一聽山河要上場客串，所有的演職人員都圍了過來，大家都笑著來觀看這個劇組裏最大牌人物的第一次上鏡，吃瓜戲謔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山河身上。
山河看了看周圍，訕訕的開口說道：“我要求清場，這麽多人看著，影響我發揮演技！”
哈哈……
周圍的吃瓜群眾全笑了起來。
“山河，你以為這是拍**呢，還想清場！”鄧朝這個二逼青年恢複過來後二的不行。
“就是，別怕被卡，習慣了就好，我們還等著看大作家的精彩演繹呢！”範彬彬也在一旁起哄道。
“清場就不要想了，你閉著眼睛上吧！”寧昊也帶著笑意回答道。
和山河搭戲的郭濤笑著說道：“就一句詞，包哥，是消防車！很簡單的，不用緊張，你看著我說就行！”
幾分鍾後，場景準備好了，板爺喊道：“羅漢寺第五十八場，action！”
山河一聽“action”渾身一打哆嗦，跟坐上駕駛位置一樣，哪哪都不受控製，眼神呆滯，麵部機械的下意識用練習時的山城本地口音說道：“包……包……包哥，是消……消……消防車！”
“卡！”
伴著寧昊的喊聲，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
“山河，你這是演的還是緊張的啊，太逗了！”
“哈哈……山河你這個設計太有喜感了！”
連楊柳都在一旁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
“我這還沒準備好呢！”山河尷尬的看了看四周，強撐道，“再來一次，給我兩分鍾找找感覺！”
“不用，這條過了，比我想象的好了太多了！”寧昊笑著對山河說道。
這特麽就過了，不對，老子的形象全毀了！
山河走到攝像機前，回看著自己的第一次表演，我去！這他麽演的是個傻子嗎，畫麵裏的山河看著瘦弱無力，說話和神情帶著一股腦癱患者的癡傻！
山河咬牙說道：“這條不行，我都把自己演成傻子了，老寧，咱們再來一條，得有點藝術追求吧！”
哈哈……
山河的話又引起了周圍的一陣大笑。
寧昊忍著笑回應道：“你就客串，連群演都算不上，再來一條不是浪費資源嗎，差不多就行了！這條不錯了！”
山河瞪著寧昊說道：“算你狠，這條後期要剪掉，會給大眾帶去對文學的誤會！”
“哈哈……”寧昊憋不住了，笑著回應道：“大家都知道你這是演技精湛，山河，你絕對有三位一體的潛力！”
“我可去你的吧！”
隨著拍攝進度的不斷加快，劇組裏的歡笑聲越來越多，劇組的氣氛日漸輕鬆起來。
眾多演職人員中，就屬黃博鄧朝和範彬彬混得最開！
範彬彬是劇組裏唯一的大美女，以她現在的狀態飾演菁菁，基本都是一條過，再加上她會做人，常常讓助理買些零食水果分給大家，整個劇組對她都十分滿意。
黃博呢，情商高，會說話，而且勤勞能吃苦，沒戲的時候經常幫劇組幹些髒活累活，人人都能和他聊上幾句。
鄧朝就是性格使然了，他還年輕比較單純，喜歡湊熱鬧，愛開玩笑，也開得起玩笑，有他在氣氛都會很歡樂。
有這三人在，《瘋狂的石頭》劇組就不缺熱鬧，氛圍好的很！拍攝人員和演員的配合也默契了不少。
劇組進入了最佳狀態！
拍攝了半個月的時間，第一個殺青的主要角色出現了，範彬彬殺青了！
為了給她舉辦殺青歡送宴，劇組提前了兩小時下工，在羅漢寺邊上的川菜館擺了一大桌。
大家吃的十分熱鬧，開始頻頻來回敬酒，範彬彬也巾幗不讓須眉，生生把話多的鄧朝喝趴下了！
臨散場之時，範彬彬單獨敬了山河一杯，帶著幾分酒意對山河說道：“山河，以後有什麽適合的機會，可別忘了你彬彬姐，我這沒後台沒資曆的在圈子裏不好混啊！”
山河笑著把酒喝幹，這個女人的確算個人物，不管那些爭議是非，人家還就是從草根拚命混到了自己就是豪門，至於結局也是因果循環，“彬彬姐，我會記著的，你也不要太拚了，你有老天爺賞的飯碗，踏實的走下去，一定會有好前程的！”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範彬彬豪氣的把酒喝幹。
第二天，範彬彬剛走，梁家暉就進組了！
這可是《瘋狂的石頭》裏最大牌的演員，大家都對他期待不小。
寧昊當晚就在酒館裏單獨請了梁家暉吃飯，山河也在邊上作陪。
“梁先生，很高興能與你一起合作，你演的電影我看過無數遍，許多都有反複拉過片，你的演技讓我們這些晚輩十分佩服！”寧昊敬了梁家暉一杯後說道。
梁家暉把杯子喝幹，笑著回應道：“寧導，我對你不熟悉，但從山河對你的信任和重視，就能看出你一定是個有想法有才華的導演，劇本很寫的精彩，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演好大盜麥克，從接戲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準備這個角色了！”
寧昊給梁家暉斟上酒，“梁先生，《瘋狂的石頭》是一部冷幽默片，大盜麥克這個人物篇幅不多，但十分關鍵，他冷酷無情，但又必須帶著喜感，十分矛盾！是整部電影裏最難演繹的角色，我已經把大盜麥克的全部鏡頭集中在了一起，我打算全力先完成你的戲份，既能節省你的時間，也能讓這個角色演繹的更連貫，你覺得怎麽樣？”
“沒問題！”梁家暉答應的很幹脆，“咱們明天就開始，我對這次演繹很期待！”
“我也很期待見到千麵影帝的精湛技藝！”
工作交代完後，三人又談起了港島的電影發展。
梁家暉說的歎氣連連，“港島電影說了這麽多次救市，單靠一部電影一個係列就能拯救港島電影？笑話！”
“還是市場和眼光問題！”山河喝了口酒說道，“內地的市場潛力夠大，港島的電影人才過剩，港島電影人應該把眼光投向內地啊，這是明擺著的事情了吧！再不行動起來，以後港島電影估計隻能靠警匪片來勉力支撐了！”
梁家暉苦笑著回應道：“我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就開始回內地拍片，在所有的港島演員裏，我是最了解內地電影的，我不止一次的發表過意見，內地電影會有廣闊的前景，可有些人不是看不見，他們太在乎自己的小圈子了，太在乎眼前的一點小錢小利了，金像獎一定要有港資投入的影片才能入圍，這種做法太可笑了！抱著過去的輝煌有個屁用！”
山河與寧昊對視了一眼，笑著對梁家暉說道：“梁先生，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港島電影靠幾個人，幾部電影是改變不了的，不管電影怎麽商業化，它還是需要文化的支持，我曾經與金庸先生也談過這個話題，說實話，我不太看好港島電影的未來，因為港島的主流文化與內地的相差太大了！”
梁家暉聞言沉默了半響，隻回答了一句：“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我看不明白，或許需要時間吧！”
三人談到這裏，談興都低了下來，三人交代了明天的拍攝計劃後，便散場回了旅社。
第二天，梁家暉很快進入了大盜麥克的拍攝節奏。
老一輩港島演員的氣質轉變技能，是在在港島電影興盛期練出來的！
那時候港島電影的拍攝節奏太快了，平均每部電影的製作時間不超過一個半月，從立項到上映一般就兩三個月的時間。
給演員的適應期太短了，演員想在競爭中獲勝，隻能去適應這種節奏。
梁家暉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代表，《瘋狂的石頭》裏沒有特別難演的角色，相比之下大盜麥克就是最高難度了。
但梁家暉隻用了一天，就把角色立住了，他已經有了自己對角色的理解和想象！
僅僅是一個剪煙頭的動作，你就能從梁家暉的動作和眼神裏看出大盜麥克對自己的自信和驕傲，旁人很容易就能腦補出大盜麥克的以往經曆，絕對是個有手段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