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壞了，跟他一比，我還是太有道德了
“你…你…”
“我怎麽會活著回來了是吧？”
陳印似笑非笑地邁著步子，徑直朝著嚴玉鬆走去，這可直接給他嚇壞了！
他怎麽可能猜到那封信是陳印自己派人寫的，以至於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陳印是個活人！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嚴林甫畢竟老成，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就要提醒兒子一把，可惜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嚴玉鬆啊…你也真是不夠聰明，飯裏下藥、水裏投毒，這麽多好法子你不用，你派個傻子去暗殺我，當我陳印也是傻子嗎？”
陳印樂嗬嗬地走到他跟前，故意抬腳輕放，再加上今日窗外烏雲密布…
在嚴玉鬆的眼中，眼前這個陳印不僅走路不帶聲音，甚至連個影子都沒有！
本來就沒啥城府的嚴玉鬆頓時嚇破了膽，回手就抱住了嚴林甫的小腿，哭喊著往他身上蹭。
“爹，兒子要死了，兒子要被索命了啊！”
“陳印他變成鬼了也沒放過我，你快把他趕走啊！”
嚴林甫欲哭無淚，心裏暗罵這個蠢貨不爭氣。
人家還什麽都沒說，你自己就全部都給抖出來了！
殷南嫣此時也是從嚴玉鬆的表情裏洞察了一二，心中不禁駭然。
這嚴家父子居然陰狠至此，不僅想要壞陳印名譽，甚至還買凶殺人？！
她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
“陳印，你的意思是，在西境有刺客暗殺你？”
陳印微微點頭道：“正是如此。”
殷南嫣的眼神瞬間挪動到了嚴林甫的身上。
這位次輔大人心裏有鬼，城府再深也是驚出一頭冷汗，卻還是隻能裝作無辜。
“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陳大人身為朝廷命官，內閣大員，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買凶殺人！”
“查，必須要查他個水落石出！”
殷南嫣心裏更是冷笑。
刑部上下多半嚴黨，查不查的還不是他嚴林甫說了算，這老狐狸倒是臨危不亂，比兒子強了百倍不止。
“罷了。”
在這氣氛緊張之時，居然是陳印最先開口打破僵局。
“陛下，此事是誰所為，那刺客早已告知小人，不必多問，小人心中自有答案。”
從頭到尾，陳印的眼睛就沒往嚴林甫身上看過，這也讓他更加心慌。
該死的…那刺客到底有沒有把我供出來？
殷南嫣也知道現在不是解決私仇的時候，趕忙詢問起最關鍵的問題。
“陳印，有急報說前線魯國的五萬大軍盡數撤退，還被我軍反拿下魯國四城，是真是假？”
陳印果斷搖了搖頭。
嚴林甫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至少這個消息是假的，若是真的被陳印創下如此戰績，這家夥在朝中的威望肯定會水漲船高。
“陛下也不要過多責怪陳大人，能守住西境三省便已經很不錯了…”
他的奉承還沒說完，陳印卻再次開口。
“不是反而拿下魯國四城，而是拿下魯國東境九座軍事重鎮！”
“也不是五萬大軍盡數撤退，而是殲敵四萬餘人，逃跑八千餘人！”
“另繳獲糧草數萬石、良馬上千匹、大型戰船百餘艘、武器盔甲上萬具！”
嚴林甫的話戛然而止，一雙眼睛瞪到最大，嘴巴張到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這是他從政以來，最失態的一天。
因為陳印說的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離譜，他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太大，出現幻聽了。
連克八座重鎮！
數以萬計的糧草！
甚至還有各種軍用戰利品！
殷南嫣也是艱難地咽下口水，這才用顫抖的聲線詢問道：“陳印，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陳印淡定點頭。
“陛下若不信，隻需坐等三個時辰即可。”
“今日晚膳之前，必定會有近千人的軍隊，護送著前後五十車戰利品回京。”
有了這保票，其他人不信也得信了。
結合前兩次的經驗來看，陳印絕不會說自己沒把握的話。
“可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那可是足足五萬大軍。”
殷南嫣好奇難耐，陳印淡然道：“說起來並不隻是在下一人功勞，也多虧了黃老將軍肯配合在下演戲，才能達到大破敵軍的效果。”
殷南嫣更加疑惑道：“黃老將軍？他不是被你用刑給逼得叛逃了嗎？”
陳印神秘一笑道：“黃老乃國之重臣，豈會真的投降叛逃？”
殷南嫣鳳目圓瞪忽然理解了什麽。
“你是說，他根本就沒有貪汙，是你故意安插了罪名去打了黃老三十大板？”
“正是！”
“在下若是不下死手打黃老將軍，魯國的那些人又怎會信服？”
這下就連嚴林甫都不禁心中一驚。
那可是三十大板啊！
普通人一通打下來不死也得半殘，陳印居然往黃瑜一個半身入土的老人家身上招呼！
怎麽好像跟他比起來…倒是自己還有點底線？
“黃老乃涼城原守將，對西境情況極為了解，大軍出征自然不會落下他。”
“漢江為涼城往內第一道天險，必須乘坐船隻才能抵達對岸，江麵又極其寬敞，至少也得在江麵上待數個時辰。”
“魯國士兵多年未下過水，必定出現暈船嘔吐的情況，黃老趁機獻鐵鎖連舟之計，讓木船之間的距離拉近，船隊更加密集。”
“隨後，小人則安排了數十條裝滿茅草灑滿油的船隻往敵軍艦隊衝去，並讓黃瑜提前告知魯國大都督，這是他的追隨者要投靠魯國，好讓敵人放下戒心。”
“西風一到，火船便借助風勢一頭撞進敵軍船隊，此計已成。”
一番話說下來，三人已經是震撼到無以複加。
就是自以為老謀深算，縱橫官場過年的嚴林甫，這時候也是自愧不如。
陳印此計，實在太妙！
火船不可怕，西風也不可怕。
可怕在他完美地洞察了敵人的人性，而且徹底封死了敵人的所有退路！
鐵鎖連舟，船隻根本無法掉頭！
黃瑜以身入局，遭受酷刑，騙過了所有懷疑者！
甚至可以說魯國的這次傾巢而出，都極有可能是因為黃瑜帶給他們的假情報，給予了他們此戰必勝的信心！
陳印此子，著實恐怖！
半個月前的貿易戰讓魯國的經濟遭受重創，這次又徹底打沒了魯國的全國精銳。
這是奔著滅國去的啊！
毒！太他娘的歹毒了！
殷南嫣也是神色複雜地看著陳印。
這個男子，明明生的一副白淨皮囊，怎麽看都像是一個讀聖賢書的文弱書生。
可怎麽用出來的計策一個比一個歹毒，這次滅五萬大軍何止坑害的是這五萬人，背後還有數不盡的家庭因此支離破碎…
好可怕的男人。
“那，黃老將軍，豈不是也死在了這場大火之中？”
麵對殷南嫣緊張的詢問，陳印搖頭道：“在下早已安排了隨行的正常船隻，趁著敵軍自顧不暇之際，把黃老和其子一並接回了大周境內。”
嚴玉鬆心中的駭然全部寫在臉上。
他居然連這個都算到了！
也就是說陳印根本就沒花一兵一卒，僅僅是燒了幾條小破船而已，就辦成了這樣的大事兒？！
這還是人嗎！！！
然而這還沒完，看著呆若木雞的三人，陳印難得地露出了一個十分陽光的笑容。
“抱歉，之前忘了告知陛下。”
“小人用的那幾條木船，是黃老上岸後求魯國國君派來借自己親信的。”
“也就是說，船也是他們自己的，咱們隻是燒了些農戶家裏的廢草，再用了些汙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