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日文女外教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三十七)

在得到我的肯定答複後,女孩給林揚打了電話,說房子已經有人租了,讓他別再帶來回來看房子。

“對了,你叫什麽?”放下電話後,女孩問。

我把包放到那張地鋪上,回道:“宋曉文。”

她這會已經躺到了**,側著頭看著我:“哦,我看你身上都濕了,最好洗個澡換身衣服,熱水器裏有熱水呢,別感冒了。”

我說了聲謝謝,然後她卷起被子說:“我晚上還要上班,先睡了,一會有人敲門你開一下,我妹妹剛才出去忘了帶鑰匙了。”

看來她已經適應了和男人同處一室的生活,所以毫不扭捏。

我躡手躡腳地從背包裏拿出衣服,然後去衛生間。

衛生間也是髒得離譜,我在蓮蓬頭下衝洗了會,覺得腳下全是積水,低頭一看原來是下水道堵住了。

我苦笑著蹲下身,用蓮蓬頭對著下水道衝,可絲毫不見效,隻好暗罵了聲,穿上衣服到廚房找筷子,卻發現廚房的碗櫥裏蟑螂橫行無忌,其中一隻還毫不畏懼地盯著我,揮動著觸角……我曾極力地想用自己的語言去描繪我當時的那段生活,以及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九位電子廠工人,可不管我怎麽去形容,都覺得遠不如現實來得艱苦。

在一個七十多平米的空間內,記錄的是十段道不盡、說不完的人生苦楚。

在和之後回來的周芬聊天中得知,我見到的第一個女孩叫王豔,和她是表姐妹,兩人都來自安徽。

因為家裏都有兄弟姐妹在上學念書,所以她們很早就出來打工,現在一家台資電子廠工作,早晚七點上下班,工作時間長達十二個小時,白夜班一個月換一次班……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熬夜,所以兩人的精神狀態都很差。

我問:“你們沒有休息嗎?”周芬抿嘴一笑:“有啊,可為了拿全勤獎和加班費,隻有申請加班的,很少有人要求休息。”

她頓了會說:“我們每個月都要寄錢回去的。”

“這麽辛苦,為什麽不換個工作?”她一笑說:“我們是初中畢業,在這裏找不到什麽別的工作,不做這個就是做服務員。

做服務員是伺候人,我們現在是伺候機器,一樣。”

我點頭聽著,看著這個苦中作樂的女孩,心想:我是高中畢業,工作應該比她們好找些。

“那你呢,你是做什麽工作的?看你的樣,家裏條件應該不錯啊。”

“我今天剛到蘇州,還沒找工作。”

我看著這房間,苦笑著說:“我是來吃苦的。”

她點著頭,恍然大悟式地說:“哦,體驗生活。”

我抿了抿嘴:體驗生活?算是吧。

我放棄了家裏那種富裕的生活到這裏,在外人眼裏,唯一的解釋隻能是體驗生活了。

這房子是林揚出麵租的,他和女朋友都是流水線上的小組長,工資多不了多少,可壓力卻很大,挨批挨罰是很正常的事。

林揚下班回來後,我先把房租付了,然後向他問起蘇州的情況以及如何找工作,他搖了搖頭道:“我們平時就在廠裏,也沒心思去了解太多,你可以通過網絡了解蘇州的情況。

工作也可以在網上找,或者去人才市場。”

我問清楚了人才市場的方位地點,然後回到房間。

幾個和我同樣打地鋪的男孩也都回來了,個個精疲力盡,所以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都倒頭而睡。

我躺在地鋪上,身旁的磨牙聲、喃喃夢語還有老鼠輕微的吱吱聲此起彼伏,讓我無法入睡。

一不留神,關於妃子的記憶全部在腦海中浮現,我痛苦地閉上眼——事到如今,我必須學會放棄,放棄那些讓我痛苦的、我害怕失去的,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變得毫無牽掛,隻有這樣,我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事業中,我渴望早日功成名就,有朝一日與妃子重逢,讓她後悔自己的抉擇。

我翻身起床,拿了本日語書摸黑下了樓,在新村裏邊走邊讀——我學曆不高,如果不將日語作為自己的特長,實在沒把握找個好工作。

我現在隻需要一份好工作,來作為啟動我事業成功的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