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別到時候力不從心
“秋玉和空青留下。”
慕淩川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其他人出去。”
昆布第一個轉身往外走去。
劉義遲疑了一瞬，見秋玉對他點了頭，也就退了出去。
烏韭左看看右瞧瞧，想要厚著臉皮留下來，但慕淩川一個沒有情緒的眼神看了過來，他一個寒戰，再不該有半分違逆主意的想法，弓著身子倒退出了房間。
慕淩川這才看向秋玉：“你方才那般說，可是已經有了線索？”
“算是有些眉目。”
秋玉從不撒謊，“但能不能找到薑姑娘，屬下也沒有什麽把握。屬下隻會竭盡所能，盡力而為。”
慕淩川嗯了一聲，許久不曾說話。
屋子裏靜了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慕淩川才又問道：“你那封信可曾送到？”
“送到了。”
秋玉頷首，“說是會盡快給主子回複。”
慕淩川沒什麽反應。
他問空青：“莊子上的人員傷亡如何？”
空青道：“三死十五傷，另有二人不知所蹤。除了流螢院那具女屍，另外兩名死者身份已經明確，仵作做過屍檢，確定屆時來不及逃生被煙嗆死，現都已由他們的家人接回去安葬。”
“失蹤的二人為清蕖院巧杏、大廚房灑掃丫鬟豆汁兒。屬下問過玫夫人，事發當晚，巧杏聲稱突然餓了，想去大廚房找些吃的，之後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清蕖院裏的好幾個丫鬟都見到巧杏走出清蕖院。”
“大廚房那邊有兩個婆子也說見過巧杏，隻是一晃眼，巧杏就走開了。豆汁兒差不多就是巧杏出現的那段時間不見了蹤影。”
“屬下懷疑，巧杏與豆汁兒定是有所勾結。隻是為何勾結，尚未查清。”
慕淩川看向秋玉：“先前你猜測有人接應薑黎，會不會是巧杏和豆汁兒？”
秋玉搖頭：“沒有證據，都是猜測，屬下無法確定是否有這一可能。”
慕淩川不由捏了眉心。
他才醒來，大病未愈，又這樣耗費心神，頓覺頭疼得厲害。
空青看了秋玉一眼，秋玉便將劉義叫了進來。
“在找到薑姑娘之前，主子還是要保重身體，別到時候找回了薑姑娘，想做一些事情都力不從心。”
秋玉聲音冷淡的說著，卻叫屋子裏的三個男人都僵住了身形。
空青隻有尷尬，低著頭退後三步，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
劉義震驚又佩服，偷偷衝著秋玉豎起了大拇指。
唯有慕淩川是真的氣血直往上湧。
方才慘白沒有血色的一張臉，立時有了幾分紅潤，人都看上去有了精神。
劉義拉了拉秋玉的袖子：“你別說話了！”
秋玉退後一步，又往前一步：“屬下剛來，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話又說到了何處？”
劉義、空青：“……”
慕淩川被嗆到，咳了起來。
在這一連串的咳嗽聲中，烏韭衝了進來。
“主子！京城那邊送信來了！”
話音落下，烏韭才察覺房中的氣氛有些古怪。
他狐疑的看了空青一眼，哪知他徑直走上前來，從他手中搶走了信。
烏韭：“……”
空青拿著信走到床前：“主子，可要拆開？”
“你將信拿回去，信中所提之事就由你和昆布共同查辦。”
“是。”
空青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秋玉，薑黎的事，交給你。”
慕淩川說了一句，又咳了起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了氣息道：“劉義留下，你們出去。”
劉義麵色一喜，伸手就推烏韭：“快滾快滾，老子要給主子治病了！”
烏韭被推得踉蹌，不痛快的嚷嚷：“那你怎麽不推秋玉！”
“她都出去了，我推什麽！”
劉義嗤笑一聲，用力一推，烏韭一個趔趄，險些一頭載出去。
“你！”
烏韭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形，正要罵上兩句意思一下，房門“嘭”的一下，就貼著他的鼻尖關上。
烏韭：“……”
慕淩川的情況，並沒有烏韭他們以為的那樣樂觀。
劉義深吸了口氣，去給慕淩川施針。
“主子昏迷的時間太久，損了一些根基，屬下會有一些猛烈的針法，這個過程會有些痛苦，還請主子千萬忍住，不可鬆了那口氣，不然於治療效果有礙。”
劉義叮囑了又叮囑，慕淩川全都神色淡淡的應了下來。
施針的過程並不困難，難的是在入針之後的運針，每一次運針，都要消耗劉義的真氣。
不過片刻，劉義就已滿頭大汗，後麵都是咬死了牙根在堅持。
慕淩川的情況也沒比劉義的好到哪裏去。
幾乎是在劉義運行第一針的時候，他就渾身一顫，暴汗如漿。
就這樣，一個時辰後，劉義收針完畢後就如一灘爛泥跌在了床頭，他看向**陷入沉睡的慕淩川，狠狠鬆了口氣。
主子這一生死大劫，算是熬過去了。
……
慕淩川這一覺並沒有睡的太長。
約莫半個時辰，他便醒了過來。
“主子你醒了？”
烏韭立即殷勤上前扶了慕淩川坐了起來，“廚房那邊一直熱著小米粥，主子可要用上一些？不想喝粥的話，劉義說，也可以用上一些麵條，主子若要的話，屬下這就讓他們做去。”
烏韭說個不停，慕淩川隻覺得聒噪之際。
“閉嘴。”
他嗬斥一聲，烏韭立即住了嘴。
隻是沒能安靜多長時間，外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昆布。
他一進來便道：“主子，外麵有兩個自稱是小青山鎮虎威鏢局的鏢師送來了一封信，堅持要先看過了主子，才願意將信叫出來。”
“哪裏來的鏢師，這麽不長眼力？”
烏韭立時不滿的皺眉。
倒是慕淩川頓了頓，吩咐昆布道：“將人請來。”
“主子？”
烏韭震驚，烏韭不理解。
但在慕淩川的冷眼下，他隻能閉嘴退到一旁去。
昆布很快將虎威鏢局的兩個鏢師領到了慕淩川的跟前。
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一個滿臉絡腮胡，堪稱張飛在世，一個方正國字臉，沒有蓄須，但有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一瞪眼，就是撲麵而來的煞氣。
偏這樣的兩位大漢，一瞧見靠在床榻上、麵色蒼白、身體虛弱但依舊滿臉正氣的望向他們的慕將軍，瞬間熱淚盈眶。
“慕將軍！”
他們兩個“咚”的一下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慕將軍！你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嗚嗚嗚！”
烏韭：“？”
昆布：==
慕淩川麵不改色：“昆布，烏韭，請兩位壯士起身。”
見昆布烏韭來扶，兩人忙道：“不用不用，我們自己可以！”
說話間，兩人麻溜的起身，還不忘抹了眼淚，還拍了褲子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