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教她寫字
是慕淩川。
他定定的看了薑黎一會兒，才開口道：“過來。”
薑黎正欲往前走去，就聽他吩咐秋玉道：“你先下去吧。”
秋玉點了頭，但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向薑黎：“姑娘可要去別處轉一轉？”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薑黎想去別處轉，她就會帶著薑黎一塊兒離開。
至於慕淩川的吩咐？
她沒聽見。
若是以往，慕淩川定會覺得秋玉以下犯上，眼裏沒了尊卑。
但現在他反倒滿意秋玉這樣的反應。
身處下位，若是心有二主，難免瞻前顧後，壞了要事。
秋玉這般，反倒是好事。
慕淩川麵上不顯，心下卻是點了點頭，還琢磨起什麽時候能用個合適的理由，將秋玉安排到薑黎的身邊。
薑黎不知慕淩川心中所想，哪怕他並未表現出不悅來，她仍免不了擔心他會遷怒於秋玉。
“方才多謝秋玉姐姐陪我。我也走得有些累了，正巧想在此處休息片刻……”
薑黎的聲音越來越小。
顯然有些心虛。
秋玉卻是一臉相信了的神情，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既如此，奴婢就先下去了。不過姑娘放心，奴婢就在附近，若有什麽需要，姑娘喚一聲奴婢即可。”
薑黎麵頰通紅的點了點頭，心口微熱。
她那般拙劣的借口，也就秋玉姐姐願意全然的相信。
薑黎滿心感動的看著秋玉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
“過來。”
一道暗含不悅的聲音傳來，薑黎才恍然想起慕淩川的存在。
她回過神來，快走了幾步，到了跟前，她遲疑了一瞬，便輕輕拉住了慕淩川的手。
“大人，奴婢來了。”
冰涼的指尖立時奪走了慕淩川所有的注意力。
他眉心狠狠擰緊：“怎麽這麽冷？手爐呢？”
“有手爐的。”
薑黎嘴上說著，卻拉著慕淩川往屋子裏走去，“大人，這兒是什麽地方？”
慕淩川由著薑黎拉著他，眉心沒有絲毫的鬆開，“這是書房，是黎安院的禁地，不得我準許之人靠近，都會被無情射殺。”
他的語氣極冷，本就叫薑黎心頭寒了一瞬。
更讓她心驚的是，隨著慕淩川的話音落下，藏在竹屋四周的天羅地網現身了一瞬，讓薑黎清楚的意識到，慕淩川所言非虛。
慕淩川察覺到薑黎的手心更冷，心中一頓，聲音緩和了幾分：“你若忠心於我，不會有人敢對你下手。”
薑黎聞言，立即表了忠心：“奴婢一心隻有大人！”
“嗬。”
慕淩川嗤笑一聲，似是輕蔑。
可薑黎悄悄抬眼看去，見到的是他勾起的唇角。
薑黎不由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從外邊看去，竹屋不大。
可進到了裏麵，才發現別有洞天。
起初隻是一個不大的堂屋，一眼就能看盡。
但進了東側的屋子，眼前豁然開朗。
向陽方向的長度足有兩個開間，南北則是一個進深，形成一個占地極大的長方形空間。
靠北的那一側放著整整齊齊一共十五個架子，上麵放滿了書籍。
東側的空間被一張一丈長的屏風一分為二，隱隱約約可見屏風之後的書桌。
臨近南邊的窗下，有一軟榻，軟榻上有一矮桌，桌子上放了茶盤，盤子裏沏茶的器具一應俱全。
但比起視覺上的衝擊，最先鎮住薑黎的，是撲麵而來的書香和墨香。
許是因為自己從無讀書識字的機會，她便分外向往這樣的書墨香氣。
她下意識鬆開了慕淩川的手，去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個書架，看著上麵擺滿的書冊，想要伸手觸碰，又畏縮的收回了手。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慕淩川這樣一個武將，竟可以有這樣大的書房，更有這樣多的書籍。
薑黎倏然察覺，她對慕淩川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薑黎。”
慕淩川的聲音傳來，薑黎立時看了過去。
就見屏風後的書桌前，立著一個雅致端方的男子。
他目光溫和的看著她，語調也是那般的柔和：“過來。”
薑黎下意識的走了過去。
“大人……”
“喜歡這裏？”
慕淩川將薑黎攬入自己的懷中，“若是喜歡，往後你若無事，便可多來此處。”
一瞬間，薑黎心若擂鼓。
不是因為此事兩人曖昧的動作，而是因為慕淩川的話。
“奴婢當真可以……來麽？”
“本將軍，從無戲言。”
慕淩川緊緊的看著薑黎。
他以為她會露出驚喜，甚至會有一些驚喜之外的舉動。
可不曾想，喜色隻在她眼中停留了一瞬，就被不安、局促等負麵的情緒掩蓋。
慕淩川眉心微擰，正欲開口，便聽薑黎低落的說道：“可是奴婢不識字……”
原是為了此事。
慕淩川心中一鬆，將人整個的環在自己的懷中，隻扣在薑黎腰間的手鬆開，拿了筆放進薑黎的手中，教著她拿好之後，便握住了她這隻執筆的手。
“識字而已，並不是什麽難事。”
慕淩川低頭看向懷中的薑黎，猛然驚覺她的臉頰緋紅一片，神色更是十分躲閃，尤其是在他看向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偏過頭去，隻露出一截通紅的脖頸和紅透了的左耳。
他心中一動，眼前浮現出過往一些他將她圈在他和桌、床之間肆意非為的畫麵，呼吸也亂了一瞬。
慕淩川擁住薑黎的手臂下意識的緊了一緊。
但也是這時，劉義嚴肅沉重的告誡在慕淩川的腦海中響起，壓下了他滿腔的旖旎。
——“主子，屬下非是與您玩笑。你此番高熱昏迷的後果非同小可，若是此後依舊任性縱欲，貪享一時歡愉，卻會埋下禍根，一旦爆發，即便可以保住性命，也與廢人無異，最好的結果反倒是與安平少爺那般，一日三餐，湯藥不離。”
薑黎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她強忍著羞澀，認真的規勸：“大人，這兒是您的書房，屋外還有好多的侍衛……”
頓了頓，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是隻有慕淩川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等您痊愈了，不論您想要如何，奴婢都聽您的……”
說到後麵，幾不可聞。
慕淩川卻是心口急跳起來。
他低頭看著薑黎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耳朵，心口熱得厲害。
隻是開口時，不僅冷得掉渣，還帶了幾分嗬斥：“少做心猿意馬之事，收斂心神，感受本將軍如何帶你運筆。”
不得不說，這樣的倒打一耙，立時打消了薑黎的滿腔旖旎，再也生不出旁的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