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邊關急報
紫宸殿內，榮川帝將一份急報往前推了推：“你們也都看一看吧。”
大太監立即躬著腰，捧了急報扭頭看向了榮川帝，見榮川帝的視線落在慕淩川的身上，忙將急報奉了過去。
慕淩川麵不改色的拿起翻看。
一旁的秦郡王黑著一張臉，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
倒是趙郡王不滿的撇了撇嘴，顯然很是不滿意他不能第一個查看急報。
隻可惜他再怎麽不滿，也不敢當著榮川帝發作起來。
甚至想到了榮川帝，趙郡王立即收斂了神情，一副乖巧柔順、任憑榮川帝吩咐的模樣。
“羌族竟撕毀了於我朝休戰二十年的條約。”
放下急報，慕淩川的臉色就不曾晴朗過。
十年前，是他父兄的拚死作戰，幾乎殺盡了羌族當時所有的能將，之後還有他五年的布置和拚殺，這才讓羌族簽了這樣一份和平條約。
隻是才過去了五年，他們竟又按捺不住了！
聽到這話，趙郡王眼珠子一轉，破口大罵道：“簡直欺人太甚！”
趙郡王的大叫，讓紫宸殿剩餘四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我做什麽？難不成我說錯了？”
薑黎收回視線，沒說話。
秦郡王是個寡言少語的，這會兒便隻是點了點頭，一副認同趙郡王猜測的模樣。
見他這般，趙郡王撇了撇嘴，但臉上難掩滿意之色。
“父皇你也看見了，老六這個性子的，都覺得羌族太過分了！”
趙郡王將拳頭捏得“咯吱”響，一臉的凶狠：“這麽不將我們大興朝放在眼裏，那我們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好瞧！”
他忽然看向慕淩川，聲音洪亮的說道：“慕將軍，這樣的重擔就要交給你了！”
慕淩川看了趙郡王一眼，沒應答，隻看向上首的榮川帝，剛巧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喜和惱色。
但在慕淩川再看過去時，就被榮川帝掩飾過去，不見分毫端倪。
慕淩川垂了眼眸，心中閃過一絲嘲弄。
可悲的帝王家，連親生兒子都要這般防備和忌憚。
“期安，你說呢？”
榮川帝落在趙郡王身上的隱晦視線收回，看向了慕淩川，掩飾著眼底深處的探究，“你覺得此事該怎麽辦？”
慕淩川頭不曾抬，隻沉聲回道：“微臣雖也覺得此番不該放任不管，但陛下乃是千古明君，究竟該不該打回去，陛下定比微臣清楚。微臣一切都將遵循陛下的命令！”
榮川帝神色不變，看不出來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慕淩川的回答。
不知過去了多久，榮川帝忽然看向了秦郡王：“老六，你覺得呢？”
自從秦郡王去了刑部，所有犯法不交代的犯人都遭到了他嚴苛的鞭笞，這樣酷吏一般的任務，一開口便是殺氣四溢。
“殺過去，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不過……”
秦郡王忽然話鋒一轉，“兒臣對用兵一事知之甚少，該不該用兵，如何用兵，何時用兵，父皇定比兒臣更清楚。”
趙郡王瞠目結舌的看著秦郡王，尖聲道：“老六，你竟是這樣的人！你……”
“老二。”
榮川帝淡淡的一聲，就叫趙郡王噤了聲，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頭上都沁出了冷汗。
榮川帝隻做不見：“朕意已決，羌族背信棄義在先，我們又何必與他們客氣？”
他看向慕淩川，沉聲道：“期安，你如今這般，可還有前往戰場的心氣？”
輪椅中的慕淩川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回答得沒有半點猶豫：“有。”
“好！”
榮川帝朗笑起來，他大步走到慕淩川的跟前，手掌按在了慕淩川的肩頭：“那這一次，就狠狠的打他們！將他們徹底打痛了、打怕了，徹底絕了南下侵犯的心思！”
慕淩川擲地有聲：“微臣定不辱命！”
榮川帝渾身上下洋溢著快活，但隻得了慕淩川的應答還不夠，他坐回了案桌後，沉聲道：“老二，你不是養了三百頭驍勇的寶馬？這一次朕先征用了，等期安凱旋，再還給你。”
“父、父皇……”
趙郡王的冷汗立時滾了下來，他兩股戰戰，身形搖擺，祈求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榮川帝看著他，慢慢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怎麽？你不願？”
“沒有！”
趙郡王“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兒臣隻恨自己先前沒能備下更多的好馬，是後悔，是後悔……”
榮川帝卻不搭理他了。
他看向麵色沒有什麽變化的秦郡王，忽而道：“老六，你可願意隨期安同往？”
秦郡王豁然抬頭，對上榮川帝目光的瞬間，跪了下去：“兒臣願同往！”
……
從紫宸殿出來，秦郡王就從太監的手中接過了慕淩川輪椅的把手。
“慕將軍，明日卯時就要出發，我回去該要準備什麽？”
秦郡王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夠周圍有心人的探聽。
慕淩川也是一般：“準備一些禦寒的衣物、烈酒，以及可以快速起效的藥物，不拘是藥丸還是藥散。其他的，微臣都會準備好。”
“那鎧甲——”
“慕將軍！”
一個小太監遠遠看見慕淩川眼睛一亮，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不好了，將軍府出事了！”
慕淩川神色不變，“何事？”
“將軍府來人，說是貴府那位三少爺病逝了！”
小太監的聲音才剛落下，秦郡王就注意到慕淩川放在扶手上的手臂顫抖起來。
盡管他已經極力掩飾過去。
可他一開口，還是暴露了真實情緒：“是誰來了？”
聲音明顯的發顫。
小太監忙道：“是一個叫做烏韭的侍衛。”
就見慕淩川的臉色倏然白了下去。
秦郡王見狀頓時明白，事情怕是真的！
“慕將軍，我這就讓人送你出宮去！”
秦郡王飛快折身回了紫宸殿，向榮川帝求來了轎子，八個健步如飛的侍衛抬著慕淩川，飛快的往宮外跑去。
在慕淩川見到烏韭，乘坐馬車飛快往將軍府趕往的時候，薑黎已經到了一個叫做飛鳥村的地方。
這裏已經是隴西郡的地界，和川蜀的山多林茂不同，這裏放眼望去，漫天黃沙、滿眼荒涼。
薑黎卻被這眼前的曠野和無邊無際，震撼到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你是從別處來的吧？”
薑黎轉身看了過去，就見黝黑少年咧嘴笑開，潔白的牙齒晃到了她的眼睛：“那你可就不好進村去了。”
薑黎下意識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