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逼宮
周以秉的天塌不塌，與薑黎已經沒有太多的關係了。
這段時間，她也是十分的忙碌。
每日不是在整理秋玉帶回來的線索，就是陪著裴鈺練五禽戲。
“五禽戲雖不能讓我們也成為武林高手，但強身健體卻是可以的。”
裴鈺手把手的教著薑黎，“等皮肉筋骨練得差不多了，說不得也有機會練上一些拳腳，即便是旁人口中看不上的花拳繡腿，也能讓自己在危難之際多一些抵抗的底氣。”
薑黎對此十分認同，是以練得很是專心。
隻是後來裴鈺也很忙，有時候一連幾日見不到人。
偶然午夜夢回之際，薑黎會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
是裴鈺。
但他從不逾矩，最多將她攬入懷中，然後沉沉的睡去。
每每第二日醒來，薑黎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側，又會覺得都是她的幻覺。
這樣的日子過得極快，一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發生了極多的事情。
榮川帝忽然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沒有撐過來。
可他的身體還是極速壞了下去，虛弱得已經不能上朝了。
對此，除了那些對皇位生出野望之人，也就周以秉最高興了。
榮川帝這一病，就更加沒人問過慕淩川，他也就不用擔心慕淩川被他不小心拉出頂包的真相了。
他暗戳戳的躲在朝臣的背後，聽他們吵鬧著要推舉誰做太子，十分自在。
隻是太子一事，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定下的？
這一吵，就是三個月。
這三個月裏，榮川帝的病情沒有變得更加糟糕，但也不曾恢複，每日龜縮在紫宸殿內，除了老太監、三位重臣以及太醫院院正，誰都不見。
就在這樣的僵持中，邊城那邊傳來消息。
有一個整日覆著鬼麵的男人，如同鬼魅一般，在草原上廝殺。
也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表麵上需要十多年才能修養過來的羌族，實則早就與京城xx王勾結、暗度陳倉，隻得著機會合適，就會再次南下奪走邊城的陰謀暴露開來。
一時間，滿朝嘩然。
誰都沒有想到，本就是最有希望被封為太子、繼承皇位的宸王居然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宸王勾結羌族一事，鐵證如山。
誰都不知道戴著鬼麵的男人是誰，但他讓人送進京城來的證據，無可辯駁——他竟將羌族與宸王勾結的可汗送來了京城！
薑黎得知押送羌族可汗進京的，是虎威鏢局的眾人，頓時明白，那個鬼麵男人就是慕淩川。
他竟用這樣短的時間就有了這樣的進展。
薑黎捂住了嘴，才沒讓自己在人前失態。
“公子說，夫人若是高興了，不必克製情緒，他都能理解。”
書墨的話，反倒讓薑黎平靜下來。
她緩緩放下手來，忽的想起什麽，不由的有些急了：“我記得夫君是在給宸王效力的吧？宸王這次的事情，可會影響夫君？”
書墨搖頭：“不會，夫人放心吧。”
卻不說為何不會。
薑黎皺了皺眉，但倒地沒再追問。
隻是之後裴鈺一直沒再出現，每次她向書墨問起，也隻能得到一個“在忙”的回答。
久而久之，薑黎也就不問了。
而宸王的落馬像是一個訊號，之後一向為慶王馬首是瞻的晉郡王在一次宴會上，突然毒殺了慶王，隨後晉郡王就被慶王身邊的侍衛斬殺。
朝野上下還沒來得及從這先後兩件大事中回過神來，一向不怎麽露頭的楚燕兩王竟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大打出手，以一死一殘的結局落幕。
等眾人回過神來，成年皇子竟隻剩下了大皇子齊王、二皇子趙郡王以及為了給慕淩川求情被榮川帝禁足在府邸的秦郡王三人。
齊王因為年初上元節的變故，早就被榮川帝厭棄。
那麽太子的人選，大概率就是從趙郡王和秦郡王之間出了？
論身份，兩人都是郡王。
論出生，趙郡王的母妃乃是五品小官的嫡女，秦郡王的母妃靜昭儀也差不多。
不同的是，趙郡王的母妃已經過世，秦郡王的母妃尚在後宮之中，在榮川帝大病之前，每個月十次寵幸後妃之中，至少有三次是去靜昭儀那邊。
雖說現在榮川帝也不見靜昭儀，但若是念及以往的喜愛，或許會愛屋及烏，更屬意秦郡王為儲君？
不過儲君一事，也不一定就能以此下定論，萬一榮川帝就是更中意趙郡王呢？
於是，榮川帝病床前雪花般的奏折裏推薦趙郡王、秦郡王為太子的五五做分。
朝臣甚至是京城百姓都以為他們的儲君很快就會被定下。
畢竟二選一，並非什麽難事。
可大家沒有想到的是，榮川帝的決定下來之前，被眾人忽視的齊王忽然帶兵圍住了皇宮，圍住了紫宸殿。
榮川帝得知慶王居然敢逼宮，氣得坐起來就吐了一大口汙血，咒罵都沒來得及出口，就往後一栽，人事不省了。
紫宸殿裏的驚叫聲四起，榮川帝被齊王氣得暈厥過去一事不脛而走，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陛下被齊王氣死了！縱是齊王如願登基為帝，也要背負不孝的罵名了。”
“誰能想到齊王會有這樣的膽魄？竟直接逼宮了！”
“當初為了對付他的幾個兄弟，他就在上元節上動手腳，壓根不顧百姓，就可見其居心狠辣了。他這一逼宮，還真不出我的預料。”
“快小聲點。這天下都要是齊王的了，你們再這樣大聲，是怕自己的小命太硬了麽？”
“成年皇子當中，齊王逼宮，宸王被廢，慶王、晉郡王、燕王都已不在，楚王雖然還活著，但他少了一條胳膊，殘軀撐不起皇位，也不足為懼。也不知齊王登基為帝後，會對趙郡王、秦郡王如何？對他們下麵其他年幼的皇子，又會如何？”
表麵上，眾人似乎是在猜測。
但以他們對齊王的認知，他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那些兄弟的。
就如榮川帝當年一樣，登基之後就會以各種借口進行清理，以免危及他的皇位穩固。
如此說來，一眾皇子之中，還真是齊王的性子最像榮川帝。
與此同時，帶著人衝到紫宸殿外的齊王被他的好弟弟秦郡王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