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怎麽能用如此來威脅她!
慕淩川看了眼裴鈺故作鎮定的臉,又在他通紅一片的後頸上盯了一瞬,倏地冷笑一聲,從暗處走了出來。
烏韭看著主子滿身火氣的衝出去,頓時眼皮直跳。
主子這麽凶神惡煞,不是打著當街殺人的主意吧?
不行,他一定得攔著!
薑黎隻覺一片陰影倏然靠近過來。
她下意識抬頭,不曾想正對上了慕淩川猙獰陰鷙的目光,她心頭急跳了兩下,本能的退後了一步。
不曾想,渠水邊上地麵濕滑,她腳下一個不穩,人便失去平衡的往後倒去。
“薑姑娘!”
裴鈺臉色大變,下意識伸手抓住了薑黎的手臂。
可他的腳下也是很濕滑,又是個文弱書生,不僅沒能拉住薑黎,竟還跟著一起倒了下去。
眼看著兩人就要一起摔落渠水之中,烏韭額角突突直跳。
餘光瞥見主子陡然加速的身影,烏韭下意識跟著快速動了起來。
不過他是奔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書生去的!
身子失去平衡的那一刻,薑黎心裏是怕的。
可忽然之間,她以為這是孩子想要帶她一起離開,便不曾掙紮。
隻是書生無辜,她不能拖累了他。
薑黎掙脫了裴鈺的手,在他驚恐的目光中,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渠水將她吞沒。
“你就這麽想死?”
耳邊傳來慕淩川咬牙切齒的聲音時,薑黎便已經落入一個滾燙堅硬的懷中。
她心口微窒。
慕淩川怎麽會在這裏?
她長睫顫顫,卻不敢睜開眼睛。
她怕看見慕淩川,怕看見了他,就忍不住想要在這渠水之畔,拖著他一同投入渠水之中。
“薑姑娘!”
裴鈺的聲音從稍遠一些的地方傳來,“你沒事吧,薑姑娘?”
薑黎眼睫又是一顫,本能的睜眼看了過去。
這一幕,狠狠刺痛了慕淩川的眼睛。
她不想看他,卻要看一個書生?
“很好。”
慕淩川冷笑一聲,將麵朝外的扣在懷中,死死禁錮著,而後森然的吩咐烏韭:“將人扔進渠水裏。”
見裴鈺穩住身形便鬆了手的烏韭聞言立時抓住裴鈺,輕輕一拋,就將文弱書生扔進了渠水之中。
盡管是炎熱的夏日,那渠水也是呆著涼意的。
又是猝不及防,裴鈺落水的瞬間就打了個寒顫,而後渠水沒過了頭頂,從他的口鼻之中鑽入。
一瞬間,他又從水中冒了頭,想要呼救,卻因方才嗆在口鼻之中的渠水,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他又淹了下去。
幾次沉浮,裴鈺的動靜便小了下去。
“你瘋了!”
薑黎終於回過神來,用力拍打著慕淩川禁錮她頭部的大手,失聲尖叫:“他這樣是會死的!快,快救他!烏韭,你快救他!”
“死便死了。”
慕淩川冷漠之極,仿佛在他口中,一條人命並不值當什麽。
一如他要了她孩子性命的模樣。
薑黎心頭劇痛。
“想要救他的性命?”
慕淩川涼薄的聲音再次傳入薑黎的耳中,她心中一緊,倏然明白過來他是可以救人,但有條件。
不想再有人死在她的麵前,薑黎急切的點頭:“是,求您救救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做什麽都可以?
慕淩川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臉色卻比此時的夜色還有黑沉。
一瞬間,慕淩川險些動了直接溺死書生的念頭。
“這是你自個兒說的。”
慕淩川左手慢慢滑落下去,在薑黎的腰間摩挲,暗示十足。
薑黎身子狠狠僵住。
可看著快要沒了聲息的書生,她終是啞然的嗯了一聲。
“烏韭。”
慕淩川聲音冷厲,“將人拎出來。”
烏韭立時就將裴鈺從渠水之中抓了出來。
裴鈺被扔在了地上,衣衫緊緊貼在了身上,顯露出他略有些單薄的身形。
他長發濕透,落在了他的側臉、他的背上。
他一手撐著地,一手撫著胸口,劇烈的嗆咳著。
形容十分狼狽。
卻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姿色。
時下不少女子就愛這一口。
慕淩川低頭,就見薑黎眉心緊鎖,一臉關心擔憂的模樣,心頭邪火四起。
“該你了。”
慕淩川掰著薑黎的臉。
下頜上巨大的力道,迫使薑黎隻能向右後側方仰起頭來。
她對上慕淩川滿是幽深晦澀之色的眸子,心口又疼又怕。
隻是再疼再怕,為了書生的性命,她也不能退縮。
薑黎忽的抬手環住了慕淩川的脖頸,將自己的唇送到了慕淩川的跟前。
慕淩川身形高大魁梧,薑黎比他足足矮了一個頭。
此時慕淩川隻垂眸望著,她縱是借助環住他脖頸上的力道,又踮了腳,她都碰不到慕淩川的唇。
他就這般吊著她。
在外人的麵前,肆無忌憚的,將她的尊嚴丟在了地上。
薑黎險些被這洶湧而來的屈辱吞沒,一時間,眼尾通紅。
可她不僅不能將她的尊嚴撿起來,還要任由慕淩川踐踏。
薑黎閉了閉眼,更用力的踮腳,將自己送給慕淩川。
慕淩川死死的盯著薑黎,胸口急劇的鼓**,仿若衝鋒陷陣時的戰鼓,攪的他隻恨不能將她拆吞入腹。
“倒也不必如此亟不可待。”
慕淩川勾了勾唇,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幾個縱步,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烏韭看了眼沒有方才咳得厲害的裴鈺,好心的告誡:“薑姑娘不是你能肖想的,往後離得遠一些。”
話音未落,人已遠去。
裴鈺的咳嗽終於止住,看向薑黎和慕淩川離開的方向,清雋的麵上閃過一絲茫然,而後化作眼底深處的一點倔強,彌久不散。
不多時,慕淩川便帶著薑黎回到了西跨院。
聽到動靜,小滿從廂房裏跑了出來:“姑娘,奴婢……唔!”
烏韭捂住她的嘴,不許她擾了主子和薑姑娘的事。
床榻之間,慕淩川雙臂撐在薑黎的左右,明明已經脹疼的厲害,卻不著急動作,隻眸色深深的看著薑黎。
“將衣衫脫了。”
薑黎眼眶一熱,視線便有些模糊。
她咬著唇,指尖落在了腰間的細帶上。
察覺到薑黎的消極和抵觸,慕淩川嘴角的弧度越深,語氣卻更冷:“裴鈺,家中僅剩寡母幼妹。”
薑黎猛然看向慕淩川,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
他怎麽能用書生一家來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