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打消念頭?
薑黎看著慕淩川,神色怔忪。
慕淩川對她竟有這樣的勢在必得嗎?
可是為什麽呢?
當初她滿心都是他,不論他對她做什麽,她總還是想要留在他的身邊。
可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卻一再表現出不舍來。
尤其是現在,她堅定了心念,他反倒這般唯她不可了。
這算什麽?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薑黎垂下眼眸,沒有回應慕淩川的告白。
慕淩川將薑黎的神色變化全都看在了眼裏。
在她低下頭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倏然沉到了底部。
果然是他當初傷得太深,她才會是這樣的反應。
慕淩川心下不安起來,難道這一次,他當真沒有機會了嗎?
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真的再嫁給裴鈺嗎?
不,絕對不行。
慕淩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複了最初的堅定。
無論如何,他一定會再讓薑黎選擇他的。
不論付出如何的代價。
慕淩川放開了薑黎的手。
在薑黎看過來時,他沉聲道:“這事不急,我可以等。隻是我希望,你可以在想要選擇一個男人的時候,優先考慮我。”而不是裴鈺。
薑黎沉默著,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隻此一次。”
慕淩川又退了一步:“往後,我定不會給你壓力。直到你願意接納我。”
薑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慕淩川。
她知道,若是三年前甚至一年的自己,都有可能立即答應了慕淩川。
可現在的她,卻隻覺得荒謬。
就好像她若是真的答應了,便是對曾經的自己的狠狠背棄。
她不願意。
“客棧已經到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薑黎轉過身去,避開了慕淩川的話題,“時辰也不早了,等大人安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在她身後,慕淩川的神色一黯。
但他也知道眼下不可操之過急,不然便宜的就是外人。
慕淩川深吸了一口氣,跟上了薑黎。
薑黎說到做到,等慕淩川安頓好了之後,她立即離開了客棧。
慕淩川站在窗邊,直到薑黎的身影在街頭消失,都沒舍得走開。
是他當初錯的離譜,眼下的這一切都是他應當受著的。
更何況薑黎對他,遠遠不如他當初做的那些。
她就是再過分,也沒錯。
“昆布,你說我是不是該攔住她?”慕淩川忽然幽幽出聲。
昆布沒被嚇到,但不解:“為何?”
“她這會兒回去,定是回小院的。小院裏裴鈺,以他狡猾刁鑽的興致,他定不會放過今日,一定回死皮賴臉的跟在薑黎的左右。”但明明今日是他和薑黎的日子。
“主子需要我過去將裴鈺扔出去嗎?”昆布一臉認真的問道。
“……”
慕淩川沉默了一瞬,索性關了窗,不再為外門的紛紛擾擾所困擾。
……
薑黎匆匆回去,到了家門口才想起來院子裏還有個裴鈺,頓時頭疼起來。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忽又不想回去了。
“姑娘若是覺得煩,我就將他們主仆二人扔出去。”
秋玉在一旁摩拳擦掌,“而且我試探過書墨,他們兩個遠沒有裴公子說的那麽慘,姑娘不需要有負擔,直接讓他們搬出去!”
事到如今,薑黎也已經猜到了裴鈺的境遇不可能糟糕到了無地可住的地步。
他是被貶官至此,就算身上沒錢去住客棧,也是有府衙可以住的。
可他偏不曾去,還扮作可憐的樣子,留在她這兒。
裴鈺究竟存了什麽心思,她就是再如何裝傻,也不能當做不知道。
有那麽一瞬間,薑黎對秋玉的提議產生了心動。
但很快,薑黎便打消了念頭。
“先不說我已經答應了下來,就是裴公子也隻說借住幾日而已,更何況他當初幫我良多,我實在不該趕他離開。”
薑黎勉強說服自己,抬手搓了搓臉,臉上才沒有那麽僵硬。
整理好心情,薑黎這才進了小院。
倉庫前的屋簷下,裴鈺一襲青色長衫,風一吹,就勾勒出他略有些單薄的身形。
薑黎立時想起他是被貶官來的,這一路上不知道有著怎麽樣辛酸的心路曆程,才將自己逼得如此削瘦。
一時間,薑黎忍不住道:“裴公子餓了吧?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裴鈺早就聽到了薑黎回來的動靜。
這才故意在著簷下擺出弱不禁風的模樣來,為的就是讓薑黎對他生出心疼和憐惜。
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旦生出了憐愛之心,便會下意識的偏愛。
時間久了,或許就會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究竟是變了質的憐惜,還是因著憐惜生出了情愛。
裴鈺不在意薑黎對他的感情出發點是什麽。
隻要她最終選擇了他,願意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他都不會在意。
明明他已經先一步娶了薑黎為妻了。
裴鈺眉心微蹙,竟流露出幾分哀怨之色來。
薑黎看得眼皮直跳。
她隻是問了一句裴鈺想要吃什麽,他怎麽就這麽難過啊?
難不成想要吃的是京城才有的鮑參翅肚,還是旁的她做不出來的飯菜?
“薑姑娘,我後悔當初與你和離了。”
裴鈺看向薑黎的眼中是濃鬱的後悔之意,還有深處難以掩藏的濃鬱感情。
薑黎心下一跳,下意識垂眸避開了裴鈺的視線。
裴鈺對她怎會有這樣深的感情?
是因為當初在他最困苦的時候,拉了他一把?
可那又算得了什麽?
換做是旁人,也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啊。
“薑姑娘今日不是為了我,就是為了慕將軍,勞累了大半日,定也是辛苦極了的。”
裴鈺忽然話鋒一轉:“倒是我,回來休息的有一會兒了,不如晚上由我來做飯吧?薑姑娘想要吃什麽?”
若是他做了飯菜,薑黎定是會留在院中陪他的。
至於他和慕淩川說定了今日起,兩人各一日的事情——
不重要。
且等明日再說。
“裴公子還會下廚?”
薑黎意外之下,倒是忘了對裴鈺的躲避了。
裴鈺眼睛一彎,往廚房走去:“可見薑姑娘是忘了鈺的出身。我家中貧寒,上隻有寡母一個,下也隻有一個幼妹,我除了需要出去賺銀子之外,回到家中就是要燒飯做菜的。”
薑黎自然沒有忘了裴鈺的身世。
隻是他那樣的身世,與他的模樣和氣質全然不同,叫她難以將這兩者連在一起想象。
薑黎撓了撓臉,訕訕的道:“是我忘了。不過還是我來吧?裴公子想要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