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奴三年死遁後,大將軍瘋了

第55章 那點逃走的念頭,如雨後春筍

巧杏並沒有在小廚房裏逗留多久。

丟了幾句恐嚇和威脅,她便拎著薑黎收拾好的烤鴨、鱸魚湯、時蔬小炒和米飯去了前院。

薑黎看著灶台上的鴨架,還有方才特地為玫娘準備、但未來得及下鍋的食材,沉默了片刻,起了個油鍋。

將鴨架全部倒入煸炒出香味後,薑黎往鍋裏倒入其他所有的食材,翻炒片刻後,加入足量的熱水。

“滋啦”的聲響過後,便是一鍋濃鬱奶白的鴨架雜蔬湯。

在鴨架雜蔬湯熬煮的過程當中,薑黎另起一鍋,將先前煎熟但未來得及下鍋的五花肉片炒出油,又倒入了秦椒,利用五花肉煸出來的油脂,將秦椒煎出虎皮,才倒入鹽、糖等佐料進行調味。

秦椒五花肉出鍋的時候,鴨架雜蔬湯也差不多可以了。

薑黎各自盛出一碗,又盛了一碗米飯回來,正要用,就見門口灑了一片陰影進來。

她怔了怔,手中的筷子還沒來得及放下,便被來人奪了過去。

看清來人,薑黎又是一怔。

慕淩川?

他怎麽來了?

怎麽沒在前院陪著玫娘?

慕淩川似是沒有察覺薑黎的目光,一筷子夾了秦椒和五花肉一並送入口中。

略有些清甜的秦椒中和了五花肉的些許肥膩,和辛辣濃鬱的味道一起在口中爆開,一下子就叫慕淩川的額頭上沁出了好些汗珠。

咀嚼圖咽下去之後,慕淩川便放下了筷子,而後端起薑黎跟前的那碗鴨架雜蔬湯送至唇邊,一口便飲盡了半碗。

“倒是比那勞什子的鱸魚湯有滋有味的多。”

慕淩川放下了碗,目光如炬的看向薑黎:“為何不給玫娘送去一些?”

薑黎早就低下了頭去。

聞言,她聲音輕輕的回道:“不曾來得及。且這湯有些上不得台麵,奴婢怕夫人不喜,便不敢另送了過去。”

慕淩川不置可否,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她的這一番狡辯。

“從今天起,你便不用再回小院。”

聽到這話,薑黎一下子抬起頭來。

但對上慕淩川的目光,她心頭微顫,又低了下去:“是。奴婢等會兒便回去收拾了東西過來。”

“不用。”

慕淩川的聲音裏聽不出半點喜怒,“秋玉會給你送來。你在這清蕖院裏,隻管照顧好玫娘的一日三餐便可,其他的,不用你管。”

薑黎低頭:“是。”

慕淩川仿佛隻是為了告誡薑黎這一番,很快便離開了。

薑黎看著桌子上被慕淩川用過的一菜一湯,忽而起身將之全都倒了,另拿了碗碟重新盛了一份回來。

就連慕淩川用過的筷子,也被薑黎扔到了水池裏,另拿了一雙幹淨的回來。

碰巧回來看見這一幕的秋玉腳下頓了頓,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

就當她從來都不知道薑姑娘嫌棄主子用過的飯菜吧。

……

秋玉估摸著薑黎差不多用完飯後,才溜溜達達的進了小廚房。

見薑黎要洗碗筷,她大步走了過去。

“薑姑娘,你可不好將另外兩個廚娘的活計一並做了。”

秋玉拿過一張幹淨的帕子給薑黎的手指一一仔細的擦了幹淨,這才解開了背上的包袱遞給了薑黎:“姑娘瞧瞧,可有缺了什麽。”

薑黎被秋玉捉住手指的時候便有些局促。

這會兒抱著包袱,麵頰上的熱意才退散了一些。

她將包袱放在了桌上,才解開了一個繩扣,便知道這裏頭裝著的都是自己的東西。

當日她是連夜過來的,什麽都是都不曾收拾,這些日子下來,除了換洗的兩身衣裳,也沒有旁的什麽了。

“辛苦秋玉姐姐幫我收拾了細軟。”

薑黎沒再往下解開。

秋玉點了點頭,說了句“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又道:“主子另安排了姑娘的住所,奴婢領姑娘過去。”

清蕖院是一個正經的三進院。

一進是前堂,二進是前院,也就是正房,三進便是小廚房所在的後罩房和後麵的荷花池。

正房一共有三道月亮門,一道通往前堂,一道通往小廚房所在的後罩房,另一道則是直通荷花池。

小廚房所在的後罩房也有三道門,除了通往正房和荷花池的,還有一個不起眼的角門。

也虧是秋玉的帶領,薑黎才知道還有這樣一道角門。

穿過角門,是一個不算大的院子,右側是一道曲折的連廊,穿過連廊是一排三間坐西朝東的屋子,屋子的南側也有一段連廊,連廊之後便是兩間的倒罩房。

從倒罩房的東側繞過,就是一個獨立的院門。

院門推開,是一片竹林,曲徑通幽,寒風瑟瑟,吹來些許竹香。

“這兒是清蕖院的西跨院,往後姑娘便住在這兒。”

秋玉領著薑黎去到了西側正中間的屋子,“這兒是堂屋,南側是起居室,北側是淨房,淨房裏有一水道,與溫泉泉眼相通。洗漱沐浴,甚是方便。”

這西跨院雖小如麻雀,但五髒俱全。

隻略轉了一圈,薑黎就有些喜歡這個院子了。

“姑娘先看看,若還有什麽缺的漏的,奴婢下次給你帶來。”

秋玉很快離開。

薑黎將不多的細軟放進了起居室裏的衣櫃中,見床幔被褥都是新換的,便沒再多餘做什麽。

她獨坐在桌前,靜靜的看著院中的石桌石凳,忽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是住進了“西跨院”。

不論是在京城金鈴兒巷的陸宅,還是在這溫泉莊子裏的清蕖院,她都隻是玫娘的所在正房的西跨院裏。

這“西跨院”就像是一座牢籠,將她困在了裏麵。

隻是和一個月多月以前的心甘情願不同,如今她卻不想再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麵了。

當初在負鼠寨下生出的那點逃走的念頭,如雨後春筍,再一次在薑黎的心中冒了頭。

眨眼之間,便如西跨院外那片竹林,茂密濃鬱,縱是凜冬寒風也不可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