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本將軍定會死死記住你的味道
為何不敢?
薑黎聽得清這四個字。
可不知為何,她竟好似聽不懂這四個字的意思。
似乎並不曾過去太久,又好似過去了許久。
薑黎緩慢的眨了眨眼,眼底的茫然不減反增。
“大人?”
她忍不住攀住慕淩川的衣領,指尖用力的蜷縮著才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奴婢不明白……”
慕淩川不給她裝聾作啞的機會。
他近乎直白的說道:“本將軍問你,為何不敢生出妄想?”
薑黎心口微顫。
她眼神閃爍著,想要從慕淩川恍若實質的目光下逃離,卻因被他禁錮著,隻能迎了上去。
她急促的呼吸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可這都比不上她心中的翻江倒海。
慕淩川他……究竟是何意?
他是知道了什麽,所以在試探她?
可他這樣性子的人,何須做這樣的事情?
薑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若不是試探,那還能是什麽?
總不能是……
真心?
他覺得她可以生出妄想?
一時間,薑黎隻覺得好笑到了極點。
他方才才讓她死心,不要求他帶她回將軍府。
現在又質問她為何不敢生出妄想?
薑黎長睫顫動著,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嘲弄。
“奴婢不敢,是因為奴婢已經清楚奴婢與大人之間的天壤之別。”
薑黎努力回想半年前的自己,讓那時酸澀難忍的痛苦淹沒了自己。
她紅了眼眶,強忍著哽咽道:“大人是天上驕陽,奴婢是那草間流螢;大人是巍巍高山,奴婢是微小塵埃;大人是江水滔滔,奴婢是渺渺蜉蝣……”
說到後麵,聲音幾不可聞。
不知何時,慕淩川鬆開了薑黎。
她低了頭,叫他看不清她的麵容。
他就見一顆珍珠大小的眼淚低落,又輕又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口。
“以前是奴婢不知何為雲泥之別。”
薑黎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平複了呼吸,聲音也變得平穩下來:“又貪戀留在大人身邊的榮華富貴,才會有那些令人發笑的妄想。”
“如今……”
“如今什麽?”
慕淩川冷笑一聲,忽然打斷了薑黎要說的話:“如今不過是動了什麽才是‘以退為進’,什麽又是‘欲擒故縱’。”
薑黎怔了怔。
她飛快的看了慕淩川一眼,而後低下頭去。
仿佛默認了慕淩川所說的這一切。
慕淩川看著薑黎的發頂,這一刻有恐怖的怒火從心底噴湧而出,幾乎將他全部的理智吞沒。
他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才恢複了一絲平靜。
他挑起薑黎身前的一根細帶,視線落在她脖頸上的粉色珠鏈上,冷然出聲:“你今晚這般裝扮,所圖為何?”
“奴婢……”
薑黎險些沒能想起自己今晚特地等著慕淩川的目的。
她垂眸,視線落在腰間一扯就斷的裙帶上,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本是想要假借流螢院就剩下她和範奶娘兩人的由頭,撒嬌賣癡一番,好在慕淩川這兒討得一些“好處”——
不拘是銀子還是別的什麽,都能成為她逃走的底氣。
是慕淩川劍走偏鋒,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害她將她要做的正經事忘記得一幹二淨。
薑黎暗暗吸了口氣,便重新環住了慕淩川的腰。
慕淩川的手掌落在薑黎的手臂上,隻需稍稍用力,就能讓她疼到鬆開他。
但他的手掌像被奪了舍,竟是半點驅使不動。
“奴婢不敢有那些驚人的妄想,卻仍是想要長長久久的伴隨在大人的左右。”
薑黎用力的抱住慕淩川,一副生怕他忽然拂袖離去的模樣。
“奴婢害怕,害怕大人這一次後,便再也想不起奴婢。奴婢便隻能如那野地裏的雜草,直到死亡,也沒能再得大人的青睞。”
“所以奴婢才會這般。”
“隻求大人明日離開之前,可以用力的記住奴婢的滋味。”
說到這兒,薑黎咬了咬唇,忽的踮起腳,將自己的唇送到了慕淩川的唇邊。
兩人的呼吸交錯,薑黎的身子有些發軟,可慕淩川的臉上仍是沒有半點的變化,仿佛一潭死水,叫人心下惴惴。
慕淩川是不相信她的這一番狡辯嗎?
薑黎心下越發不安。
“大人……啊!”
慕淩川忽將她打橫抱起。
驟然失去平衡的薑黎下意識環住了他的脖子。
才剛走出兩步,便落了一地衣衫。
紅的粉的白的,幾乎都是薑黎的。
“是你說的。”
慕淩川凶狠之際,眼神恐怖的盯著薑黎:“本將軍定會死死記住你的味道。”
險些沉溺在情欲之中的薑黎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下意識更用力的環住了慕淩川。
嘶啞的嗓子吐出今晚最後一句完整的話來。
“奴婢祈求,今晚過後的大人每每都能想起今晚,便迫不及待的來尋奴婢。”
而後前所未有的主動且熱切。
做戲做全套。
慕淩川應當能夠全然信了她對他的心意,不再有半點懷疑了……吧?
薑黎不知道。
也更不知道此時此刻,慕淩川在聽到她這番如同誓言一般的話時,眼底浮現的震驚。
他的瞳孔劇烈震顫著。
慕淩川自是清楚,薑黎對他用情極深。
隻是他不曾想到的是,她對他感情的濃度竟是這樣的深。
不顧名分的跟在他的身側也就罷了。
現在竟這般大膽出格!
上一次讓慕淩川如此失控的,還是中了情藥的薑黎。
可這一次她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著。
她更是親口所說,是她甘願如此,隻為了求他永遠記住。
這一晚,薑黎幾乎都不曾休息。
慕淩川像是瘋了一般,不知疲憊、不知節製的,一次又一次。
偏他還不許她睡。
她便從天黑生生熬到了天色漸亮。
薑黎如同一灘爛泥癱在床榻之間,幾乎是在慕淩川離開的那一瞬間,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今日你便好好休息,敏姐兒那邊……”
慕淩川一轉身,便見床榻之間令人口幹舌燥的繾綣玉山。
明明他才從山巒疊幢之中走出,此時竟因著這一眼,就又生出了折返回去永溺其中的衝動來。
重重的閉了眼,慕淩川平複著心口的燥熱,才重新睜開眼睛。
他麵色沉靜的上前,將人打橫抱起。
睡熟過去的人兒軟如麵條,在慕淩川的懷中直往下綴。
慕淩川滿手的柔膩,好一會兒才重新邁步去了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