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總言情文裏當社畜NPC

第126章 田明輝為男主的故事線裏,我就是反派

周可覺得不可思議。

男主竟然是村霸?!

“他也是村裏人,他的父母親人不會受其他人指責嗎?”周可雖是城裏人,但也知道農村社會的輿論氛圍十分嚴苛,一個人的臉麵就是家族的臉麵,同樣,一個人的罪也是家族的罪。

霍晴玥聳肩:“他爸媽早死了,要說親戚,整個村子姓田的都是他親戚,但小時候誰也沒少欺負他。他和我說過,長大了肯定要報複這些人的。”

周可想,這就是莫欺少年窮嗎?忽然又有點男主的意思了。

原來這就是綠泉穀村富不起來的原因。村中的人固然安於現狀,但出去闖**的年輕人本該有幾個出息的。

現在卻全部被田明輝強迫性收在麾下,收割著年輕人的剩餘價值。

……嘖,又一個該掛路燈的資本家。

不管霍晴玥給她說這話是什麽目的,至少周可覺得挺可信的,當即回去,把村長堵在家門口。

她說:“你坑我。”

村長莫名看著她:“啊?”

周可把門一關,大馬金刀坐在院裏,踢了踢這兩天已經跟她混熟的小黃狗:“別裝了。有田明輝在,你們村不可能找到出路。”

既然村子是他的人質,他怎麽可能放任人質發展壯大,好反抗自己呢?

所以,霍家用他來對付周可是真的,但他攔著綠泉穀村的致富路,也是真的。

村長臉色敗了下來,抹一把老臉,佝僂著在她身邊蹲下,重重歎息:“……哎……你還是知道了。不知道是誰有膽子和你說。”

周可:“是孟——”

村長顫抖著抬起手:“停,不要說,我們就當是土地公告訴你的,好不好?要是讓那混蛋知道了,這人怕是禍事上門啊。”

周可想,女主告發男主算什麽禍事呢?play的一環罷了。

村長又抹一把老臉:“周小姐,現在你知道了,想怎麽樣呢?撤資?公司解散?還是去其他地方搞種植收購,放棄這裏?”

周可說:“你說的這些,根據我和你們簽的合同,都可能導致你們將我告的傾家**產。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

村長又不懂了,周可和他攤牌,不是要終止合作嗎?

“那你是想?”

周可撐著下巴,碾著屁股底下老舊鬆動的竹椅子一下一下地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田大娘和田明輝是什麽關係?”

被三才放過的人不止孟常曦一個。田大娘必然也和田明輝有些關係,而且是正向的關係,才會讓田明輝高抬貴手。

村長愣住:“……沒什麽關係吧。她以前住田明輝家隔壁,鄰居?”

兩個不被村裏人重視的人,一老一少,住的又近……周可心裏有了大致猜測。

她問村長:“村裏有誰能看懂田大娘的手語?”

村長說了個名字:“就是提議蓋民宿的大學生。他考了個鄉鎮公務員,才躲過田明輝。田大娘的手語就是跟著他學的。可惜隻有他看得懂,我們平常也很少和田大娘打交道。”

之前,周可覺得提議蓋民宿的人不聰明。現在又覺得,固然不聰明,但應該是個挺善良的人。

周可拿了那人的資料,第二天是周六,王逸要回去了,正好開車將她捎到鎮上。

“注意安全。”臨別,王逸從車窗裏探出頭叮囑,“別太累了。如果田大娘這邊走不通,不要著急,肯定還有其他方法。要經常給我打視頻。”

他壓低嗓子,發出反派的聲音:“要是超過一個星期沒有接到你的視頻電話——”

他晃了晃手機上太陽花燦爛盛開的照片,語氣陰森:“我可是有人質在手上的。”

見到田裕光,周可開門見山就說要趕走田明輝,他高興極了:“我早勸說村長,說村子上要團結起來驅逐害群之馬,現在總算可以做到了!”

他很積極地和周可回到綠泉穀村,當天晚上就和周可一起拜訪了田大娘。

聽說他們來問田明輝的事情,田大娘笑意褪去,剝花生的手都慢了下來。

她放下花生,“說”:我沒想到黑娃會長成這個樣子。

又“說”:他心裏太多恨了。是我沒有教好他。我很愧疚。

從田大娘這裏,周可知道了田明輝的過去。

和她所說的相比,孟常曦隻能說看見了田明輝童年最光明快樂的一麵。

父母在外務工意外死去的時候,田明輝才五歲。為了爸媽的撫恤金賠償金,田家親戚爭著養他。

但爭的對象明顯是錢不是他,他隻是個麻煩的附加條件。

沒學上,吃不飽,田明輝像條野狗在村裏晃悠,有一年冬天冷的快要死了,被田大娘撿回家。

田大娘是村裏最窮的,她沒多少炭火取暖,八九歲的田明輝和她窩在一起取暖,兩人度過了那個寒冬。

從此以後,田大娘時不時給田明輝點吃的,有時是舊衣服,被從親戚家趕出來的夜晚,也收留他睡覺。

她不識字,在某年看到村裏孩子考上好高中放鞭炮時,艱難地比劃著,讓田明輝上學,上學就有飯吃了。

田明輝去了解了一下,發現上學要錢。於是田大娘開始攢錢,一分一毛,在那年開學前攢夠了學雜費,一大塑料袋的毛票,全部塞在田明輝懷裏。

田明輝就這樣上了學。可惜他不是讀書的料,讀到初中畢業,和田大娘說,要出去打工給她養老。

之後,三年沒回村裏,但村裏陸陸續續有人收到他的消息,被他帶出去打工,也能寄回來不少錢。

田大娘一開始挺高興,覺得孩子出息了。但漸漸地,她發現有出去打工的孩子鼻青臉腫的回來,也有家中突然闖進幾個流氓一陣打砸搶,問原因,就是“你家孩子在田總手下不安分,給你們緊緊皮子,別忘了誰給你們飯吃”。

田明輝逐漸成了村裏誰也不敢提及的存在,村裏的男孩成年後,大多又被他帶出去打工,如此循環……

田大娘比劃著,眼淚流出蒼老的眼窩,順著褶皺往下流:“他說要把我接城裏享福,我說我不要,我養出個白眼狼,一個欺壓村民的禍害!我活該在這裏受苦!”

田裕光邊翻譯邊抹著眼淚,周可傾身上前抱住田大娘:“……大娘,我要幫村民致富,就要趕走田明輝。之前你差點跌跤,是我扶你的是不是?

田大娘有些反應不過來,從她懷裏起來,愣愣點頭,比劃著“謝謝”。

周可握住她肩膀:“真要謝我,就幫我去勸田明輝,好不好?這世界上,他恐怕隻聽你的勸了。”

田裕光算是聽明白怎麽回事了,他為人正派,不是很讚同地皺眉:“周老板,你這是挾恩圖報。沒看田大娘不願意和田明輝接觸呀?你難道還要強迫她一個老人家替你奔走?”

周可想想,是,這的確是挾恩圖報。而且還是挾小恩,圖大報,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般地無恥了。

但轉念又一項,田明輝為男主的故事線裏,我就是反派啊,挾恩圖報有什麽問題?無恥有什麽問題?

於是自我肯定地點點頭:“嗯,田大娘,是這樣,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我會強迫你去的。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