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雷澤的辛酸故事
“切，那群家夥。”
回想起見到的所有人都拿弱弱小旋風和他開玩笑的模樣，路希好氣又好笑地嘖了一聲。
為什麽就沒人信呢？要不是怕身份暴露，真想把貓貓小姐從家裏帶出來讓他們長長見識啊。
罷了，反正我沒打算走傲天流，那種生活味太衝了，不適合我定下的輕鬆愉快基調。
揉了揉被壯漢冒險者們熱情地拍的有些發疼的肩膀，路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因為弱弱小旋風的趣事，這些家夥看我的眼神從‘可望不可及的強者’變得親切熟絡了許多。在我個人看來，像這樣接地氣是件非常好的事情，至少卷毛兄就是我的前車之鑒。
比起被所有人眼帶敬畏地仰視，還是和這些本性不壞的家夥痛快地喝酒劃拳來的更舒服一些。
“……不過，會長最後也隻給我升成了【C級冒險者】啊。”
有些鬱悶地掏出自己的冒險者徽章，看著上麵大大的C型標誌，路希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倒不是說C級的身份在別處會受到歧視，恰恰相反，冒險者公會的中間力量就是由一名B級加上三名C級的冒險者組成的小隊。
比起被戲稱為‘菜鳥冒險者’的E級，C級冒險者已經可以自己獨立去接絕大多數的任務了，若是在比較和平的地區，憑此組建起自己的小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盡管如此，但路希和法隆都清楚憑借剛剛的那種超規格成績，即使評定為路希為A級冒險者估計都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最後隻給了C級的原因，雖然法隆會長以‘一次升兩級已經很優待了你還想怎樣’‘B級是給在某一職業上取得精深成就的冒險者準備的稱號’‘你這小子到底什麽時候才來轉職’的說法反駁了路希質疑的眼神，但已經和他混熟的路希可以從會長的眼神中看出，這隻老狐狸絕對還有自己的打算。
正當路希一邊思考著問題一邊下樓的時候，在櫃台工作的OL小姐突然悄悄招手把他叫了過去，眨了眨眼睛後，偷偷塞給了後者一張印刷著【各地區公會新人切磋大會】的宣傳冊。
“還【已經很優待了】，不就是想讓我們這一隊的‘新人’去參加那個比賽麽。”
衝著天空中的白雲翻了個白眼，路希一邊吐槽著，一邊把徽章揣進了兜裏：
“我就暫且不提了，法隆大叔難不成想讓滅世魔龍、詭異之主、聖皇女這三隻掛比組團去新人切磋大會虐菜？何等陰險的算計，這明顯是要摧毀其他地區小朋友當冒險者的信心啊！”
這話自然是有些誇大了，曾經身為帝國龍騎士團長的法隆本就不用去與其他的公會長爭奪什麽‘最強公會’的虛名。
這麽一想的話，他執著於那個大會的原因就十分值得人深思了——
“——嗯？”
正思索間，路希突然在道路旁邊的公共長椅上發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你不是那個來自於魔法師公會的貴族魔法師，叫什麽來著……雷蒙？”
“是雷澤·奎恩！！！”
對自己的名字極為**的雷澤猛地從長椅上站起，怒目圓瞪一陣後，突然又無力地坐回了長椅上：
“……算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這家夥變化很大啊。
打量著麵前的落魄身影，路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這樣的感慨。
和初見時那副趾高氣昂、身上裝備富得能撐起一家裝備店的華麗貴族樣子不同，如今的雷澤麵容枯槁、眼神黯淡。
不要說那身昂貴裝備了，就連原先穿在他身上的金絲魔法師袍都不翼而飛。
現在的雷澤看上去活脫脫就一個人到中年卻被裁員坐在馬路牙子上吹冷風思考人生的落魄大叔。
不過，這種轉變也不是沒有好處。假如這個世界是一本裝逼打臉向的小說的話，之前的雷澤屬於那種單純跳出來帶給主角爽點的雜魚貴族反派，而現在的他則蛻變成為了‘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什麽辛酸故事的事件開啟者’。
既然剛剛不小心搭話了，索性就順著好奇心將對話進行下去吧。
實在好奇雷澤到底遭遇了什麽，路希試探性地問道：
“……經過上次的決鬥，你破產了？”
“你還有臉說！”
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一樣，盡管臉上不知從哪沾上了些許灰塵，但雷澤的眼中仿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哪有那樣的決鬥！我從教廷醒來之後，卷軸裝備道具還有錢包都沒了，如果不是緊急叫下人送錢來，我甚至連醫藥費都掏不起！這就是你說的‘能給大家帶來歡樂的決鬥’嗎？！我呸！”
在很多時候，教廷使用聖術治療僅僅隻是象征性地收很低廉的人工費，若是連這點錢都出不起，看病的人的經濟狀況就十分令人擔憂了。
麵對雷澤憤怒的質問，路希隻是笑眯眯地攤了攤手：
“你別誣賴好人啊，決鬥之前我們說的明明白白，【在這場戰鬥中產生的任何損失都要對戰雙方自己負責】——誰讓你光注意對我的限製條件，把‘除此之外’這麽重要的後半句話都漏掉了呢。”
“你——”
雷澤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雖然因為俗事疏忽了對魔法的研究，但身為貴族的雷澤對金錢問題可無比**。
在教廷醒來後看到比被劫了還淒慘的自己，雷澤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報告騎士隊有人搶劫——遺憾的是，他的大腦下一刻就自動調出了決鬥開始時路希提出的條件。
直到那時雷澤才明白過來，原來對方的一切行動都是早有預謀的，這是一次名為決鬥的實際打劫！
思來想去，這事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怨不得別人，一切全都毀在一個字上——【貪】。
我腦子到底是抽到了什麽地步才會選擇和這小子來什麽‘快樂的決鬥’啊！
“——可惡！要不是那家夥，要不是被那家夥兩次騙光了錢財，我堂堂雷澤·奎恩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想到這裏，雷澤狠狠地錘了一下長椅，聲音裏浸滿了血和淚：
“渾身上下已經連一塊小銅幣都找不出來的我根本沒法回家！別說女仆傭人了，就算我家的狗見了我都想咬一口！”
“兩次？”
一開始順著慣性以為雷澤說的‘騙子’是指自己，聽到次數的時候，路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你是因為被人騙了才坐在這裏？還被連續騙了兩次？什麽人有這麽大本事啊。”
“還能有誰！”
雷澤狠狠地咬住了牙關，從嗓子眼裏擠出剩下的話來：
“就是那個……賣我偽劣卷軸的盜版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