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目力desu
“……哈？”
感覺美夢突然破碎，路希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你、你說啥？”
“您剛剛所說的微生物世界雖然精彩，但似乎和我族長久以來的研究有所出入。”
斟酌了一下詞句之後，海默謹慎地說道：
“在我族的記載中，存在於各處的微生物各有各的特點，有些可以用來製造瘟疫，有些則不能。作為瘟疫術士的我們所要做的，正是通過不斷的捕捉嚐試、進化陪伴、最終培育出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細菌。”
……好奇怪的描述，你確定你在說細菌而不是寶⚪夢？
“等等等等。”
感覺腦子一時受不了這麽巨大的信息量，路希揮手止住海默的介紹：
“一條一條來。剛剛你說【捕捉】和【陪伴】？我怎麽覺得這些是動物的特點，難道細菌也是有感情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十分可怕了。想想自己的腸胃裏現在正有數以十億計的知性生命聚在一起開大會的場景，路希直感覺渾身發冷。
不知為何，他腦袋裏想起了一款很有名的乳酸菌飲料的廣告詞。
“——當然了！細菌絕對是有著自己的思想與感情的！”
提到這個問題，海默的聲音瞬間激動起來，哪怕隔著一層厚重的鳥嘴麵具，路希都能感受到他那炙熱的目光：
“雖然族中的其他人都批評我是異想天開，但我還是相信細菌和其他的知性生命是相同的存在，它們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交流方法，隻不過由於它們實在太小了的關係，這些事情都不為人知而已！”
還好還好，原來隻有你一個人這麽認為啊。
瞬間把麵前對細菌抱有異樣幻想的海默歸入了地球上會對手辦抱有幻想的⚪⚪先生們的行列，在這個狂熱細菌控再多說什麽之前，路希連忙比了個停止的手勢：
“那些之後再說，你先說說自己的能力。”
“抱歉，是我唐突了。”
在頂頭上司麵前，細菌控阿宅海默先生還是明智地冷靜了下來：
“回答您之前的提問，巴特利一族的特殊能力就是可以看見並觸碰到這些本應無形無質的微生物。在捕捉到了中意的細菌之後，我們隻需要用魔力和秘藥加以定向的改造，就能使其進化的更加完美。”
能觸碰到細菌？吹牛皮吧？
路希神色怪異地遞給了海默一張紙：
“你在這上麵把你看到的細菌隨便找一個畫出來。”
“很樂意為您效勞。”
在路希奇怪的注視下，海默四處看了看，先是在空氣中虛抓了一下，而後就開始對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畫了起來：
“……報告路希大人，已經畫好了。”
“嗯，我看看。”
從海默手中接過畫紙，路希強忍著好奇，用淡然的眼光看了一遍上麵的內容：
歐派、細腰、大眼睛。
“——這不是二次元美少女嗎混蛋！！！”
用力地將畫紙拍在桌麵上，路希憤怒地看向麵前瑟瑟發抖的可憐海默：
“誰家的微生物會穿這種暴露的水手服露大白腿啊？還想不想在魔王軍混了？想的話就給我認真點！”
“是！萬分抱歉！”
以超越九十度的幅度用力鞠了個躬，不小心皮了一下的海默連忙重新畫了一張，並將畫交到路希的手上：
“剛剛是加入了一些我個人想象的擬態版，現實其實是這樣的，請您過目！”
狠狠瞪了一眼滿臉寫著不好意思的細菌控阿宅，路希看向他這次所畫的內容。
一個簡簡單單的圓球球。
排除某些擬人化的元素的話，海默眼中的細菌其實挺像地球上的Q版細菌毛絨玩具。雖然和路希認知中的微生物還有著天與地的差別，但勉強還是能認出來這是個什麽東西。
畢竟是奇幻世界的奇妙種族，既然連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路希也不會過多地在這個魔法遍地走的世界追求什麽‘科學性’。
“嗯，這次倒是正常多了。”
點頭對海默的供述表示認可，路希看了看對方似乎捏著某物的手掌：
“按照你之前說的，現在你捏著的東西就是細菌嗎？”
“正是如此，但由於您並不屬於我族的關係，您無法看見、更無法觸及到我手上的細菌——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對您剛剛說出的話感到無比的喜悅。”
將指尖捏著的不可見的某物輕柔地‘放生’，海默突然對路希深深地鞠了一躬。任誰都能聽出，在他的聲音中蘊含的那份無法掩飾的欣慰：
“在無法看到這些微生物的美麗的前提下，您並沒有單單強調其會帶來疫病的一麵，反而說它【有時也會提供幫助】——比起族裏那些將它們擅自理解為疫病、傾其所能地為無罪的它們潑上髒水的家夥，您實在是、實在是——”
一邊哽咽地說著，海默鳥嘴麵具中邊滴答滴答地流出水來。
這這這家夥居然哭了嗎？！
震驚地看著麵前居然因為自己的一句不帶偏見的話而感動到哭的海默，路希心中有萬般吐槽卻無處傾訴。
大哥！你哭就哭唄！把麵具摘下來啊先！
萬一排水速度趕不上哭的速度，溺死在自己的眼淚裏很丟人的！
原本以為在萊因城製造巨大混亂的會是什麽狠角色，現在一看，這完全就是一隻人畜無害的細菌宅啊。
無奈地搖了搖頭，路希正色看向眼前抽抽淒淒的細菌宅海默：
“不管你之前有什麽計劃，現在我以魔王軍幹部的身份命令你，將蔓延在萊因城內的疫病立即回收，絕對不能造成任何混亂。”
“為、為什麽？！”
本以為自己的擾亂工作做的非常完美、會被溫柔無比的路希大人大加讚賞的海默一下愣在了原地：
“我被派來萊因城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在這裏造成混亂，路希大人為什麽要下達這樣的命令？”
果然，雖然有魔性印記兜底，但麵對一些明顯違背魔族立場的命令，魔王軍在執行前還是會產生疑惑的。
看看海默疑惑的目光，路希靠在椅子背上，大腦極速轉動起來：
那麽，該如何為自己的命令做出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