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抬棺上殿
“你自己立下的賭約,為什麽不認?”
趙凡笑道。
“我就是不認,我,你再逼我,我就死,我撞牆,你們家牆呢?”
蕭建業的眼神四處尋摸,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哈哈,真賴皮。”
“皇上說的沒錯,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既然許了人家,那此生就是人家的媳婦了,死也是人家的鬼,這是天經地義啊。”
李林甫聳了聳肩膀。
“沒錯,這事兒死了也沒用。”
“就是,這種事兒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就算是燒成灰也沒用了。”趙德芳說道:“這要是再跟別的男人,應該算是不守婦道吧。”
“是啊,像這麽不知羞恥的女人,我們大楚是沒有的,要是有的話,肯定被天下人恥笑。”
“豈止恥笑,要浸豬籠的。”
“你們,你們胡說,我……”
蕭建業一個大姑娘家家的,被一群人這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早就無地自容,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大殿。
“呔,秦大人,你回去告訴你們公主啊,這事兒朕跟她沒完,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過幾天,朕就派人去南梁要求和親。”
“嘿,一定轉達,一定轉達。”
“隻是,嘿,外臣,外臣還有一些疑慮,嘿……”
“什麽疑慮?”
秦檜雞賊的一笑:“陛下,敢問大楚真的能夠擊敗所有進犯之敵嗎?若高演回去之後,齊主震怒,你們是否真的能堅守玉璧?”
趙凡知道這廝為什麽有此一問。
這是在衡量南梁對大楚的尊重程度。
如果,大楚不能應付這些困難,別說和親,就連剛剛答應的糧食,他們也根本不會送來。
兩國交鋒也好,三國博弈也罷,重在一個詐字。
無論如何,嘴上是不能軟的。
“區區胡虜,朕從來也沒放在心上,我大楚地廣人稠,帶甲百萬,良將如雲,不日就會奏凱還朝。”
“再說,匈奴,突厥,目的隻在於劫掠,對我大楚沒有領土野心,稍遇抵抗,就會退去,來去如風,何必憂慮。”
“這……”
秦檜沉思一下,也不由連連點頭。
這兩路人馬,的確不是什麽心腹之患。
楚帝算是看的非常透徹。
由此看來,外間傳言,此人乃昏聵之君,的確有待商榷。
“至於說西夏,地處偏僻,遍地風沙,糧草不足,想要攻入我中原腹地,談何容易。再說,朕已經派出精銳前往阻擊,亦不足慮。”
“那,嘿,那為何之前屢戰屢敗?”
“隻是輕敵而已,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何足掛齒。”
趙凡應對從容,平靜無比,展現出了強大的自信。
頓時讓秦檜不得不信。
氣焰又自降低了不少。
“至於說北齊嘛,剛剛建業公主說的沒錯,你們南梁跟北齊本是仇敵,所麵臨的威脅,不比我們大楚要小。”
“在荊襄,在揚州,無時無刻不是戰雲密布,何況眼下正是汛期,江水暴漲,正是戰船用武之地,雙方都要防備突襲,隻怕北齊攻玉璧不如攻柴桑啊。”
秦檜的頭壓的更低了。
沒想到,這個小皇帝,對戰局看的如此透徹。
趙凡嗬嗬一笑:“退一萬步講,就算高洋一怒興師,攻打玉璧,朕當禦駕親征,想必他也占不到便宜,所以外界認為我大楚岌岌可危,實在是妄加揣測,經不起分析,秦大人乃是治國大才,應該能看的清楚吧。”
“自然,自然,那是自然。”
一席話,把秦檜說的大汗淋漓。
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把事兒做絕。
不然,隻怕後果難測。
秦檜笑道:“其實,其實外臣剛剛說的也不是假話,陛下所見,也是我朝陛下所見,我大梁此次來朝,真的是一心想要和大楚交好,共抗北齊虎狼,還望陛下,千萬不要有任何的懷疑。”
“至於說,剛剛的一些小誤會,嘿,那也隻是我們公主自己任性罷了,嘿嘿,女孩子嘛,總是不識大體,陛下早晚跟公主是一家人,想必更加不會介意了吧。”
“嘿,你這話,朕愛聽……你說的對,朕又怎麽會跟自己的媳婦兒生氣呢,秦丞相真不愧是個人才啊。”
“那,既然是這樣,外臣就先告退了。”
呃……
趙凡感覺有些不對。
既然秦檜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兩國交好,共抗北齊而來,那為什麽不趁熱打鐵,簽訂一個同盟合約呢。
難道說,他隻是在耍嘴皮子。
“哦,好,秦大人一路辛苦,就請回館驛休息吧,送秦大人。”
“外臣告退,告退。”
秦檜走了之後,趙凡越想越覺得不對,總覺得秦檜說的話,全都虛無縹緲,眼神也很飄忽,沒準一扭頭全都作廢。
也或者從始至終就是為了脫身的應付之詞。
“孫伏伽,你去照顧一下南梁使團,務必用最高的規格,千萬不要有任何的怠慢……有什麽情況立即前來報告。”
孫伏伽說道:“如果他們打算離開呢?”
“糧草還沒到手,豈能讓他們輕易脫身,設法拖住就是。”
趙凡不悅的說。
“遵旨。”
孫伏伽領命而去。
趙凡這樣安排,絕非無的放矢,隻是因為他知道,秦檜這個人,是絕對可以商量和收買的。
他現在差的就是一個好的說客!
“咚咚,咚咚,咚咚!”
趙凡剛剛要宣布退朝,忽然大殿之外的登聞鼓響徹雲霄。
“何人擊鼓?”
趙凡沉聲問道。
滿朝文武都是大眼瞪小眼兒。
那玩意兒已經幾十年沒響過了。
除非是有十萬火急的戰報,或者是告禦狀的事兒。
“噔噔蹬蹬。”
秦叔寶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報,啟稟陛下,外麵有一位大臣,身穿喪服,抬著一口棺材,聲稱要麵見陛下,如果陛下不見,他就要撞死在大殿之外,請陛下定奪?”
什麽。
身穿喪服,還抬著棺材?
這是搞什麽搞?
所有大臣都蒙了。
“如此大逆不道,還不趕走,問什麽問。”
趙德芳生氣的說。
“慢。”
楊堅突然站了出來:“那人叫什麽名字,有沒有說是什麽事情,這麽魯莽把人趕走,可不要誤了大事兒。”
秦瓊趕忙說:“此人自稱是戶部主事,名叫海瑞,他,他……”
楊堅瞪眼:“但說無妨。”
秦瓊低下頭:“他說皇帝昏庸無道,天下餓殍遍野,而陛下還在大興土木,希望陛下能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
“他還說他一心求死,連棺材都帶來了,讓皇上看著辦吧。”
什麽,竟然有這種事兒。
趙德芳臉色一變:“亂臣賊子,不知道受了何人指使,來人,趕緊趕出去,不,把他抓到大理寺去。”
“且慢。”
楊堅再次站了出來:“陛下,此人抬棺進諫,足見耿耿忠心,陛下既為明君,若是把人抓了,隻怕被天下誤會,不如讓他上殿,說個清楚。”
“是啊,應該讓此人上殿。”
“皇上又不是昏君,有什麽好怕的。”
“臣也是這個想法。”
楊素的黨羽,紛紛站出來說道。
趙凡知道,這些人是想趁機往他臉上抹黑,可他卻聽到了一個讓人振聾發聵的名字——海瑞。
“來人,傳海瑞抬棺上殿!”
趙凡心中一震,大喜的說道。
別人都以為他踩了釘子,其實他可能又要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