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做空糧價
此時的裴矩也是心急如焚。
他不是遇刺了。
他是遇到刺頭兒了。
建業公主，跟他沒完了。
這一路上劫了他好幾次了，差點沒給他煩死。
而且還耽誤了路程。
從襄陽裝船開始，建業公主就各種刁難。
原因就是他向梁皇蕭衍提出了和親的事兒。
但這也是建業公主自找的，可怪不得他。
秦檜那邊倒是沒有吹牛，把他帶到金殿上劈裏啪啦這麽一說，曉以利害，頓時就把蕭衍給說蒙了。
蕭衍考慮到北齊的確比大楚的威脅更大，所以他不想看到大楚就這麽垮下去，甚至於被北齊吞並。
所以，便認下了運送糧食的賭約。
因為北齊一旦統一北方，南梁就會跟著滅亡。
當然，他還有一步棋。
就是跟著北齊一起瓜分大楚。
但就像趙凡分析的那樣，他的船隊要逆流進入三峽，有的險灘僅僅也就能夠容納一艘大船經過，而且暗礁遍布，不是擱淺就是撞沉。
曆史上，就沒有人從這條路殺入過巴蜀。
而他要通過運河北上，那就要經過北齊的地盤，人家肯定也不能讓他過去。
所以這兩條路都走不通。
剩下一條進入中原的道路就是攻打合肥，但合肥是北齊的軍事重鎮，那更是沒有可能性了。
所以，這塊肥肉肯定是要落入北齊的嘴裏。
他不能看著此消彼長，因此決定，支援大楚。
至於說和親的事兒，剛開始的時候，蕭衍並不答應，可是過了沒今天，突然又答應了，連裴矩都不知道他抽哪門子風。
這麽一來，建業公主大怒。
而且把所有的怒火，全都算在了裴矩的頭上。
因為運糧船隊從襄陽裝船之後，要經過北齊的大片領土，所以，他們隻能偽裝成商船上路，一路上打的都是海沙幫的旗號。
海沙幫的幫主張士誠是天下最大的私鹽販子，為人心狠手辣，手下的人也都如狼似虎，殺人如麻。
若不是因為跟秦檜關係好，他才懶的攬這個差事呢。
建業公主知道趙凡急需糧食，於是便賄賂張士誠，讓他盡量拖延，從襄陽開始就變著法跟裴矩為難。
結果光是裝船就晚了兩天。
逼的裴矩沒辦法又趕緊給張士誠各種送禮。
而張士誠，絕對是個貪得無厭的混世魔王，人在江湖，誰的賬也不買，說翻臉就翻臉，就連秦檜也隻是跟他稱兄道弟。
等糧船上路，建業公主又非要隨行。
蕭衍也答應了。
於是這一路上她就不斷的作妖，耽誤時間。
目的就是讓裴矩答應她退婚的要求。
“公主殿下，這門婚事是我家皇帝定下了，為臣根本沒有權利，還是請公主殿下不要再為難我了吧。”
蕭建業刁蠻的說：“本宮不管，反正是你找的我父皇，我現在就找你。”
裴矩無奈，隻得答應：“等我回到洛陽，一定會向陛下提出解除婚約，就請公主先不要鬧了吧。”
“那好，我要親自去見趙凡那個小無賴，跟他當麵說清楚。”
“那隨你便吧。”
這樣，裴矩在路上耽誤了好幾天。
在海沙幫的幫助之下，好不容易通過了北齊的重重關卡，終於是來到了洛陽城外。
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船隊居然沒地方停靠。
方圓上百裏的河麵，居然都被運糧船給塞滿了。
大運河河麵寬闊，煙波浩渺，居然連一隻螞蟻都鑽不過去。
而商船還在絡繹不絕的從四麵八方趕來。
裴矩頓時頭大如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急忙命人上岸，稟報皇上。
此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
趙凡臨近崩潰。
當他聽到裴矩傳來的消息之後，頓時精神大振。
他知道為什麽河麵上為什麽擁擠了這麽多的商船，那都是他用釣鉤吸引過來的，這群奸商嗅到了金錢的味道，紛紛從全國各地趕來了。
趙凡立即下令洛陽留守王世充，帶著自己的錦囊，以及一路水軍去疏通河道，把裴矩的運糧船，運抵到碼頭來。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往下搬糧食。
運完了糧食之後，裴矩打開錦囊一看，心裏頓時一震，搞不明白皇上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麽藥。
於是他下令船隊原路返回。
但在這個時候，建業公主卻要求下船。
“為什麽要原路返回，難道趙凡那小子害怕了，想把本宮原路送回去，哼，沒那麽容易，太小看本宮了。”
裴矩心裏苦笑。
“公主要是這麽想的話，下官可以派人送公主去洛陽宮。”
“哼，也好。”
沒有建業公主攪局更好，裴矩立即帶領船隊向來路而去。
等到天黑了，他才停下船，而岸上宇文化及已經帶著一隊人馬等候多時了。
隻見那些士兵人人身上背著一個沉重的大口袋，船停下之後，一袋子一袋子的往船上搬，等到天亮的時候，才裝船完畢。
而裴矩則再次下令，船隊返回洛陽碼頭。
就這樣，所有的商船船主都眼睜睜的看著裴矩船隊運送的“糧食”，一批一批的被官府的人給運走了。
大家心裏都在納悶，為什麽官府隻買他家的糧食呢。
難道是走了關係。
於是那些商人紛紛上岸去找門路，有的找到了李林甫，還有的直接找了楊素，嚴嵩，司馬懿等人。
可是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於是第二天，就集體跑到了皇宮裏來。
此時的趙凡，心總算是踏實下來了。
布局已經完成，下一步就是收割了。
等大臣們來詢問他的時候，他隻是淡然一笑：“也沒什麽，隻是朕前段時間派裴矩去購買了一批低價的糧食，現在陸續運來了，大約有一千萬石，估計河南的災情可以解決了——海瑞何在？”
“臣在。”
海瑞精神抖索的說。
“命你為欽差大臣，全權負責賑災事宜，從即日起，開倉放糧，讓老百姓吃飽穿暖。”
“臣，臣，臣遵旨。”
海瑞也不知道趙凡其實是在使詐，他也沒多想皇上從哪裏能搞來一千萬石糧食，隻覺得皇上高深莫測，當即就答應了。
而裴矩還在一船一船的往碼頭運糧食呢。
隨後，就在大臣們的注視下，趙凡忽然陰笑：“魏征何在？”
“臣在。”
趙凡眯著眼睛說：“此次天災，並不僅僅是天災，人覺得人禍要大於天災，你去幫朕調查一下，洛陽倉的糧食都去了哪裏，還有府庫怎麽就空了呢，若是查出什麽人來，立即逮捕，聽候發落，就算是朕的親娘老子也不要放過。”
“遵旨。”
群臣震恐，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魏征則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