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真與假
劉詩曼麵色黯淡，她本考慮周全，江楓稍微一點，已知事情的嚴重性，有人專門給她設了一個無解的死局。
參加拍賣與否皆是死路一條，最安全的辦法反而是不顧一切，直接下拍，公司損失的聲譽相較而言，沒那麽大。
周老與楊老對劉詩曼檢討一番，數落自身的不是，如今的不利局麵是他們二人打眼帶來的。
劉詩曼經過方才江楓的分析，知曉有人害她，沒有怪到周老楊老二人身上，對方籌劃嚴密的布局，哪怕他們二人此次不打眼，可能會是下一次，下下次……錯的不是周老楊老，背後搞動作之人一心想害她，終有成功的一天。
劉詩曼安慰二人幾句，周老是公司元老，楊老是好心過來幫忙，責斥的話她說不出口。目光迷茫中落在江楓身上。
江楓攤了攤手，“好吧，別那樣看我。我承認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能不能成，我不保證，因為概率有點低，我才沒說的。”
“什麽辦法？”劉詩曼恍如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每一個漂過來的希望。
江楓拿起玉雕指著上麵數處細膩的雕工道：“你們瞧瞧浮雕的細節多精美，說沒有參照物憑空想像雕出來的，我不相信。造型整體和諧，不像是東拚西湊的集合。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仿品玉雕是照著真品做出來的。”
隻有這樣，方可完美騙過周老楊老甚至拍賣會專家的眼睛。
那些憑空想像出來的仿品，擺在地攤上騙騙普通人可以，想騙真才實學的專家是不可能的，按照真的仿製，細節與做舊等等全照著真品來，這才是上等的贗品。
“你的意思是？”
江楓放下玉器，直視劉詩曼道：“我猜想明讓手中有白玉麒麟聚福爐真品。”
這是根據事情詭異發展得到的猜想，江楓沒有十足的把握。
白玉麒麟聚福爐一定有真品，S省的拍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擁有真品的人沒有反饋，舉報人卻對真假了如指掌，說舉報人與明讓不是一夥的，可能嗎？
真品極有可能收藏在明讓手中。
至於王雲江楓猜想他是害劉詩曼的人之一，但王雲財力有限，沒有這樣的大手筆，收藏不了價值連城的極品白玉爐。
劉詩曼詢問的目光轉向周老，見周老點頭，對江楓道：“那又如何，明讓設套害我，怎會把真品賣給我。”
江楓道：“是的。他百分之百不會賣給你。但是事在人為，離拍賣會仍有一段時間，咱們做兩手準備，一方麵準備將玉雕下拍；另一方麵試著買下明讓手中的真品，界時貍貓換太子，拍賣時用真品換掉仿品，消除所有後患。”
在如何買下明讓手中的藏品時，幾人有不同意見，周老與楊老較為古板，直言出高價，這一點遭到了江楓與劉詩曼一致的否決。
出高價不可取，誰知道明讓會不會獅子大開口，出一個稀世珍寶的天價。
劉詩曼的想法是與時讓坦言，明讓不賣真品就威脅他走法律途徑，告他欺詐，然後再以溢出市場價格收購。
相較周老楊老，劉詩曼的法子好一點，仍被江楓否決。明讓既然有心設套，肯定做好了死磕到底的準備，威脅不了他。
劉詩曼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一個辦法我聽聽。”
江楓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語氣弱弱道：“我不是正在想辦法麽。”
氣氛重新回歸到沉默狀態，所有人都默默沉思，唯有柳琳琳在一旁抓耳撓腮。
“想的人家頭都大了。真是的，那個叫什麽明讓的，他不是賣了一個假貨給咱們麽，咱們也賣一個假貨給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劉詩曼沒好氣道：“什麽不著調的法子。虧你想地出來。”
周老與楊老兩張拉得老長的老臉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幾人被柳琳琳的一句話逗樂，氣氛的沉悶消逝幾分。
柳琳琳委屈地嘟囔著小嘴，囁嚅著人家是認真的。
“好辦法！”
江楓忽然大聲道：“琳琳的方法看似搞笑，在我看來它起碼有兩個優點，一是賣個仿品給明讓，回回咱們的損失，按琳琳的說法，這不是害人，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二是如果成功賣了仿品給明讓，咱們也放出風去，好使別人知道明讓買的是假貨，讓明讓的藏品爛在手中，算是和明讓有一個公開談判的砝碼。周老，公司有沒有高級一點的仿品？”
周老點頭道：“做這行的，誰手裏沒有幾件仿品？說實話，仿品有，高級仿品也有，像白玉麒麟聚蝠爐這樣的頂級仿品，沒有。”
公司內的那些仿品過不了他的眼，同樣過不了明讓的眼。想騙過明讓，非頂級以假亂真的仿品不可。
江楓看出劉詩曼眼中的糾結，“賣仿品對公司聲譽不好，況且明讓賣了你們仿品，對你們一定有堤防，這事我來做。”
劉詩曼思慮片刻，同意了江楓的做法。柳琳琳見幾人一頭霧水的想了半天，最終采納她的“好辦法”，一時眉開眼笑。楊老在一旁自顧自地喝著茶水，裝作什麽也沒聽到。
畢竟他不是劉詩曼公司內的人，賣他人仿品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昔日見到這事，早上去製止，劉詩曼為人與他人不同，他看得出反賣明讓仿品，為的是與明讓站在同一水平線上，與明讓談判，挽救公司聲譽。
江楓從周老處得知，後天A市有一個內部小型交流會，明讓會到場，那是與明讓接觸的最好時機。
怎麽讓仿品隻賣給明讓，不賣給別人，幾人溝通了數種方法。
那件賣給明讓的仿品落在周老頭上，劉詩曼讓周老從藏品中挑出一件“價值高仿真度也高的藏品”。
周老苦笑應聲。江楓看出周老的為難，但他手頭上沒有一件藏品，更沒有仿品，幫不上周老的忙，隻希望周老挑出的仿品盡量逼真一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仿品太假，他說破嘴皮子，明讓也不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