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巨型關公(下)
“此具關公就是鑄造的。紋理精美,線條精細,更耐保存。鍛造因為工藝限製,造型簡陋。一般不要求精美的物件才用鍛造之法。”
……
江楓侃侃而談,談笑自若。
鳳言等人不住讚許的點頭,台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
不聽不知道,關公像有如此多的講究。
連雄州麵色陰沉。
覺得自己問錯了方向。
江楓古玩功底淺薄是一定的。
但江楓身為活動創辦者,有參與活動物件名單。
為了充作專家,江楓定然事先查找過詳細資料。
他的提問說不準正中江楓下懷,使小人得誌。
看樣子得換個法子了。
江楓介紹關公像告一段落,周玲適機問道。
“方才江楓說過鑄造和鍛造之法。我是古玩小白,在我看來,兩種方法沒區別,相信不少朋友和我想法一致,請江楓幫助我們解答一下難題。”
江楓道:“古時鍛造是大錘敲擊,古裝劇中鐵匠拿大錘‘嘭嘭’砸鐵,其為鍛造,可以使鐵器一定程度地改變形狀;古時鑄造是金屬高溫融化,倒進特定的精細模具中,經冷凝成形,再打磨和後加工,其工藝比鍛造複雜、所需人力物力更多、條件更苛刻。”
周玲又問道:“古時祭拜關公保平安,現在拜關公的人應該少了吧。”
江楓剛要回答,瞥見旁邊一臉望眼欲穿的鳳言,心中一笑,將解答問題的機會留給鳳言。
“我方才解說的關公像等問題,唯獨漏了祭拜關公一事。這方麵讓老成持重的專家鳳言解釋的好,他入行久遠,知道得多一些。”
鳳言回給江楓一個感激的眼神。
道:“現代最大的站關公位於運城市,高在六十一米,比一些小型樓層高,和周圍小山丘高度持平。”
“六十一米的巨型銅像,重量以噸為單位,用以紀念關公享年六十一歲,其位於關公家鄉,後有關公墳塋,近有關公廟,純粹為引動旅遊資源的現代藝術品,在二零一零年建成並開放。”
“咱們古玩不和現代藝術品比較。藝術品除了觀賞,沒有一點曆史厚重性,兩者沒有可比性。”
“主持人方才說現代沒有人祭拜關公,此為大錯特錯,平安,一直是華國千年以來大眾最關心緊要之事。而且拜關公的人不隻為平安,有的商人、企業、工廠等等也拜關公。”
“為什麽?”
“因為關公在民間有武財神一說。是控財的!”
“天下之人誰不愛財?”
“現代東南亞與港台地區,家中普遍拜關公。”
“除此之外,關公分好多種。”
“以站關公為例。”
“手持大刀,刀鋒向上、刀柄朝下,意為鎮邪,此關公正義凜然,意為持刀索命,民間多用來驅除家中不幹淨的東西。”
“關公站立呈拖刀姿式,刀尖朝下、刀柄朝上,此為現代最廣為流行的關公像,意為鎮宅,被無數風水師推崇,擺放是極有講究的,得先讓鳳水師觀測風水,對衝煞氣。”
“關公站立提刀,刀尖向外,此為企業與做買賣的人常用,意為關公提刀奪財。生意人講究你爭我奪,把對方的財弄到自己的碗裏來。”
“最後兩種。關公坐讀春秋,文化人才擺放的物件。關公騎馬,意為馬到成功。”
主持人周玲看向台上威風八麵的坐關公,道:“坐關公不拿刀,不屬於鳳專家以上數種條件,寓意為何?”
連雄州不屑道:“關公坐像為群像,不受一人祭拜,大多放在道觀與寺院,個人家中不放置。古玩中的一些常識罷了。”
鳳言麵色難堪的點點頭。
連雄州話說得衝,道理卻很對。
連雄州道:“你們廢話說完了?現在回到場內的關公像上,關公在曆史上以信義著稱,桃園三結義,千裏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水淹七軍等等。關公的事跡不勝凡數,真品關公像卻數目有限,如此巨大的銅製坐關公聞所未聞,我想請問江楓,既然堅定它是真品,拿出你的理由來。”
江楓朝台上關公看去。
關公頭戴折角巾,巾外龍紋冠,龍紋冠上群龍舞雲,額前正中為虎吞雲海,兩條帶子仿如穿越虎頭,盤成一周。
冠後平整,後方左右兩個束冠綢帶懸空。
身披龍紋戰袍,戰袍右臂與大半個後背為鎖子甲樣式,細密的鎖子甲鱗片、片片清晰,逼真的令人震驚。
左肩為半身衣袍,衣袍自左肩而下,被腰部紮緊,貫通下身垂地裙。
脖子周圍為平整光亮的板甲樣式,板甲連通鎖子甲之處,浮雕套鼻獸頭。
獸頭大鼻大眼,鼻中帶著碩大鐵圈。
自護肩下方,為昭華紋護腕。
關公肚子微凸,凸起部分著一整片威武鎧甲,鎧甲上繪盤龍舞雲。
盤龍龍尾居於右下,下兩腳似逐步,腳踩官束腰帶上方,身形扭曲,大致呈現一個反“C”字形。
盤龍身旁多有祥雲,上兩腳飛旋,被祥雲半掩,龍頭為側頭像,吞吐前方一個雲中明珠。
腰帶下方古式三山浮海男裙,裙露兩腳與兩膝蓋,膝蓋依稀可見其為製式流雲鎧,鞋子微翹,圓底、鞋塵平齊。
關公丹鳳眼、臥蠶眉,寬鼻豐唇,闊麵雄姿。
神態寧靜,目光專注,英武不凡。
他端坐在一長條石座上,雙腿向外張,左手撫膝,右手手指分張,輕撚下顎長須。
江楓心中有了些許猜想。
暗中開啟鑒別之眼驗證,看過鑒別之眼給出的詳細結論,江楓智珠在握。
“明朝早期禦製漆金彩繪銅關公坐像!”
江楓話音一落,鳳言等人心中一驚。
短短一句話,話中內容極為豐富。
鳳言勸道:“江楓你要不要細心觀察一遍再說……”
江楓謝絕道:“不用了,我方才看得仔細。確為明代禦製漆金彩繪銅關公坐像。‘漆金’與‘彩繪’不用我多說,大家看得見。”
“坐像整體灰色,實為年代久遠自然脫落。關公像麵部與後部鎖子甲殘有點點金漆,可見其原作是漆金作品。”
“彩繪可從長袍上看出,那些殘存的顏色不是銅綠,是殘存的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