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君知否？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君知否？
“什麽，你師父也是九天玄女，那這樣說來，你就是我同門師姐了？……不過恕我新晉本門，對門中諸多事宜皆不了解，我可從來都沒記得師父先前有收過弟子。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九天玄女一派似乎向來都是一脈單傳的吧？……”
聽到周湘兒的話，方明心中卻是一突。雖然實話來講，方明確實不太喜歡九天玄女這個名號，更對自己將來會以男兒身來繼承這個名號感到陣陣惡寒。
可即便如此，這也並不代表著方明就會對九天玄女這一名號完全排斥。此刻聽到自己突然多出一個師姐後，方明第一時間就將眉頭皺起，無聲的表達了自己心中的不滿。
不過當然，這叫周湘兒的陌生女子說是這麽說，但聯係她先前實實虛虛的話語來看，她這話卻是有些當不得真。不過方明卻是能隱隱感覺到，周湘兒這番話應該是真的，畢竟撒這種謊對她來講沒有沒有任何好處，且是真是假在方明師父那邊一戳就破。如果這真是周湘兒的謊言，那這謊言顯然不僅可信度低，對她來講也更是沒有任何益處。
“嗯，你說的沒錯，古往今來，天宗的九天玄女一脈都是一係單傳，你也才是這一脈的正統傳人。不過昔日，我卻是受過九天玄女的教誨，由此才敢以弟子自居……”
麵對方明不留情麵的詰問，周湘兒卻是滿不改色，從容道出了她與方明師父的往事。
原來，昔日方明之師九天玄女曾做客於道界，陰差陽錯之下，卻是與周湘兒的母親相交甚篤。也正是憑此關係，周湘兒才得到了九天玄女的指點。由此，周湘兒才會以九天玄女之徒自居。但實際上，她卻根本不是九天玄女的正統傳人，身份更是與方明天差地遠。
“原來是這樣……”聽到周湘兒的話，方明登時恍然。
“嗯，還有件事我也在騙你，其實師父她老人家根本沒有叫你，是我臨時起意，拿她老人家來試探你，你應該不會生氣吧？……”周湘兒笑盈盈的對方明說道。講到最後更是更是展顏一笑，於臉上露出兩個小巧甜美的酒窩，美的讓人對她根本動不起怒來。
“既然你的確和家師有師徒之緣，那這般說來，你和她的關係也確實為真，不算說謊。至於你假傳家師之命一事，並沒對我造成任何不利影響，這種事情還輪不到我來管。不過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要交代的話，就請恕方某先行一步，不告而退了！..”
聽到這女子反複無常的話，方明一時間隻能無語搖頭，更是在心底長歎，一時間當真有手足無措，不知拿這女子怎樣才好的無奈感。不過即便如此，方明臉上依舊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或許目光中已然透露出些許不耐煩的神色，但事實上，方明並未對周湘兒有任何失禮。
“等等！”然而看到方明要走，周湘兒一個箭步上前，卻是在第一時間就阻斷了方明的去路：“方明，你難道真不想知道周君兒的近況麽？”
“雖然我和周君兒相交很深，甚至有過命的交情，但是瓜田李下，人言可畏，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的好。再者說了，她是道界首屈一指周家的掌上明珠，有誰敢不長眼前去惹她？我想她的生活應該不用我關心，而且她的生活恐怕比我還要幸福吧！……”
三番兩次被被這陌生女子截去退路，方明說話也漸漸開始變得無力，變得不耐煩了起來。並不是方明不想與之交談，又或者方明又偏見，實在是方明情況有些特殊，此刻正有個母老虎在天葬山深處虎視眈眈，且更是小心眼兼愛吃醋，方明每和周湘兒多呆一刻，之後都要付出雙份代價。方明可不傻，他可不想偷魚不著卻弄得一手腥。
“這樣嗎？原來你對周君兒是這般冷漠無情，虧她還對你念念不忘，甚至將她的伴生玉佩贈送於你！如果她知道你對她是這幅不聞不問的冷漠態度，真不知道她會有多麽傷心！……”
退路雖被阻斷，然而方明卻執意離開，他大步繞過周湘兒的身體，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而後者看到他這幅冷漠無情的模樣，幾乎被氣的頭發直立。
“是周君兒讓你前來看我的麽？那真是不好意思，請你轉告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方明看周湘兒在自己身後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一時間卻是大感惱火。方明真想一走了之，但是看周湘兒此刻死不鬆手的模樣，顯然不打算如此輕易就放方明離開。
但是當然，矛盾固然有，但顯然距離兩人打起來還有一段距離。此刻，周湘兒為客，方明為主，且不說方明與周君兒間的感情，便是此刻天宗與周家的微妙關係，都已然注定兩人根本打不起來。顯然，此刻情形對方明來講，交手顯然並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如果周湘兒執意不肯放方明走，最後極有可能尾隨著方明一同進入綠洲之中。而屆時如果讓葬花仙子看到兩人並肩而行的情景，估計方明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葬花仙子的原諒了。
不僅如此，方明之所以不願意和這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繼續交談下去，是因為後者給予了他極為不踏實的感覺，讓方明發自本能的拒絕，不願和她繼續交流。
不過短短幾句話間，這叫周湘兒女子言語就出現數次反複，說話給予方明一種完全不靠譜的感覺。倒不是說她這個人不靠譜，而是她總是有意向方明傳遞一些似是而非的訊息，真真假假讓方明根本難以分辨。且為了達到她那方明暫時還不知道的目的，她更是不介意說謊。是以在對方未表達出她真正的目的之前，方明是不願意和她繼續交談下去的。
“是嗎？可是周君兒一直對你甚是掛念呢！你知道嗎，因為和你私定終身的原因，周君兒雖貴為我周家首屈一指的強者，但卻依舊被我周家長老限足在家，無法前來參加試煉……”
“不僅如此，此間事了，我周家就會廣開家門，為君兒姐姐招納賢婿……怎麽，獲得了周君兒姐姐的玉佩，你卻不打算要她這個人麽？那當初你幹嗎還將她的玉佩接過，你知道這玉佩對我們女人來講有多麽重要麽？你知道君兒姐姐為此在家中受了多少委屈麽？……”
周湘兒的話語變得越來越咄咄逼人，臉上神情更是變得無比嚴肅，此刻她明顯不是在說笑，言語鋒利似刀，沉重如山，字字都壓迫的方明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自小在紅塵中長大，你們小世界裏的種種規矩，我怎麽能參詳的清？當初周君兒在將這枚古玉轉贈予我時，根本未做任何說明，我根本不知道這塊古玉對她有如此大的意義！……”
方明被周湘兒嘮叨的不勝其煩，最後終於陷入崩潰，將心中所想如實說出。
“哈，果然如此！周君兒果然是將古玉交給了你！我就說我們周家長者為何親赴紅塵，但卻依舊沒能找到她那塊玉佩的下落！……”然而聽到方明之語，周湘兒卻是一臉歡暢，臉上嚴肅與凝重的色彩更是霎時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無比燦爛的笑容。
“原來你之所以講這麽多，就是想要旁敲側擊的問出，這枚古玉究竟在不在我身上？……”方明眉頭一皺，再看向周湘兒的目光已然飽含憤怒。這倒不是方明憂慮這個秘密泄露，而是方明最討厭被人設計，在周湘兒麵前，方明突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是，我今日前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確定周君兒的古玉究竟在不在你身上！……”周湘兒微微抬起頭，對方明露出有優美弧線的下頷，目光更是映襯著月光閃閃發亮：
“但是當然，我今日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其實並非是確定玉的歸屬，而是趁此四方世界試煉舉行，諸界交融之際，讓我代為傳個話！……”
“有什麽話，不妨趕緊交代。說完了你也可以盡早趕路，提早離開！……”
方明眉頭一皺，目光更是若有所感的望向天葬山綠洲方向。不知不覺間，隨著太陽在東方升起，漸次照亮大地，空氣中已然開始彌漫起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方明比其他人更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更是知道自己與周湘兒的談話必須提早結束！
“她想要對你說的話都在這枚白色玉笛中，你和著風將之吹響，就會聽到她究竟想要對你說些什麽……”周湘兒將右手輕輕對準方明平展伸開，在她右手手心上卻是輕輕托有一枚白色短笛，風一吹，它就會發出清脆低鳴，仿佛昔人之語，又輕輕縈繞在方明耳邊。
“好了，周君兒的話也傳到了，你的也知道她的古玉在我身上了，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畢，你也應該離開了吧？”方明不露痕跡的將這白色短笛接過，接著卻是連看都不看，直接將之無比粗暴的揣進自己懷裏，隨後更是無比粗暴的對著周湘兒下達了驅逐令。
“在你看在，事情這樣就算完了嗎？周君兒對你的思念恒綿無盡，可你卻對她連一點點的心動都沒有麽？”看到方明一臉冷酷的模樣，周君兒終於忍不住再次憤而開口出言。不過這次，她臉上的憤怒顯然不是做偽，而是當真對方明此種表現感到無比憤怒。
“喜歡是兩個人的事，再說我也已有自己所愛，那麽我和她之間的意外感情，還不如就徹底將之斬斷！……”方明眉頭一皺，話語才剛剛脫口而出，他心中便略微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話說的太過粗暴，太過直接，不論是周君兒還是周湘兒，都未給她們留絲毫臉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姐姐看上的居然是這種人……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周湘兒難以置信的看著方明，最後更是緩緩搖頭，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事已至此，我再說什麽也都是無用，你讓周君兒斷了這份心，趁早另尋真愛吧！”方明看著周湘兒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心中雖然微微有些不忍，但最後還是無比決然的轉過頭去，隨後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大踏步快速離開。
“方明，錯過了我姐姐，你這輩子都會後悔的！下個月月初就是我周家為姐姐定下的擇婿之期，屆時究竟來還是不來，一切全看你！……”
草木輕揚，萬物無聲，即便方明已走出很遠，但周湘兒的聲音卻還是遠遠的傳了過來，伸入方明腦海，根本揮之不去，讓方明心中徒生無盡煩惱，但卻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是去，還是不去呢？……”半響之後，迎著朝陽，方明默然站定，卻是於懷中拿出那枚溫潤如舊的古玉細細摩挲。一時間，方明目光顯得更加迷茫，一聲無比悠長的歎惜更是無比沉重的響起。千萬心緒，有誰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