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缺陷
賀一鳴和楚蒿州同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隨後，他們對視了一眼，不由地釋然一笑。
楚蒿州乃是當世最為頂尖的鍛造師之一，但是他卻從未奢望過能夠成功的鍛造出五行環這樣的仿製神器。
這不僅僅是因為材料難求，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對於如何構成五行平衡這一難關沒有一點兒的辦法。
所以在知道有人鍛造出了五行環之後，他一直就是為此大惑不解，但是無論他推演多少次，最終的結果都是讓他大失所望。因為他縱然是在晉升為五氣尊者之後，卻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將五行環鍛造出來。
可是如今聽到了山頂洞人的解釋之後，他心中的那份鬱悶就徹底的消散了。
原來賀一鳴手中的這個五行環竟然是出於昔日的神道中人之手，雖說隻不過是一個蘊含了五行之力的粗胚。但就是這個粗胚，才是鍛造五行環最為關鍵的地方。
在這一刻，那充沛的自信再度的回到了楚蒿州的心中，他自信，若是將這個粗胚交到他的手中，那麽他一定能夠也鍛造出毫不遜色的仿製神器五行環。
而賀一鳴此刻也是釋然，他終於理解了那位斷指客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除了神道中人之外，確實也無人能夠將這件仿製神器鍛造出來了。
老人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道：“那件粗胚一直以來都在我詹家流傳著，但是自從五行門分裂之後。詹家的先幾代中，並沒有尊者級別的鍛造師出現，所以這個粗胚就一直耽擱了下來。”他苦笑一聲，道：“在老夫晉升尊者之後，終於有把握進行鍛造，於是下令收集這方麵的材料。但想不到……”
看到老人這副唏噓不已的模樣，楚蒿州也是暗歎不已。此人辛辛苦苦的將五行環打造出來，但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便宜了賀一鳴，而更為諷刺的是，賀一鳴正是從開嶸國收集的這些材料中得到了線索，所以才能夠將目標放倒了開嶸國的頭上。
不得不說，世事之奇妙，果然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賀一鳴沉聲道：“你說過，五行環之上有著缺陷，那是什麽？”
老人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在說到五行環之時，他似乎忘卻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而是煥發出了強大的精力。
“這件五行環之上有一個極大的缺陷，正是因為這個缺陷，所以才讓它僅僅是一件仿製神器，而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神器。”
賀一鳴和楚蒿州都是凜然一驚，他們同時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件五行環粗胚原本是被當做第三件五行環來準備的，可以說，它被鍛造出來的最初目的，就是直指神器而去。但是今日看它的威能雖然強大無比，但最多也就是一件仿製神器，距離那傳說中的神器威能。要相差的不可以道裏計。
楚蒿州急促的道：“閣下是說，五行環有成為神器的可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甚至於是有些顫抖了。
如果，五行環真的有可能成為神器，而這件神器還是出於他的手中，那麽他這一輩子就是再無憾事了。
老人微微的點著頭，就連他的目光中也是有著一絲狂熱。
但是，這種狂熱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長，而是很快的就消散了，他長長的歎息著，道：“五行環本來就是神器的框架子，若是能夠收集到足夠的材料，並且滿足二個條件，那麽絕對有希望成功晉升神器。”
賀一鳴與楚蒿州無不是心頭亂跳，特別是賀一鳴，在見識過了九龍爐的威能之後，他對於神器，特別是完美的，譬如整個九龍爐，譬如二十四顆雷震子組合的霹靂天充滿了畏懼和羨慕。
那麽，與自己心血相連的本命神兵若是能夠晉升神器……
這個想法隻要稍微的提及一點。就足以讓他為之瘋狂了。
“還請閣下如實相告。”楚蒿州拍著胸脯道：“隻要閣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麽老夫保證，就算是賀兄弟不願意保你詹家皇室一脈，老夫也絕不袖手。”
老人的眼眸微亮，向著楚蒿州深深一躬到底，道：“多謝楚兄成全。”
雖然他在受到了雷電傷害後，最終落到了楚蒿州的手中，但是在這一刻，他的這份道謝確實是真心實意。
賀一鳴沒好氣的瞪了眼楚蒿州，但卻並未反對。
隻要詹家確實願意如同西北以往那無數衰落世家般的隱退下去，那麽他絕對會履行諾言。所以楚蒿州的保證，與他並無衝突。
“據我詹家古籍記載，昔日五行門開派祖師在武道之上的修為天下無雙，他在五行環鍛造成功之後，趕往外海，一舉獵殺了五隻符合五行屬性的超階神獸，並且將他們的體內的神丹取出，嵌入五行環之內。從此創造出天下間最為強大的神兵利器。”
賀一鳴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竟然是殺了整整五隻神獸，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可是除了那位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開派祖師之外，五行門的後代中雖然也有神道高手坐鎮，但卻再也無法達到那種號稱神道第一的高度了。”老人頗為遺憾的說道。
賀一鳴不由地輕哼一聲，道：“如此風流絕代的人物，一個門派能夠出一個就了不起了，再想多出幾個，那簡直就是妄想之事。”
楚蒿州和老人同時點頭，對此深以為然。
老人繼續道：“在那把五行環隨著開派祖師遺失之後，後來雖然也打造出了一件相同的神兵。但是裏麵所吸納的內丹卻就不是神獸內丹，而是五隻最為頂尖的聖獸內丹了。”說到這裏，老人無限感慨的歎道：“我們詹家古籍中記載，神道年代之時，曾經也出現過一位頂尖的人物，他老人家進階神道之後，立誌要鍛造出第三個五行環給自己使用。於是他老人家遠赴外海，想要收集到五顆最頂尖聖獸的內丹。可惜，他老人家這一去之後，就是渺無蹤跡，再也沒有任何音訊了。”
賀一鳴的心頭大力一跳，與楚蒿州互視一眼，他們的心中同時想到了在蓬萊仙島之下所找到的那個盛裝著五顆內丹的盒子。
楚蒿州輕咳一聲，道：“你說的最頂尖聖獸，是哪種標準？”
老人遲疑了一下，目光在洞中一轉，最終落到了白馬雷電的身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思，白馬雷電的一雙漂亮大眼睛中充滿了煞氣，看它的那個樣子，似乎是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踹上幾腳。
賀一鳴連忙伸手攬住了白馬的脖頸，輕聲的安慰著。
半響之後，白馬雷電才算是被安撫了下來，但是看向老人的目光卻絕對稱不上友善二字。
老人搖了搖頭。道：“你的伴生聖獸雖然也是擁有神獸的血脈，但是它晉升聖獸的時間太短，遠遠沒有達到這一階的最巔峰境界，所以它的內丹根本就沒有用處。”
賀一鳴沉聲道：“你是說，要擁有神獸血脈的聖獸了？”
“不錯，而且那些聖獸還必須是修煉有成，達到了聖獸境界的巔峰，隻差那最後一步就能夠晉升為神獸的超階聖獸。”老人沉聲道：“這樣的聖獸在神道年代就已經是罕得一見，在如今這個世界上，就更是不可能收集齊全了。”
賀一鳴眉頭微微一皺，道：“在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聖獸麽？”
“有。”老人毫不猶豫的道：“據我所知，有二個聖獸絕對達到了這個境界。”
楚蒿州眼睛一亮，道：“哪兩隻？”
“鬼哭嶺之上的龍蛇，還有圖騰一族麒麟聖主的伴生聖獸麒麟獸。”
賀一鳴和楚蒿州頓時是麵麵相覷，想要打龍蛇和麒麟獸的主意？
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唯有昔日的神道中人能夠去做了。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也是覺得不太有成功的可能，於是道：“就算是得到了這種級數的內丹，但是想要將五行環提升至神器水準，還需要兩個條件。”
“你說。”賀一鳴沉聲道。
“第一，你必須要找到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老人的神情無比的嚴肅，或許在他的心中，也有著一種對於五行環的那種近乎於瘋癲的狂熱態度，這是每一個最傑出的鍛造師都擁有的特性，他們可以為了一件真正的神兵利器而瘋狂，就更不用說五行環這種有可能成為神器的寶物了：“這不是單純的某種力量本源，而是整個世界的力量本源。因為五行流轉，可以形成容納世界的空間，這是天下第一至寶，自然要求最本源的力量支撐。”
楚蒿州立即是長歎一聲，雖然是萬分不願，但他卻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找到這種本源之力。
賀一鳴不動聲色，道：“還有一個條件呢？”
“天地之力，你必須要在充滿了天地之力的地方將本源之力打入五行環之內。但是你記住……若是天地之力不足，那麽等待五行環的，就不是晉升，而是毀滅。”老人的聲音越來越輕，他喃喃的道：“真是可惜，我看不到五行環能夠變成神器的那一日了！”
他緩緩的坐了下來，一雙眼睛更是慢慢的閉上。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所牽掛著的除了他的族人之外，也就唯有這個最大的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