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路晨星的心思
“大人，我實在是奇怪您為什麽要向KMT政府上報那麽詳細的情報呢？”雪音偶爾也會關心一下禦田衝司之外的問題，此刻她帶著疑惑地詢問著晨星。這兩個人都穿著黃色的KMT軍服，路晨星穿著少將軍服，而雪音掛著少校的軍銜，穿著黃綠色的襯衣，打著小領帶還帶著船形帽，配上短裙，像極了電影裏麵的軍統女秘書。
112師已經被命令前往南昌駐防了，常凱申委員長已經下令讓路晨星前往武漢，他要麵見晨星大人。於是晨星簡單地帶著兒子和兩個女秘書前往武漢了。
就在臨時分配給路晨星的房間裏麵，雪音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前在麵見常凱申委員長的時候，路晨星就將自己所知道的新-四軍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講給了委員長聽，聽到說新-四軍在海外高級留學生的幫助下居然組建了自己的兵工廠並能夠仿製日軍的擲彈筒的時候，委員長臉色都綠了。
雖然路晨星已然說明新-四軍其他部隊的裝備依然十分糟糕，但是樂觀地估計，第二支隊的兵工廠幾乎能夠做到兩年之內給新-四軍換裝。
委員長叫來了他的情報機構的負責人，軍統的戴笠和中統的陳家兄弟被他痛罵了一頓。緊接著委員長開始詢問路晨星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於是路晨星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將兩個人調到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裏來。委員長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采用了這個建議。
“實際上這樣做完全沒有效果不是嗎？”雪音現在似乎對於中國的曆史有了一些了解，“那些TG黨員根本不會聽從那位委員長的話，恰好相反，他們恐怕會更加抓緊陳安平和孫瑜的。”
“如果這是你獨立思考的結果我真要誇獎你了，”坐在椅子上的路晨星含笑說道，“從這點上講，你可比管原香津美有頭腦得多。”
“那是當然！”雪音挺了挺胸。
“我隻不過是迎合那位先生提出了這條建議而已，就我給他分析的道理來講，一點都沒有錯誤。”
“哦？”
“這個建議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位先生，我們的委員長閣下根本就不能夠把這件事情做好，當然，他以為自己能夠做好。”晨星攤開了手，“印象中我見過無數剛愎自用的人，這位先生無疑是最典型的一個。”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您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雪音疑惑地問道，“現在陳安平和孫瑜和我們並非一個陣營了啊！”
“不，你想得更加清楚一點就知道了，”路晨星說道，“我將他們作為TG軍方的優秀人才上報告給KMT的委員長，KMT委員長開始重視他們從而引起了TG軍方同樣開始重視他們，我又因為提供了詳細關鍵的情報而獲得了KMT陣營委員長的重視，你明白了嗎？”
“呃？”雪音眨了眨眼睛，還是帶著三分不解，“這樣有什麽好處嗎？對我們完成任務有幫助嗎？”
“非常有幫助，”路晨星笑了笑，“不是去見那位先生，我還不知道在KMT的陣營裏麵居然還隱藏著這麽多的紅世分子，所以，給予陳安平先生的額外的幫助就當做他當初給我正確的建議的報酬吧！”
“咦，還有紅世分子嗎？是誰是誰？”雪音急不可待地問道。
晨星大人對著她搖了搖頭，“我們等衝司和管原香津美回來再說。”
此時的武漢，已經在城破的邊緣了，當然，如果不是路晨星和陳安平在南京捅了一火，說不定早就淪陷了呢！
……
新-四軍內部的矛盾因為常委員長的一份電報暫時被壓了下去，常委員長的電報不僅僅發給了新-四軍，他還直接派人向周副主席直接開口索要陳安平和孫瑜，甚至捎帶上了吳運鐸，聲稱既然現在八路軍和新-四軍的軍械和軍費乃至於陝甘寧邊區的辦公費均由國民政府負擔，那麽新-四軍和八路軍組建軍工廠實無必要，眼下，大量兵工廠向西南轉移，重建需要大量的專業人才，因此很有必要征調陳安平等人為抗戰大局效力。委員長保證，軍火生產正常八路軍和新-四軍都可以按照預定份額足額領取軍費和軍械。
事實上隻有傻瓜才會相信常凱申委員長的保證，且不說八路軍進入山西和華北平原，部隊數目就好像日後中國的GDP一樣瘋長，單說新-四軍進入蘇南地區之後就成立了若幹的遊擊支隊，這樣巨大的缺口豈是國民政府按照五萬人正規軍撥付武器能夠彌補的？更何況常某人出了名的說話不算數，經常打白條，TG隻有傻了才會把自己能夠控製的兵工廠拱手相讓去相信KMT的分配。
不過常委員長起到了一個巨大的作用，他這番動作一下子讓TG黨內的意見高度統一起來。第二支隊的兵工廠建設經驗必須推廣，陳安平的能力必須繼續發揮出來，八路軍和新-四軍會師於山東、河南、安徽交界處，打通八路軍和新-四軍的聯係的計劃已經出爐了。在中央的指示下，周副主席婉言拒絕了蔣委員長的命令，周副主席非常熟悉KMT的軍械製造係統，他稱讚了俞大維署長的能力，說明了目前軍械製造的問題不在於一兩個管理人才和技術人才，而是穩定的生產環境和配套，又具體地說明了新-四軍和八路軍領取軍械的情況和目前軍械的現狀，新-四軍和八路軍需要軍械修理廠是正當的要求雲雲，這番情況說明讓委員長臉皮都掛不住了，有理有利有節地拒絕了委員長的無理要求。
緊接著TG中央做出了決定，在最近的時間裏，周副主席要到新-四軍去視察工作，督促新-四軍打破KMT刻意製造的阻礙，突破防區的限製，貫徹中央深入敵後的方針，采取北進和東進的策略，及早打通新-四軍和八路軍的聯係。
武漢會戰一結束，周副主席就會啟程趕往皖南。
而此時此刻武漢會戰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薛嶽將106師團圍在了萬家嶺地區，集中了66軍，4軍，74軍，187師，139師，91師，新編13師，新編15師，142師，60師，19師，預備第6師等企圖圍殲106師團。日軍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一方麵命令106師團向北突圍，一方麵命令附近的27師團不惜一切代價救援106師團。
岡村寧次本身的計劃是以101師團穿插至德安西南襲擊薛嶽部後背，結果鬆浦醇六郞的106師團補充新兵太多，特設師團的戰鬥力趕不上常設師團，不僅鑽入了薛嶽的口袋陣，居然還在山裏麵迷了路。被十個師團團圍住。
有這樣的失利主要還是怪岡村寧次的胃口太大，在占領了九江之後一方麵企圖沿著九江至南昌的南潯線攻占南昌，另一方麵企圖從側翼包抄處於長江以南的武漢地區的KMT的軍隊主力，在武漢外圍畢功一役——消滅KMT軍隊主力的同時占領武漢。
但是101師團和106師團糟糕的戰鬥力打破了這個幻想，鬆浦醇六郞和尹東政喜都大幅度地將自己的兵力消耗在了和KMT軍隊的正麵戰場上。於是企求消滅KMT軍隊主力的夢消散掉了，同時日本的戰爭潛力被完全壓榨了出來，日本國內僅存的一個常設師團也被命令隨時增援武漢。
委員長在關心萬家嶺的戰局的同時，也在考慮是否該給正在武漢的路晨星參謀長其他職務。112師已經接到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被派遣往南昌。對於委員長來說，112師有一個師長就足夠了，實在是沒有必要用一個57軍的參謀長去帶領一個師，更不要說這個師還是一個東北師，裏麵所有的將領都是不可靠的赤色分子。
路晨星上報的情報讓他起了一個新的念頭，是否可以讓路先生負責處理和TG軍隊相關的情報工作呢？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自己掐滅了，無論是軍統還是中統，此時此刻恐怕都深藏著對路晨星先生的不滿，委員長可以深信即使給予路晨星先生在中統和軍統中的職務身份，到最後，他還有可能在同事的肘製之下無所作為。當然，委員長太小看路晨星先生了，隻要晨星先生願意，戴先生和兩位陳先生都會成為他的忠實的屬下的。
由於一時之間沒有確定的想法，委員長將路先生用作臨時的身邊的參謀，向他詢問武漢會戰和萬家嶺之戰的結果推算。
“萬家嶺之戰是日軍驕橫，輕視我軍，離開了鐵路線路進入山區和我作戰而被我軍利用地形優勢保衛的例子。由此可見，日軍作為現代化的部隊的裝備優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被抵消掉。”路晨星解釋道，“這就是為什麽山西、山東乃至於安徽地局勢都可以維持的原因。”
“但是十個師的圍困依然不能夠解決一個臨時師團，這就是我軍訓練和裝備的差距了。萬家嶺之戰最後依然放跑了一部分日軍，是因為我軍力盡了；而取得了這個勝利則說明，日軍本身總是會犯錯誤的，岡村寧次在這次試圖大迂回占領南昌同時消滅我軍主力的企圖失敗之後，應該會意識到自己的兵力不足，不足以同時完成占領武漢和解決我軍主力兩個任務，下一步他的可能性隻能夠是集中自己的兵力，攻占武漢了。”
委員長皺了皺眉頭，“那麽武漢還能夠守多久？”
“武漢本身沒有守衛的意義，這是南京得來的教訓，外圍的重要據點一一丟失，那麽武漢的淪陷也就不遠了。”路晨星指了指地圖，“譬如說這裏。”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田家鎮，這裏是長江很狹窄隻有500米寬，田家鎮要塞與富池口要塞夾江對峙，共扼長江水路，並且是中國軍隊第5和第9戰區之樞軸線。委員長也深知此地的重要，在此駐了李延年的第2軍、霍揆彰的第54軍和李玉堂的第8軍等部組成第11軍團，由李延年任軍團司令，仍兼第2軍軍長。
聽到路晨星侃侃而談，條理清晰，邏輯明確，並且戰況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展開，委員長心中的某個決定終於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