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驟逢巨變
李墨回到鎮西將軍府後院，吩咐林月收拾東西準備走人。林月雖然奇怪，但沒有問，指揮手下十二名侍女迅速收拾好東西。
一行人離開將軍府時，將軍府裏無人過問。出了嘉峪關南門，路征領人從身後趕上，送來二十來匹駿馬，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回城。
“我們這是去哪？”林月問道。
李墨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雄城鐵關，輕輕一揚鞭，“先去找老包和石頭，而後回雍陽。”
包德與石頭待的地方，離嘉峪關有個幾百裏地，山路艱險，常人不得入，何況是馬匹。一行人來到山腳一座村莊，將馬匹寄養在農家，輕身上山。
到了乾坤道口，林月將十二名侍女全部留下，在洞口搭起帳篷。千尋等幾個年紀尚幼的侍女還沒有築基，眼下正好可以讓她們留在外麵服下歸元丹，另外幾位，則負責保證她們的安全。
出乾坤道，兩人眼前一亮，這裏的景色說不上好，但與其它地方相比，卻多了些許明亮。這裏沒有太多的深林，連綿的山丘上全是各色各樣的、巨大的岩石。少了那陰深深、高聳如雲的蒼天巨木之後，被厚厚雲層遮住的天空，也變得多了些陽氣與生機。
“小心！”
李墨一把將林月摁到在地，一道無神無息地罡風旋轉著，從兩人不遠處掠過，一路將散落的土石帶到空中，拋灑到更遠的荒野中。
“秘境中，越是空曠的地方，就越危險。”李墨輕聲告誡。這裏的景色如此與眾不同，可見靈爆產生極為頻繁，令秘境中這些生命力極強的動植物都不能在此紮根，這破壞的威力，可想而知！
還好，包德與石頭所在的地方不遠。兩人在石頭縫間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一座外形崢嶸有度、峻峭巍峨的石峰下，包德與石頭居住在一個異常簡陋的山洞裏，洞門外有塊黑色的巨石。
兩人看到李墨到來，一臉極為驚喜的樣子迎上前。
“什麽時候築基的？”李墨上下打量著石頭。石頭摸摸後腦勺，“大軍潰逃的前一天。”
哦！人品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連李墨都有些嫉妒了，急忙轉變話題，“那塊靈石在哪？”
包德咧嘴輕輕一笑，拉著李墨出洞，朝上方指了指。李墨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狐疑地望著包德，而後反應過來，不免大吃一驚，抬頭張望，“你別告訴我是這座山峰！若是，我就掐死你。”
包德捂著嘴，頭點得如小雞食米，眼神裏滿是得意。
靠！我靠！
李墨徹底無語了！
“原本這石山比現在還要大很多！”林月的笑容比起包德來，看著可要舒服多了。包德挺胸收腹，一臉得意地插嘴，“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在旁邊指點。經過這段時間的靈力感應，此峰原有的靈識已經與石頭自身的靈識產生了聯係，待兩者融為一體，不但此峰將成為石頭的護身法寶，石頭自身的修為也
會突飛猛進，難說可以結成金丹。墨子，你若不加把勁，到時候石頭可就要翻身做老大了。”
“做夢！”李墨毫不客氣，也不管石頭臉上過不過得去。石頭知道他從小就這脾氣，其本人性格也憨厚，樂嗬嗬的，根本沒有在意。
話音落下，倒是李墨覺得自己有些不地道，拍拍石頭的肩膀，“那就多努力吧！等你收了這玩意，我們去幽州，萬化門那幫人如果不把高掌櫃和閔老六交出來，就用這山把他們給滅了！”
石頭嗬嗬笑了！他築基成功之後，心想李墨在陰山秘境中廝殺，對秘境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整天纏著包德，要他帶自己進來。包德不勝其煩，到了嘉峪關之後，見沒什麽戰事，就領著他在東西昆侖餘脈四處亂逛，沒想到誤打誤撞進到這裏，碰到這不知曆經多少歲月、已然通靈的、足有小半個雍陽城大小的石峰，還真是天大的喜事，想想未來隨時可以調用這碩大的石峰打人，那心中的高興，實在是無法形容。
李墨再次抬頭打量這座巨大的石峰，這才發現，這石峰頂端隱隱有風雲變化，附近幾裏地，沒有靈爆產生，不由得感歎道：“石頭，把你的八字給我，我去好好算算，你咋就這麽好命？這石峰已然通靈，可以吸納靈力為己用，若是不被你發現，大約再有個幾百年，就能成妖！還是那種能夠呼風喚雨的大妖。”
石頭嗬嗬笑著，請李墨進洞，說今天一早包德和他聯手滅了隻石蟒，可以好好打個牙祭。李墨欣然從命。這石蟒燉湯，味道一級棒，李墨想起月旻，決定下次有機會就弄這個去孝敬他老人家。
吃飽喝足之後，幾人鑽出山洞散食。李墨再次瞅了瞅那石峰，長歎一口氣，“石頭，我本以為是塊靈石，了不起也就房子那麽大，想來最多個把月你就可以將其煉化。這麽大一座石峰，沒個一兩年……”說著，他搖搖頭，拍拍石頭的肩膀，“你繼續努力，我先走了！出山以後，傳音給我。”
出了乾坤道，天色已然黑透，林月替李墨搭了個帳篷，自己跑去與千尋她們擠在一起，不免讓李墨有些感動。
夜空幽藍，滿天璀璨的繁星，李墨盤膝坐在一塊鷹嘴崖上，放開身心，慢慢地將靈識與天地融為一體，四周的靈氣輕盈地竄入體內，變成靈力，周轉全身，一些變成李墨體內靈力的一部分，更多地則又從每一個毛孔裏滲出，重新回歸天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識發生輕微的悸動。李墨一怔，心神回歸，仔細一想，意識到遠方有人在召喚自己，很急！他慢慢起身，眺望東南方，靈識裏變得有些灼熱。
距離太遠了！李墨暗暗內視，感覺內腑傷勢基本無礙，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體內的靈力與體外的靈氣連接在一起，驟然壓縮到極致……
霹靂雷光遁！
李墨的身形突然一閃，就從林月眼裏消失，把她駭了一大跳。
瞬間出現在二百裏外的一座山嶺之上，李墨
感覺全身靈力幾乎消耗一空，勉強運轉起靈識出竅，那悸動已經非常地強烈！他服下顆回神丹，認準方向，疾馳而去……
大約一刻鍾後，李墨的身形出現在一座雪山旁，這裏似乎經過了一場大戰，四周靈氣消耗一空，到處是崩坍的岩石與成片斷裂的樹木。他在這裏繞了一圈，轉而向南行，大約走了一百裏，來到座深邃的山穀，兩邊都是陡峭的懸崖峭壁。他毫不猶豫縱身跳下，順著峭壁蜿蜒而下，摸進一個很小的山洞，一個人正趴伏在洞內，一動不動……
“掌門！”
李墨的心驟然一緊，感覺有些喘不過氣。月旻此時人事不省，全身發青，地上有數灘深紅色的鮮血，身上那件杏黃色道袍已經破爛不堪。這件道袍可是加持有法力的，附有數個極為高級的護身法術，隻有身為雲霄門掌門才能穿著。被打成這樣，想來敵人不是很多，那就一定是元嬰期修士！
李墨強忍住心中的悲傷，輕輕將月旻翻過身，感覺一陣陰寒偷心，掏出三花丹，試圖喂進他的嘴裏。月旻的眼睛突然一下睜開，看到他，眼神裏浮起一絲笑意，臉上卻如一個死人般毫無表情。
“墨子！你能來，真是老天有眼。”
“掌門別說話，先把藥服下。”李墨感覺月旻的身子已經發僵，心如刀絞。
月旻搖搖頭，“墨子，我金丹已碎，身體其實已死。唯施用秘法，保持靈魂未滅，就是想等你，或是清玄前來。”
李墨不願意相信，仍試圖將藥塞進月旻的嘴裏。
“你別固執，我時間不多！”月旻的眼神變得異常鋒利，“我身上的乾坤袋裏，有掌門令符和掌門信物的雲霄絕劍，你交給清玄，讓其出掌雲霄門。但一定要記住，沒有結成元嬰，並且修成指納星河之前，不得回太華山！免被人陷害，而無還手之力。切記！”
李墨知道月旻這是在交代後事，眼淚頓時奔流如注。他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這一流，就如千裏長峽裏的天河水，痛哭失聲，“是誰？是誰害……您？我……我要……要殺了他……”
“我不認識那人！”月旻的語速很快，“他蒙著麵，全身藏在鬥篷裏。不過，他是個元嬰期的邪修，擅使陰邪之力，能在空中變身為蛟，會使玄陰透心術。這些……這些都不要緊！你隻要明白，他們發動了，所圖非小，必然留有後手，要提醒趙掌門留心……”
“我知道！”李墨緩過勁，終於克製住自己，不再哭泣，“您放心！隻要我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我相信你！”月旻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目光裏盡是柔和，“墨子……墨子，我好想……能收你做徒弟……”
李墨再次失聲痛哭！賀老人，他的劍術師傅，被人殺死了！清一，領他入道門，待他如子，被人殺死了！眼前這位月旻，其實可以說是真正傳其道術神通的師傅，也……被人殺死了！這個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