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汐之回憶

我和哥哥初到青城時，哥哥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師承歸來初露鋒芒，卻惜字如金的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我，那時隻有十歲，豆蔻般的年紀，受著哥哥的保護。

在青城，認識了顧大哥，知道了哥哥與顧大哥是同門結拜兄弟，也是從那時起，哥哥開始為朝廷效力，當時隻有二十二歲的皇帝楊霆，召見了哥哥與顧大哥，於是，來青城的第二年，哥哥做了丞相，帶兵出征，治洪，破疑案，他的事跡名揚天下。哥哥卻不喜亦不憂，依舊冷冰冰的，但這並不影響青城女子對他的崇拜，甚至愛慕。可我，總覺得會有什麽事發生。

真的沒想到這個不詳的預感會實現。那是我十五歲生日時，哥哥隨皇上去打獵，卻不料遭人暗算。皇上險些中鏢，緊要關頭，哥哥擋在了皇帝的麵前，鏢射在了哥哥的馬上，那匹馬突然發狂，向山崖衝去，哥哥飛離馬背，卻不料隨行軍中有內賊，策馬奔來，將哥哥逼下山崖。

這些是皇上對我說的，他那時有些無能為力的神色，讓我相信他。哥哥被送回來時滿身是傷，我隻能忍著眼淚，看著忙進忙出的禦醫，陪同皇上一起等待。

哥哥終於醒了，但這也讓我悲喜交加，他竟失去了記憶。禦醫說是墜落過程中頭部受到了傷害，我卻知道，他不再是我以前的哥哥了，他剛剛醒來時的眼神，是對這個世界的驚訝與迷茫，隻是單純失去記憶的人，不會這樣。

皇帝與顧大哥時不時的叫我出來，告訴我哥哥在朝中的一些古怪舉止，還記得皇上的感慨，“宇霄的見解也變得古怪了。”然後三個人坐在一起歎氣，那時的皇上，劍眉微皺，居高臨下的氣勢收斂了些，周身籠罩著溫和的光輝，我有些了解真正的他，他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帝王，但身為帝王，並不會一直溫和下去。

兩年過去了，平靜的兩年，卻在淩雪嫣來到白府後變得不一樣，那個清靈的女子，看起來與我同歲，無故落在碧兒的房中。我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我收留了她，隻因那驚訝與迷茫的眼神，和與現在的哥哥相似的氣質，那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哥哥知道淩雪嫣，是因為她的琴聲，那人間能得幾回聞的琴聲。看得出，哥哥從那時便被雪兒吸引了。她很會講故事，蘭陵王的故事讓我癡迷，白衣，麵具，如蘭般的高長恭。府中因雪兒的到來增添了歡聲笑語，而我，也開始思念那個隻和我有一麵之緣的男子，雪兒的哥哥，在我看來真正如蘭般的男子，淩風。



清晨，我有些鬱悶的看著哥哥留下的字條，“汐兒，我和非塵有要事出去幾天，淩姑娘也和我們在一起，勿念。”看得出，字條是匆忙之中留下的。我走到客廳，卻驚訝的站在了原地。

月白色的身影，轉過身，是淩風，竟是他！我感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微微低頭，走了過去，做了個萬福，“淩大哥，淩大哥……是來找雪兒的嗎？”

淩風淡淡一笑，“我知道她不在。”說著掏出一封信和一本手劄，“還要勞煩白姑娘代我把信和手劄交給雪兒。”

我有些發愣的接過東西，“舉手之勞。對了，淩大哥叫我汐兒就好，我是雪兒的好姐妹嘛。”

淩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讓人讀不懂的東西，“好的，汐兒。”但願你們是永遠的好姐妹，你不會傷害雪兒。

我並沒有注意到淩大哥的異樣，隻是開心的笑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