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心尖發顫
掌心裏緊崩的手指頭,何啟東察覺到了。
這小丫頭是在緊張。
他知道。
認識她的時候,是在十年前。
那時,何啟東就知道,她是鵬城女首富,因為她經常上各種財經新聞,各種媒體采訪。
恰巧,何啟東就喜歡看財經新聞。
那時候並不知道,這樣一個厲害的霸道女總裁,竟然會喜歡上他。
他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一個無父無母無朋友,不愛社交,沒什麽興趣愛好,甚至有些死板的孤家寡人。
喜歡他哪一點呢?
這一喜歡,竟然能堅持十年。
竟然會因為他的一次主動牽她,緊張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見過她在媒體的聚光燈前,那自信迷人,談吐非凡的樣子。
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子,能為他的一個小小動作,緊張如林中驚鹿。
她是有多在意他?
想起她受傷住院,他無意間地拂過她的發,她也是歡天喜地。
這丫頭,太懂得知足了。
這麽容易就讓她高興,讓她知足,他有些心疼。
他越發扣緊掌心裏的小手。
沿海城市的暮冬清晨,風有些大。
吹得花園裏的三角梅與各種花花樹樹,東倒西歪。
心情好的鄧晚舟,看著那些快要被吹掉枝葉的植物,卻覺得它們像是在高興地跳舞。
和她的心情一樣。
再看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藍。
陽光也格外的明媚。
連肆意的晨風拂痛臉頰,她也覺得這風竟然格外的溫柔。
大抵是心情好吧。
見她從緊張到高興,何啟東勾著唇角笑了笑。
這丫頭,就是太容易知足了。
這麽細微的動作她也能知足,以後要是寵著她,不知道她能知足成什麽樣子?
進門時,鄧晚舟舍不得鬆開何啟東的手。
但她要幫何啟東拎手中的早餐。
不得不鬆開。
放下早餐後,趕緊招呼他,“阿東,快進來啊。”
何啟東站在門口的玄關處,“我脫個鞋子。”
鄧晚舟的大別墅,整個裝修風格,是很甜的法式奶油風。
跟她的人一樣,別看是個霸道女總裁,其實是一個骨子裏性格很甜很俏皮的小女生。
以前總覺得晚舟是一個矛盾體。
那樣一個有膽識有謀略有手段的女總裁,怎麽會時而俏皮可愛呢?
原來,她骨子裏就是這樣可愛的性格。
隻是肩上擔著家族重任,不得不被迫擔起那些責任。
鄧晚舟忙去鞋櫃裏,幫他拿男式的拖鞋。
一邊拿,一邊說,“阿東,這拖鞋是新的,誰也沒穿過。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
嗯,他認識她十年,他這是第一次來她家。
沒想到她一直給他準備著拖鞋。
兩人來到餐廳,坐下準備吃早餐。
早餐是一些精致的港式早茶,正合鄧晚舟的口味。
尤其是何啟東打開的那一盒金枕飄香榴梿酥,讓她眼前一亮。
“哇,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鳳凰樓的榴梿酥?”
“隨便買的。”何啟東遞給她。
其實,是他特意打電話問了商陸。
商陸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早上五點鍾。
那時候,他睡得正香。
商陸很意外,何啟東會打電話來詢問他,關於鄧晚舟的飲食喜好。
鄧晚舟接過來,俏皮一笑地問,“阿東,你不會特地去問我三哥吧,要不然哪有這麽巧合,剛好買到我喜歡的。”
手中的榴梿酥是她喜歡的。
還有那水晶鮮露筍虲餃、手打芋泥流沙包、木瓜燉雪蛤,都是她喜歡的。
怕他說了他特意問了商陸,她會感動壞,他笑了笑說,“真是隨便買的,鵬城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應該都喜歡這些港式茶餐廳的菜色吧。”
鄧晚舟點點頭,正準備把榴梿酥喂進嘴裏。
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不行,今天不能吃這榴梿酥。
鳳凰樓的榴梿酥,咬一口,滿口都是足足的榴梿。
吃完了味很大。
在何啟東麵前,她得注意形象,別一會兒有太大的口氣,那就很尷尬了。
“怎麽不吃了?”何啟東準備喝湯,看她動作停下來,他也停下來。
她把榴梿酥放回去,“才想起來,最近上火,喉嚨也痛,不能吃榴梿。”
萬一等會兒,阿東親她怎麽辦?
咳……她想什麽呢?
怎麽能往歪處想。
不過,剛剛阿東主動牽她了呀。
牽完手,不就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嗎?
不對,阿東今天太不對勁兒。
他來找她,不會是想跟她進一步發展吧?
“阿東,你怎麽一大早就在我家門外?”
再瞧他的眼睛,布著一些紅血絲,好像沒怎麽睡好。
也不知是幾點就起來了。
何啟東放下手中的湯盒,抬眸,很認真地望過去,“我要說,昨天晚上十二點多,我就在你樓下了,你會相信嗎?”
“你,你不是逗我開心的吧?”鄧晚舟剛剛放鬆的心情,忽然又緊張起來。
連端起木瓜燉雪蛤的手,也有些無處安放,隻好緊緊地端著手中的食盒,“你,你在我樓下呆了一夜?”
何啟東點了點頭。
“嗯。昨天你三哥和三嫂帶著安安去我家吃了火鍋。”
“送他們離開後,我一個人站在樹下,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那時候,我心中有了一個答案。”
那個答案,他一直在找尋。
從鄧晚舟說要退出他的生活,以後再也不打擾他開始,他就一直在找尋著這個答案。
直到喬蕎的兩句話,點醒了他。
鄧晚舟緊張又期待地凝視著他,“什麽答案?”
何啟東很認真地回答:
“看到天邊的一輪明月時,我想著,那麽美的月色,應該有一個美好的女孩陪我一起欣賞。”
“當時,我的腦海裏映著的,是你的樣子。”
“是你說你為什麽會喜歡我,這個問題你需要用一輩子來回答時的滿眼執著與堅定。”
這麽好的女孩,他不該辜負她。
聽到這三句話時,鄧晚舟靜靜地與他對視,心卻波濤洶湧。
心湖被他徹底攪亂。
像窗外肆意刮過花與樹的晨風一樣,很不平靜。
可此時此刻,她卻隻聽到了阿東的聲音。
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阿東那沒入她耳裏,又攪亂她心湖的聲音。
一字一句,縈繞在她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