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當天和豪門大佬閃婚了

第633章 我都知道了

聽到腦萎縮三個字的時候,喬蕎的腦袋是懵的。

像是被人拿著大錘突然砸了一下。

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接下來醫生講的話,都比較專業,她沒有聽進去。

心裏很亂,很害怕,很擔憂。

她打斷醫生的話,“你的意思是說,我爸記憶錯亂,腦子糊塗了也是因為腦部萎縮造成的嗎。那他能好嗎,他會不會以後連我也不認得了?”

醫生很遺憾道:“老爺子到了這個年齡了,不會有治愈的希望了,腦萎縮就是不可逆的。情況好點的話,他可能記憶是清醒的,不好的話,又可能是錯亂的。得看個人情況。”

喬蕎的心情,瞬間大亂。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難受過。

想起十三年前老爺子跟她一起在無人區遇到了野狼的攻擊,老爺子身手那般矯健敏捷。

轉眼十三年,老爺子無論從身體還是精氣神兒上,差了許多許多。

老爺子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身體健碩的大叔了。

他真的成了一個白發垂暮的老爺爺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生與死。

喬蕎忽然覺得,老爺子似乎不能再陪她走得更遠了。

心髒像是被人碾碎了一樣。

碎成了渣。

醫生建議道,“商先生,商太太,我說句大實話啊。老爺子這樣的情況,根本沒必要治療了。治療沒效果,反而會讓老爺子更痛苦。盡量多抽些時間陪他,讓他更快樂。也許他心情好,腦萎縮的速度就會減緩,壽命也會再長一些。”

喬蕎哽咽得無法開口。

有什麽東西卡有胸口處,壓抑得很,根本喘不過氣來。

作為男人,商陸也是心痛至極。

但他不能垮。

回病房的路上,商陸一直安慰喬蕎。

“我們多陪陪爸。”

“你也別太傷心了,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在所難免。”

喬蕎哽咽的聲音沙啞,“商陸,爸都這樣了,你怎麽可以這麽沉得住氣,那是你親爸啊,你怎麽能一點也不傷心的樣子?”

也許是怕失去,心情也極差,喬蕎的口氣不太好。

帶著責備。

連平日裏對商陸的稱呼,也從親密的老公二字,改成了直呼其名。

商陸堵了滿心的委屈。

他的傷心和難過,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他都藏在心裏。

那是他的父親,親生父親了。

父親年輕的時候為企業操勞,是個十分有良心的企業家,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

中年的時候,又喪妻。

老年失去最愛的孫女。

現在又得了個腦萎縮……商陸也哽咽得難受。

他這個當兒子的,怎麽可能不心疼老爺子。

喬蕎責備他,就責備吧,他確實沒有盡到一個兒子該有的本分,婚事是老爺子操心的,之後一直為他的事情操心。

他確實不好。

喬蕎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擦了擦淚,“老公,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

“別說對不起。”商陸尋著她的那團纖瘦的身影,摸索到了她的臉。

伸手一拭,滿臉的淚。

就知道她肯定哭死了。

這時,躺在病**的老爺子,忽然坐起來。

看到自己躺在醫院裏,喬蕎還在哭,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我怎麽到醫院了?”

“爸……”喬蕎轉身回頭,看著商仲伯,有許多話想說出口,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商仲伯懷疑道,“我怎麽來醫院的,剛剛我不是在切蛋糕,正要公布三寶的名字嗎?”

喬蕎疑惑。

老爺子這會兒又清醒了?

老爺子說,“我是不是又……”

說到這裏,老爺子忽然停住,滿眼戒備地看著喬蕎和商陸。

商陸趕緊解釋,“爸,你剛剛在三寶的百天宴上突然暈倒了,所以我們送你來了醫院。”

不想讓老爺子知道,他腦萎縮的事情。

老爺了自嘲地笑了笑。

笑聲很滄桑。

也很無可奈何。

人到了他這個年齡啊,已是能預測自己生死的時候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他望向忽然眼淚刷刷刷往下落的喬蕎。

喬蕎正配合著商陸,編造道,“爸,您剛剛暈倒把我嚇死了。”

“你們不用騙我了。”老爺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腦萎縮。

之前在家裏,忠叔就發現他記憶錯亂的事情。

那還是三個月前的事情。

他不相信自己會記憶錯亂,直到忠叔拿視頻給他看,他才相信,自己確實是腦子糊塗了。

他隱瞞著商陸和喬蕎,讓忠叔帶他到醫院做了檢查。

之後,又隱瞞著商陸和喬蕎自己患病的事情。

“腦萎縮也不可怕。”老爺子衝著兒子兒媳婦,還有旁邊的醫生,露出無比平和的微笑。

那種微笑,是見慣了人間疾苦風霜、生老病死後的淡定與從容。

在從容中,又帶著一絲不能逆天改命的惋惜和無可奈何。

人啊。

終有一死。

他不怕死。

他唯一怕的,是在他有生之年,等不到他的寶貝孫女安安回來。

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

如果是以前,想到安安,他早就老淚縱橫了。

但今天,他異常的堅強和從容。

眼裏,也有著超強的精神力。

因為這股精神力,他的精氣神兒,忽然就提上來了。

看起來,好像精神多了,“不過你們放心,沒有等到我的寶貝孫女安安回來,我是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醫生也說了,我這個病不能治好,但是可以控製。我會保持好心情,按時吃藥的。在我寶貝孫女沒回家前,我怎敢讓自己糊塗呢。”

喬蕎早已淚如雨下。

老爺子這是有多愛安安,才能這麽想,這麽強撐下去啊?

就連商陸,也忍不住哽咽落淚。

原本就充滿了消毒水的病房,忽然空氣稀薄。

每一個人都覺得喘不過氣,配上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壓得每個人都胸口窒悶。

老爺子朝喬蕎招了招手,“喬蕎啊,來,你過來,爸有話想對你說。”

剛剛擦完眼淚的喬蕎,趕緊走過去坐下來,手被老爺子牽起來。

“爸。”她哽咽得不行。

老爺子眼裏依然是從容和堅定的力量,他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