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師父的測試
第二十六章 師父的測試
第二天清晨。藍山派的弟子們已經早早的集合在練武場上。師父藍月也一清早就坐在正座上俯瞰著門下弟子。昨天剛回來的月白也同樣來了。
隨著太陽緩緩的升起，藍月也站了起來，他盯著月白道：“月白，這一年的曆練，可有收獲？”
月白向前走出一步，雙手抱拳，低下頭，大聲道：“回稟師父，弟子這一年向南行進了兩萬於裏，共剿匪七處，斬殺各大匪點人數近千人。”月白的話一出口，底下的其他弟子中頓時傳出了各種驚呼聲。
“你們聽見沒，剿匪七處，斬殺千人啊。”
“月白師兄就是厲害啊。”
“月白師兄不愧是最有望超越師父的人。”
就連小八看月白的眼神也都變了。從開始的嫉妒，已經到了深深的敬佩。
“咳”藍月輕輕的咳了一聲，下麵的騷亂頓時安靜下來，接著他捋了一下長長的胡須，略一點頭。接著開口道：“武功方麵可有進步？”
月白恭敬地回答道：“雖不如在師父教導下進步快，卻好在沒有落下。”
“嗯，沒有落下就好。來吧，上場讓我檢驗一下”說著，藍月已經飄身來到了練武場中央。
“弟子豈敢跟師父動手！”月白有些惶恐的跪下低頭說道。
“沒事，難道你以為你還能傷到為師麽？你就使出全力吧！”藍月略略笑道。
月白有些遲疑，卻還是站了起來，給師傅深深鞠了一躬，拿起一把長槍準備迎戰。藍月則是解下自己的佩劍，並不出鞘，兩人徑直的走向對方。
在雙方相距不足二十米的時候。月白耍了個槍花，大喝一句“師父，我來了。”腳下疾走，飛身上前。藍月略一側身，用劍身靈活的抵擋住長槍攻勢。漸漸兩人身影被一陣劍影和槍花包圍，密不透風。看似險象環生，卻誰也傷不到對方絲毫。台下的弟子們從來沒看過如此精彩的比武，都大聲叫好，嘖嘖稱奇。
漸漸的原本豔陽高照的天氣也似乎配合著二人的比試，變得昏暗起來。雲層越來越厚，低低的壓下來，大家見戰況也愈來愈激烈，紛紛屏住呼吸，不再言語，靜觀其變。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雙方依舊沒有分出個高低。此時月白的額角已經漸漸出現了汗珠。而反觀藍月卻還是保持著仙風道骨的微笑，不緩不慢的跟月白緊著招。月白略一思索，想到“師父就是師父，我已經快用盡全力了，而師父隻是跟我保持對攻，這是在檢驗我的實力麽？那我就給師父展現下我出去曆練這一年學到的東西。”想到這裏，月白也不在猶豫。腳一蹬地，身體往後回撤長槍順勢收回。藍月看著月白的舉動也是微微一怔。接著腳踏小碎步就向月白攻了過去。回撤後的月白，在拉開了跟師父的距離後，沒有繼續後撤，而是腳下用力，直接瞬間向藍月突進過去。長槍雙手握起，竟然放棄了常用的戳，而是高高的舉起，接著狠狠的就向著藍月砸了下去。藍月略一驚，用劍去擋砸下來的長槍，勢必是自己吃虧，所以藍月隻能被迫向後退了兩步，好躲過長槍的劈斬。而退的一步不要緊，月白借勢腳一蹬地，整個人在空中旋轉了兩圈，帶的長槍以一個詭異的圓形套向藍月。藍月略微抵擋了兩下，隻能又退後兩步來化解。可月白的這套槍法就是靠的氣勢和進攻而成型的。所以藍月每退一步，月白的氣勢和攻勢就變得更猛一分。
此時藍月已經退出去十步了。而月白這一套槍法威力最大的一擊也蓄勢待發了。這時月白正準備用他獨創的十步一殺來進行最後的攻擊，他抬頭一看藍月，卻正好看到師父鐵青的臉色。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招還是向藍月攻了過去，而這一槍確實是月白最強的一擊了，這一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前麵所發出的破空聲都沒有出現，但是即使是在邊上觀看的師兄弟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一擊的恐怖。當然，感受最深的還是藍月。在感受到月白這最後一擊的威力時，藍月眼裏充滿了憤怒。嘴唇微微一動，好像說了一句什麽。隻見月白這驚天一擊，竟然突然出現了停滯，然後由於威力過大，這一停滯所帶來的反噬，瞬間逼著月白吐出一大口鮮血。緊跟著藍月閃過月白這本意鎖定自己的一擊，長劍橫掃，直接把月白拍飛了。
月白足足飛了十多米才落地，這時已經有不少同門師兄弟。衝了上去。而第一個衝上去的是未央。她扶起月白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然後喂了月白兩粒療傷的藥後，別人才趕到。
王浩看到抱住月白的未央，本意衝過去的身體，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看到未央，看到被大夥圍著的月白。神色一絲痛苦，接著慢慢的退回了原位。而小八由於跟月白並不熟，所以也沒有動。
“哼，修為不到，就妄想用這種氣勢融入的槍法來取巧。最後隻能向剛才一樣身體承受不住，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噬。如果再繼續下去，你必定走火入魔。別怪為師下手狠，為師隻是讓你長長記性。而且上次交手，為師隻用了五成的功力，所以不要再讓為師聽到什麽風言風語，自滿隻會讓你墮落。”說完後，藍月轉身就離開了練武場。
月白在未央懷裏隻來的急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一句“謝謝師父指點。”就失去了意識。
感受到師父有些不高興了，大家也就一轟而散了。唯一沒有動的隻有四個人。除了失去意識的月白，和抱著她的未央，還有就是小八，此時小八腦海裏一直在回想著那驚天的一槍。而最後一個人就是王浩了，他呆呆的看著未央和月白，不知道在想什麽。
……..
“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月白如夢初醒，定了定神，張口問了一句“誰呀？”
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師兄，是我。大師兄讓我給你送飯來。”
“哦，請進吧。”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年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小八。看到躺在**的月白，小八輕輕的問了一句：“師兄，你傷勢還嚴重麽？”
“不礙事了，師父手下留情了，隻是被反噬，內息還有點不勻，內力不能調用。”月白微笑著回答道。
“這位師弟，你叫什麽名字，謝謝你來給我送飯，快坐吧。”
“我叫小八，師兄你沒什麽事就好了，飯菜我放桌子上了，你慢用。我還得回去練功呢。”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如此出類拔萃的月白，心生自卑，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小八說完後就匆匆的把門帶上，退了出去。
……
次日深夜。小八又一次從凝聚氣海的失敗中醒過來，有些頹廢的歎了口氣，他迫切的需要增加的自己的實力，可是老天爺好像就是在跟他過不去一樣，單單一個最容易的凝聚氣海，卻怎麽也做不好。一想到父親的死，想到被殘殺的村民，隻覺有千斤的重擔需要自己去抗。要到何時自己才能擁有為他們討回公道的能力，為什麽同樣是人，月白師兄的武功就能如此出神入化。越想心中越是煩躁，也無法靜心再練了，小八決定出去走走平複一下心情。
武場旁邊有個竹林，是平日裏大家散心休息的地方，裏麵涼亭數座，曲徑通幽，稀稀落落擺放著些石桌石凳。夜漸漸深了，眾弟子們也都各自睡去，整個師門都靜悄悄的。小八走在小竹林裏，腳下踩著的竹葉發出溫柔的沙沙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小八隱隱約約聽到前方有人在吟詩，放輕了腳步偷偷走上前去想看看是誰。
溫柔的月光灑在竹林中，石桌前一個挺拔的身影正拿著一大壇酒頹然的自斟自飲。一襲白衣的他，雕塑般的臉上寫滿了落寞，任誰看了都生出憐意。
認出是月白師兄後，小八不想驚擾到他，就準備被慢慢的折回。這時卻傳來了月白的聲音“這位師弟，深夜也還沒睡嗎？”
“呃，對不起師兄，打擾到你了。”小八有些尷尬，停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抓著腦袋訕訕地說。
“你是叫小八吧，還來給我送過晚飯，都沒跟你道謝。”月白微笑著招招手，“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喝一杯吧！深夜我們能在此相遇也是一種緣分。”說著月白從腳下又拿出一大壇酒。
小八咂了咂舌，便也不再拘束，走到月白身邊坐定，抓起酒壇喝了一口，直嗆的一陣咳嗽。從未喝過如此烈的酒，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很苦很辣，嘴裏越是痛苦，心中越是輕鬆。
月白見小八如此憨直，覺得煞是可愛，輕笑道：“小八師弟，可是有什麽心事嗎？”
小八心中五味雜陳，一時語塞不知道從何說起，隻是輕聲答道：“就是有點睡不著，起來走走散散心。”便不再說話，兩人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
小八不願意多說，月白也不再問，拿起酒壇跟小八碰了碰，喝了幾口，歎了口氣：“如果記憶可以隨意抹去，隻留下美好你說該有多好。”已有幾分醉意的他，分不清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小八傾訴。
是啊，如果可以抹去痛苦的記憶，隻剩下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開心的事情，你美麗的笑容隻為我綻放，我堅實的臂膀隻讓你依靠。無數次追隨在你的倩影後麵，好想擁你入懷，聽你跟我說一聲永遠不會分開。可是父親死去時怒睜的雙眼卻永遠無法從腦海中抹去，無邊無際的痛楚蔓延上來，撕扯著小八的胸腔。他啞聲道：“怎麽可能！”猛地抓起酒壇，狠狠的灌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