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鄉？
第五十六章 家鄉？
夜晚，南雅森林中，一棵看著已經有千年樹齡的參天古樹前，小八安靜的躺在那裏，胡小汐坐在在他身邊，輕柔的為他梳理著發髻。在南雅森林裏，這種千年以上的古樹，並不少見。可這顆古樹，對小八來說，確是讓他近乎絕望的存在。
“不…不可能。”當傍晚小八看到這顆古樹時，他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小八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在碰觸到古樹粗糙的樹皮的一刹那，仿佛被電擊了一樣迅速抽了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是大樹給他造成了傷害，而是小八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摸到了這顆參天大樹。他閉上了眼，又一次伸出手，手掌顫抖的貼上了粗糙的樹皮。“不！”小八大吼一聲，另一隻手狠狠的揮出一拳打在這顆古樹上，樹紋絲不動。小八驚恐的注視著這顆大樹，緊接著如雨點般的拳頭再次落在這顆巨大的樹木上。鮮血，從小八的手上迸濺而出，森然的白骨從小八手背上破皮而出。上千拳的攻擊，讓小八再也無力揮動手臂，他跪在了古樹前，這時幾片枯黃的葉子才從樹枝上徐徐飄落。
“不可能。”跪在地上的小八在大樹的根部挖掘起來。一滴滴眼淚滴落在身前的泥土上。秋天堅硬的凍土讓小八的手指破裂，直到挖了將近半米深。直至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在劇痛和疲倦中昏迷過去。
皓月當空，漫天的繁星給南雅森林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霜。
“小八，小八，醒醒啦，太陽曬屁股了。”一個小八記憶深處的聲音響起。
“誰…是誰…”小八緩緩的睜開雙眼，尋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張小八記憶中最深刻的麵孔，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小八盯著這張麵孔，眼圈變得通紅起來。“姐姐”大喊一聲就撲了上去。馨曲微笑著，張開手把小八摟在懷裏，任由小八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衣襟。伸手輕輕拍了拍小八的後背，柔聲道：“這麽大了，還哭鼻子啊。怎麽，做噩夢了？”
“姐姐，我想你…”小八沒有回答馨曲的問題，隻是抱著她不住的抽泣著。
“嗯，我知道。”馨曲一邊伸手撫摸著小八的頭發，一邊安慰著。
“姐姐，別再丟下我了。”小八的手摟著更緊了，生怕馨曲脫離自己的懷抱。
馨曲溫柔的把右臉貼在小八的臉上，“姐姐一直在啊，怎麽會丟下你。小傻瓜。”感受著姐姐的溫度，小八逐漸停止了哭泣。這時小八突然想起了那棵古樹。“姐姐，我們的家怎麽沒了。”
“沒了？你在說什麽胡話呢。你做噩夢嚇到啦？”馨曲俏皮的一笑說道。
小八一怔，“還在？”這是才抬起頭環顧下四周。熟悉的床鋪，熟悉的櫃子，那一件件在自己十多年生活中朝夕相處的小擺件。爸爸帶回來的稚鷹標本，牛叔送的木人，虎子哥送的彈弓…一樣一樣小八記憶深處的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那我之前做了一場夢麽？”小八心裏有些打鼓，不過在姐姐的懷抱裏，這種溫暖舒適的感覺，讓小八顧不得再去思考，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賴在姐姐懷裏再也不出來。
馨曲好像覺出了他的意思，臉上一絲泛起潮紅。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腦袋說道：“小賴皮，你想抱我多久啊？快起來了，大力叔叫我們吃飯去呢。”馨曲這麽一說，小八頓時也覺得不好意思了，趕緊撒開手，從**跳了下來。在馨曲細心的幫小八整理了一下衣服後，二人來到了客廳。
“臭小子，這麽晚才起來啊。”李大力係著圍裙，手裏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菜，打趣道：“快過來吃飯了，每天都得讓馨曲叫你。”
看到李大力，小八眼圈又一次紅了。看兒子眼圈紅了，李大力爽朗的一笑，“我怎麽覺得你小子變成女人了，動不動就要哭，看來回頭得好好鍛煉鍛煉你了。快坐下吃飯。”說著李大力把炒好的菜放到桌子上，拿出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馨曲也很是乖巧的坐在了另外一邊，招呼著小八過來。可小八卻沒有坐下。
小八抬起胳膊擦了擦微紅的眼圈，吸了吸鼻腔裏的**。衝著二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吃了，我想出去一趟。”
“該吃飯了，你出去幹嘛？”李大力皺了皺眉，一臉不解。
“沒什麽…馨曲，你能陪我一起去麽？”馨曲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衝著李大力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大力叔，對不起。我跟小八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說著就拉起小八“走吧。”
小八拉著馨曲出了家門，這時原本明朗的天空突然變暗了。小八心裏一緊，拉著馨曲就向胖嬸家跑去。“你這麽著急幹嘛？”馨曲一邊跑著一邊問著小八。小八沒有回答，他飛也似地衝進了胖嬸家。正在納著鞋底胖嬸，看向衝進來的小八好奇的問道：“原來是小八啊，你這麽著急找我有事？”小八卻沒有回答，他深深的望著胖嬸，好像要把她印在腦袋裏。緊接著他拉起馨曲再次衝出了胖嬸家。朝著牛叔家衝去…
天空已經漆黑一片，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一道聲音在小八耳邊輕聲響起：“小八，你醒醒，醒醒。”奔馳中的小八仰天怒吼一聲：“別吵我啊，我還有牛叔，小虎，包子，二胖…我還有好多人沒見到呢。求求你不要吵我啊，再給我一點時間！”
“醒醒…你怎麽了，快醒醒。”可這道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就在小八快要跑到牛叔家時，突然他跑不動了。正是身後的馨曲拉住了他。
“馨曲，你怎麽了。快跟我走…”小八急切的拉拽著馨曲，可是馨曲卻沒有挪動分毫。溫柔的麵孔，帶著一絲馨曲特有的頑皮的微笑，向著小八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
“不會的…不會的…”小八瘋狂的搖著頭，手上更加用力。突然，他握著馨曲的手一下抓空了。小八驚慌失措的看著麵前的馨曲，隻見馨曲的身體，好像飛灰一樣，隨著徐徐的微風，融於在天地間。而小八周圍的村莊也跟馨曲的身體一樣消融著。小八大喊道：“不要啊，馨曲，不要走。”
“別難過…我等著你找到我…找到大家…”隨著馨曲最後一句說完，一陣狂風吹來。小八身邊的一切都被這陣風吹的灰飛煙滅。
“不啊！”小八猛的坐了起來。
“啊！你嚇死我了。怎麽突然就起來了。”小汐在邊上抱怨道。
“都是你！”小八一把抓起身邊的雪舞劍，就揮向胡小汐。嚇得小汐急忙跳開，指著小八大聲道：“你…你瘋了吧，我救了你啊，你還這麽對我！”小汐隻覺得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嗚嗚的哭泣起來。
小八目光並沒有因為小汐的哭泣而給她，反而落在了自己手上，隻見自己兩隻手，被各種顏色的布條纏的好像木乃伊一樣，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小汐的傑作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是你纏的？”正哭著傷心的小汐抬頭瞥了一眼小八，泣不成聲的說道：“難道風刮的啊…嗚嗚…人家…人家剪了好多…好多自己喜歡的衣服，為了給你包紮…嗚…你還要殺我。”
聽小汐這麽一說，小八心頭一軟，愧疚的說道：“我…對不起…”
“嗚嗚”看到小八道歉，小汐哭的更厲害了，那叫一個淚如泉湧。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果不其然。小汐的眼淚很快就染濕了身前一大片土地…
小八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哄好這個姑奶奶，所以索性也不去哄了，重新把目光挪到了這顆參天古樹上。小汐見小八不哄自己了，自己哭的也無趣，便收聲來到小八身邊，一起看著這顆古樹。“喂，你看什麽呢？這個樹怎麽了。”
小八搖了搖頭，請歎道：“這裏是我的家鄉…”
“啊！不可能吧，這棵樹看著至少也在這裏生長了上千年了。你家住在樹上啊？你是不是記錯了？”小汐半信半疑的問道。
“不，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年，村子周圍的景色都吻合，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村莊變了，並且不知是誰移來這麽一棵樹…”
“你瞎說呢吧，如果是真的，那能挪來這棵樹的豈不是神了。瞎說，肯定你記錯了。”對小八說的話，小汐有點嗤之以鼻。畢竟任誰都不可能輕易相信這麽一顆上千年的古樹會被隨隨便便移來，而且這周圍大大小小上百棵樹，加上滿地的植被，都不像是被人移接過來的。
小八沒有因為小汐對自己的不信任而生氣，因為如果他聽別人去說，他也不會相信這會在半年前有一個村子的，可這卻是他可以肯定的李家村的所在。看著這顆千年古樹，小八喃喃自語著“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