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測試

為了爺爺的遺願，也為了能在這個世上有尊嚴的活著，爺爺交代過從村裏到縣城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林星來不及料理爺爺的身後事，隻是跪在爺爺的床前磕頭之後就匆忙踏上了去往縣城的路。剛走出村裏沒多遠，耳邊就傳來熟悉的嘈雜聲，轉頭望去，是幾位同村少年，還有幾位平素愛嚼舌根的大嬸大叔。

“哎，我說喪門星，你該不會是腦袋進水了，也想湊熱鬧去仙門吧”林星一下就認出了這個聲音，王柱，村長的孫子，仗著自己爺爺是村長，整日的遊手好閑偷雞摸狗，他性情乖戾凶狠，整日的帶著一幫小弟，村裏人都有些怕他。

那幾個少年一聽王柱開了腔，更是撒開了歡兒地哄笑，一個個臉上那股子得意勁兒，像是撿到了什麽天大的樂子。其中有個瘦高個兒，一臉壞笑，扯著嗓子喊道：“哎喲，喪門星啊喪門星，你這一出門，咱們村裏的老母雞都得多下倆蛋，生怕你也給克走了！就憑你，還想進仙門？別到時候灰溜溜回來，給咱村丟人現眼！”

這瘦高個兒邊說邊還故意擠眉弄眼，好似自個兒講了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周圍的少年跟著附和，笑聲裏頭滿是譏誚與不屑。他們圍成一圈，好似一群找到了樂子的小麻雀，嘰嘰喳喳，指指點點，那副德行，仿佛林星成了供他們取樂的猴兒，而他們則是高高在上的看客。

林星早已習慣了村裏人對他的指指點點，內心深處早已沒有一絲的波瀾，摸了摸懷中用繩子綁起來的銅錢，冰涼而堅硬，放佛爺爺還在身邊。這些年來，村人的冷言冷語，對他而言已如家常便飯，不再是能夠輕易觸動心弦的曲調。

盡管內心焦急，擔心自己無法及時趕到仙門測試的現場，但麵對這群同村人的肆意挑釁，林星知道，一味退讓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他暗暗下定決心，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擒賊先擒王，隻要控製住那領頭的王柱，其餘人自然會收斂。於是，林星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鎖定在王柱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上

“柱哥，咱們兄弟這一路行來可悶得慌，不如就拿他來解解乏，活動活動筋骨如何？”

這時，人群中一個身材矮小、膚色黝黑的少年跳出來說道。此舉得到王柱的認可，王柱一向是個不怕事的主，在村裏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他。

“給我上！”王柱這一嗓子，就像是火上澆油，村裏那些少年呼啦一下全動了起來，眨眼的功夫，林星就被這幫人圍得水泄不通。王柱嘴角掛著那麽一絲冷笑，心想著今天可得給林星點顏色瞧瞧，哪承想，林星壓根沒給他發號施令的機會，一個箭步竄上去，鐵鉗似的手就揪住了王柱的衣領，那眼神，活脫脫餓狼見了肉，滿是不容侵犯的狠勁。

四周圍拳打腳踢跟下雹子似的，劈裏啪啦往林星身上招呼，可他卻跟沒事人一樣，硬是挺直了腰板，一股子不服輸的氣性從骨子裏透出來，生生接下了這一波波的重擊。林星的眼珠子釘子似的鎖著王柱，每一下出手，都是憋足了勁兒，恨不能把心裏頭那股子憋屈和怒火全撒在他身上，拳拳到肉，下手絕不含糊。王柱哪想到林星能爆發出這麽大的能量，三兩下就被揍得嘴角冒血，腿腳發軟。

這一下，圍著的少年們都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心裏頭除了驚訝就是害怕。在他們眼裏，林星這會就像一個不要命的瘋子一樣，怎麽推也推不動，跟王柱纏鬥起來，死死咬住不放，旁人根本插不進手。林星的每一次揮拳，每一下踹腿，都透著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就算自己身上早就是青一塊紫一塊，也得豁出去，死咬王柱一口。王柱很快被打的嘔血不止。

正當林星的意識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一個熟悉的聲音猶如一縷清風，穿透了血腥與喧囂，直抵耳畔：“夠了，再動手真要出人命了！”

聽到“人命”二字，林星這才悚然驚醒，低頭一瞥，隻見地上一片狼藉，王柱那曾在村裏囂張跋扈的身影此刻蜷縮在血泊中，鼻青臉腫，顯得淒慘無比。林星的心頭不禁一緊，一股後怕如寒流過脊背，冷汗涔涔而下。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殺人。

隨即耳邊再次響起那道熟悉的嗓音“你是林家二郎嗎，你這是要去哪啊？順路的話稍你一程。”說話的是村裏的李叔，李叔是在縣城做工的人，經常來往於村裏和縣城，是村裏唯一沒有白眼看待過林星的人，他知道林星的處境，心疼這孩子承受的種種冷遇，更欣賞林星那份難能可貴的早熟與懂事。

林星聞聲轉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輕聲道“李叔，我準備去趟縣城，您是這個方向嗎？”

李叔隻是用鞭子輕點牛車靠右的位置“上來吧，稍你一程”。

林星聞言大喜，手腳麻利的爬上牛車，坐穩了，才想起來問，“您這是一大早打算去哪呢？”

李叔爽朗道“縣城，我在山裏收的山貨拿到縣城去賣。”

李叔趕著牛車往前走，這一走就是一整天的路程。他們快到縣城的時候，發現人忽然多了起來，路上已經跑不開，牛車被擁堵著隻能緩慢的移動，看來參加測試的人有很多，林星不由得擔心自己是否可以選中。

一步一步的挪著，等到了晚上，還距離縣城有差不多五六裏的路程，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唉，都是這修仙鬧的，每到這個時候，附近的人都來湊熱鬧，每次能過篩選的百人裏篩不出一個啊，二郎你也要去參與測試嗎？”李叔目光露處憐憫的神色。

“是的，我想去”林星語氣堅定道。

林星看著這宏偉壯觀的場景，驚訝不已，隻見街道兩側，巨大的石壇巍然聳立，仿佛是天地間的守護者。每個石壇內，都填滿了幹枯的鬆枝，它們被精心堆疊，宛如一座座小山。每隔三十丈，便有一名護軍點燃一壇鬆枝，火焰瞬間迸發，仿佛是一條條巨龍衝天而起，熾熱的光芒映紅了整個天空。

林星疑惑不已，這就是仙人的世界嗎？

“這是青玄宗的護衛”李叔看林星十分好奇，就低聲跟他解釋道。

林星聽到周圍很多人已經的耳語。

“年年來縣城，這還是第一次過城門都要用大半天”

“青玄宗每十年收一次弟子，哪個人不想修仙，隻要是家裏有適齡少年的，誰不想著送來測試下，那可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可不是，聽說修仙後，壽元能活到幾百歲！”

“這幾天進城的怕不是得有十幾萬人！”

“來求修煉資格加上看熱鬧的，怕不是有幾十萬人。”

林星看到如果有人膽敢搗亂，或是趁人多偷雞摸狗，必會挨那護衛的一鞭子。每當這個時候，站在街道兩側的護衛都會大聲吆喝著分開眾人，把抽暈的人拖下去，關押到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