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對峙
方瑜在回程後，便向譚明遠提出了他要前往康國的請求。
原因也找好了，他直接向譚明遠說明此次康國大疫很有可能是人為造成的，並且懷疑和靈主教頗有關聯。
而恰好吳雯在康國將大疫壓製住，他借口要去和吳雯匯合，確認下疫情的情況。
假如這場大疫真是人為的，很有可能將改變後麵的整個戰爭局勢。
譚明遠不是傻子，聽到方瑜懷疑此次大疫可能是人禍而不是天災，他的臉色瞬間凝固。
紫雲觀的各種手稿以及研究員和道士的口供，譚明遠都已經看過了。
對於靈主教的所作所為他自然是大為震驚！
而且，不出方瑜所料，在得知靈主教的靈藥實驗之後，他也聯想到了楚國前段時間大發異彩的神兵營。
方瑜不知道當時他的心情是如何的。
隻知道第二天後，他便獲得了譚明遠的同意。
譚婉君本來也想跟過去，但被方瑜和譚明遠雙雙否決。
畢竟那裏是疫情區域，本身同意方瑜前去譚明遠心中就已經頗有壓力，要不是因為此事關係重大，他是不會同意方瑜的請求的。
而讓方瑜前往探查，也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開竅武者，不僅是武力天花板，智謀也正常在線。
假如他都查不出來，那整個楚國，應該也沒有其他人能找出這裏麵的問題了。
而譚婉君雖然心中不舍且擔憂，但最後依然還是選擇了聽從安排。
兩人依依惜別，又和自家叔叔嬸嬸告別之後，方瑜單人單騎攜帶了足夠的幹糧便驅馬前往康國。
經過了幾個月的沙場磨煉，如今方瑜的禦馬技巧可以說是大大提升。
憑借這開竅武者的思維加成，對於這種更需要肌肉記憶和技巧的禦馬技術，方瑜早已練的爐火純青。
那是怎麽個爐火純青呢？
這麽說吧，吃喝拉撒睡都不帶停馬的那種~
一路上，方瑜一直對比著地圖，向著紅圈的位置進發。
而那個紅圈在進入康國後一路都沒有停，也在不斷的快速移動。
他似乎都不用睡覺的一樣，每次停頓都隻是停頓個一兩小時，然後就又開始移動。
方瑜為了盡早追上這家夥，不得已，也隻能全程無休。
但他不需要休息，**的馬需要。
在發現騎馬反而會拖累自己前進速度之後，方瑜果斷的將馬匹放歸山林後，自己輕裝上陣。
事實證明，其實兩條腿也是能跑過四條腿。
開竅武者，從某種意義上講，是這個世界最強的牲口！
日行百裏隻要一頓飯。
突破開竅後，方瑜身體對能量和力量的運用又上了一個台階。
這麽說不太明確，換個說法就是，升級後的他，更省油了。
以前跑百裏需要吃三頓。
但現在一頓飯就夠了。
開竅武者身體對能量的吸收和運用早已從科學逐漸向著科幻轉變了。
在如此狀態之下，方瑜距離紅圈已經越來越近了。
在距離紅圈隻剩下最後一百多公裏的時候，這紅圈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在一個地圖裏繞起了圈。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借此良機，方瑜將兩者的距離再次縮短了一大截。
在這個紅圈再次停下後，方瑜總算是觸摸到了這紅圈的邊緣。
而抵達紅圈的範圍之後，方瑜的精神忽然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一下一般，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繃緊，大腦不斷的向方瑜發送信號。
那個方向，有敵人！
而且十分危險！
方瑜立刻明白，他應該是找對了。
這個異數就在前麵！
而此時。
就在這紅圈的中間位置，譚元昌以手使出槍法基礎十三式的刺槍，對著吳雯便戳去。
氣勢凝形之下，那普通的肉掌在這一刻便化為了一杆帶著猩紅血氣的鐵槍！
吳雯將雙肩一沉，腳下一劃，側身擺動之下，躲過這次刺擊。
而譚元昌似乎早已料到這擊會不中。
就在吳雯側身躲避的那一刻，原本的刺轉為劈，槍頭斜擺之下，指尖還未同吳雯的胸腔接觸，吳雯的胸腔就像是被無形刀刃直接劃開，胸口處被這記斜劈直接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吳雯畢竟隻是個半道出家的武者。
他會的武術從頭到尾就隻有羅漢拳和伏魔杖法。
如今手上沒有扁擔，沒有棍子，他的杖法無處使揮，而羅漢拳作為大眾僧人都要從小習練的入門拳法，一直以來，吳雯都是將其當做健身拳法練習的。
雖然突破開竅之後，他對羅漢拳的理解直線上升，也有幾分登峰造極的意思。
但奈何，他麵對的是譚元昌。
如果說武學天賦上，吳雯是天才，那譚元昌毫無疑問絕對是超級天才。
吳雯的這手羅漢拳，麵對其他武者，或許還真技壓群雄。
但麵對譚元昌，這位大將軍，僅僅隻是在上次的戰鬥就已經將吳雯的拳法徹底看透，並且對於吳雯的戰鬥習慣也基本銘記於心。
打打殺殺，他才是專業的！
因此，他僅僅隻是以一記刺拳作為誘餌，就成功的猜出了吳雯的變招，這記劈斬才是他真正的殺招！
一切就如同他所料，吳雯十分配合的側身避開了他的刺拳，而後，他的劈砍便順利的直接劈開了吳雯的胸膛。
接下來，他隻要在手掌劃到吳雯心口的時候，手指一縮，化掌為爪，直接用無形罡氣破開吳雯的胸膛，將他的心髒掏出，吳雯就會在頃刻間斃命！
當對手同為開竅武者的時候，他們在普通武者眼裏的神仙打架，實際上又回歸了武者的正常打鬥。
畢竟開竅武者也依然還是人形，致命點依然不變，那麽對人的戰法就依然有效。
而就在譚元昌手握成爪，在吳雯眼中那副“吾命休矣”的感慨之中，兩人紛紛察覺到在某個方向，有另一個強大的意識體正向著兩人狂奔而來。
這個意識體的出現讓譚元昌的手勢不由的一頓，手指頭隻來得及劃開胸膛，割開肌肉組織，剛要插入肋骨，便就此停住。
而吳雯則是抓住這個時機，將身子往後倒，雙腿一蹬，整個人就像是彈射一般直接向後彈出十幾米遠，胸口的血液在空中劃出一道血幕，吳雯的身體就像是破爛的木偶一般在地上砸了一個起落後，這才翻身站立而起，然後右手死死的捂著胸部的傷口，不讓傷口崩裂。
喉嚨一鼓，一股子黑紅的鮮血被他噴吐成為血霧，而後咳嗽聲不止，一粘稠的血液從口中湧出，滴落在土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傷勢過重，吳雯直接被譚元昌打出了虎息狀態，再加上身受重傷，雖然此時及時調養的話，這個傷勢還是可以痊愈的，但吳雯卻明白，眼前的譚元昌是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在這即將趕來的意識體。
又是一個新的開竅武者？
另一邊，譚元昌對於吳雯的狼狽逃脫並不在意。
因為現在的吳雯，那真的就是桉板上的肉。
沒受傷的他況且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還受了重傷。
此時的他，反倒是對這新來的意識體頗為感興趣。
兩個開竅武者？！
百年來原本就隻有他一位，卻沒想到，他一出山，這一下子就遇到了兩個？！
此次世界之變格，規模竟如此之大嗎？！
難道，江湖又要複蘇，重返四百年前的武林盛況？！
譚元昌心中暗自猜測。
而遠處奔襲而來的意識體的真正麵目也很快顯示在了二人麵前。
一個人影由遠至近如同一道紅光一般，閃到了譚元昌和吳雯兩人的側麵站定，於兩人形成了三角站位。
站定後，兩人這才看清了來人模樣，隻見這來人此時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了一件全覆蓋式的暗紅色盔甲之內，這盔甲居然連頭部連同頭發都包裹在內，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兵人一般！
最關鍵的是，他們似乎能看出，這一身盔甲似乎是皮質的而不是鐵質或者是鋼製的，整的就是一個皮套人的模樣。
但不知為何，這幅模樣雖然看著怪，但兩人卻也覺得有種莫名的視覺衝擊。
這紅色的皮甲人腰間還掛著一把戰刀。
譚元昌在看到這把戰刀的時候，童孔一縮，看向方瑜的眼神帶著幾分猜疑。
這個紅色的皮甲人自然就是方瑜了！
他這一身猩紅戰甲武裝的模樣在現代人看來是很酷，很符合現代審美，但在吳雯和譚元昌的眼裏，這一身裝扮就顯得怪異十足，讓兩人心中都升起了濃鬱的忌憚之情。
畢竟他們能夠感知到，眼前這個皮甲人也是開竅武者！
一個開竅武者這般打扮，他們在覺的怪的同時，自然會有幾分忌憚。
方瑜剛才遠遠的時候，就看到了紅圈內有兩個人在戰鬥。
而且通過這開竅的精神感應，他能感覺到對麵兩個人都是開竅武者。
其中一個的氣息和他相差不大，而另一個人的氣息僅僅隻是感應都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他立刻就意識到，這個危險的人，必然就是係統所說的異數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取出猩紅戰甲直接武裝。
武裝好猩紅戰甲之後，感覺到猩紅戰甲帶來的強力幅增，方瑜這才加速的向著兩人化成殘影奔襲而去。
剛剛站定，方瑜就看到了一旁的吳雯。
沒辦法，他那個光頭在這烈陽之下，還是有點搶眼。
而看到吳雯那淒慘的模樣，方瑜想都沒想，立刻就從他猩紅戰甲武裝後形成的腰帶上取出三瓶療傷靈藥，將手一甩，便丟給了吳雯。
“喝掉！”
吳雯本來還一副戒備的模樣，但聽到眼前這個紅甲怪人發出的話，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立刻就讓他認出了眼前這人是誰。
他來不及打招呼，隻能伸手接過方瑜丟過來的靈藥，然後毫不猶豫的打開靈藥，一飲而盡。
連喝三瓶之後，他便開始感覺身體似乎有股莫名的能量上湧，原本虛落的體力也開始回漲，身體的血液開始加速流動，胸口原本按壓的傷口在這血液的加速流動下又開始滲血，嚇的吳雯還以為方瑜給的藥不對。
還好後麵又捂了一會兒後，傷口開始凝結，血液不再噴湧，這才讓他鬆了口氣。
阿彌陀佛！
見自己小命保住，吳雯在心中唱了一句佛號。
雖然他不懼死亡，但他還是更希望自己是在寺廟裏選擇坐化圓寂，而不是在這荒郊野嶺被人打死。
麵對救了他兩命的方瑜，吳雯心中更是感激。
在他心裏，方瑜才算是真的佛子轉世。
畢竟，他便是受他點化，才明悟了自己的佛心。
“你是誰？！”
見到這趕來的紅甲怪人和那個無聞小和尚似乎是認識的樣子，兩人現在隱隱站在一起和自己對峙，譚元昌保持著戒備的狀態，隨後開口問道。
其實在譚元昌看到那把西涼戰刀的時候，眼神就已經有點不對了，而後麵又看到方瑜扔出的那三瓶靈藥，眼睛立刻就直了！
這是靈藥！
！
作為靈藥的首席研發者，譚元昌一眼就認出了這分明是靈主教的靈藥，如此一來，眼前這個紅甲怪人的身份忽然又模湖了起來。
譚元昌在看到方瑜腰上配的那把西涼戰刀，還以為方瑜和西涼軍或者是昌王府有什麽聯係，還十分好奇的以為，莫非是西涼軍在他走後，出了一個驚世天才。
但在看到方瑜後麵掏出的那三瓶靈藥的時候，就又迷湖了。
作為靈主教的最高權限者之一，他自然明白，靈主教並沒有和西涼，乃至昌王府扯上一點關係。
首先是因為西涼軍遠在西川，那地方地廣人稀，資源缺乏，對靈主教來說，那裏並沒有什麽經營價值，所以，除了陳陽有一處紫雲觀之外，西部地區再沒有其他靈主教的據點。
更別提，他雖然已經離開昌王府，並且也變了很多，但最起碼，他還沒喪心病狂到去主動禍害自家後代。
在他有意無意的操作之下，靈主教雖然在整個楚國大部分地區混的風生水起，但依然還是有幾個地方是置之不理的。
西川就是這麽一個被空置的地方。
上次在西川抓藥人，他們也是避開了昌王府的耳目去抓的。
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
因此這個時候他才有點分不清，眼前這人到底是誰。
“你又是誰？”
麵對譚元昌的詢問，方瑜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他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熟悉。
而他的問題，沒等譚元昌回答，已經緩緩退到方瑜身後的吳雯抬頭說道。
“方施主，這位，是譚元昌！譚將軍！”
譚元昌？！
！
吳雯的話讓方瑜瞬間就想起來了眼前這個人為什麽會熟悉。
因為這個人的畫像明明就掛在了昌王府的主廳正中央，他還拜過呢，怎麽可能不熟悉？！
至於之前譚元昌易容，其實這易容隻能在平常狀態下可以這麽易容，但一遇到需要動手，還是和開竅武者動手，譚元昌自然不可能還讓渾身的筋骨處於錯誤的位置。
所以，在戰鬥的時候，他的身形樣貌都是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這才是方瑜能感覺到熟悉的原因。
昌王爺！楚國武神、兵神！
他還活著？！
那他為什麽會和吳雯打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方瑜的腦子一時有點亂了套。